第六百二十一章 琥珀玉漿
漢家重禮儀，飛揚跋扈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時刻顯露在外的，像電視劇里那麼誇張的，還是很少的。
越是顯赫的世家，就越在意自己的名聲。哪怕有些齷蹉，也是藏在身後。
天子腳下，不說天子耳目眾多，若是囂張跋扈，樹敵過多，稻草也能壓死象。也沒有人蠢到會在京城這個滿街勛貴的地方，隨便亂來。有時候及時處罰不可怕，就怕被人記在心裏。前世的電視劇里總是那麼多京城惡霸，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打殺平民，着實有些扯了。只要不是皇帝昏庸的無邊了，京城腳下還不至於成這樣。
何況古時候的華夏禮儀之邦的美譽，不是浪得虛名的。就好比現在，這幾個勛貴子弟哪怕看不慣羲月，卻沒有一上來就頤指氣使，打打殺殺。
王十三郎見羲月並不理他，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這道人好生無禮，我問你話竟然不答。莫要以為你是方士，我們就無法奈何與你。」
這個時候，雖然道士雖然依舊存在，但是大家都習慣叫方士。而普通人對於方士都有那麼一絲忌憚，對於神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源於方士的一身本領。
不過能在人間行走的大多也沒有多麼厲害的本事，所以對於勛貴來說不喜歡招惹，但也不是惹不起。
「來人，把這道人給我拿下。」
王十三郎一聲令下，傳聞中的家丁立馬沖了過來。
羲月眼睛都沒有抬起一下，而那些家丁也在將要靠近羲月之時被一股力量給震了出去。
「哎喲，幾位郎君息怒，莫要動手，莫要動手。」這是店家端著酒從樓下走了上來。見到這一幕，差點嚇的手中的酒都要掉了。這事要鬧起來，他這酒肆以後還不知道開不開的成啊。
「店家，你看。。。。。」王十三郎正要說話，就聽見眾人圍繞着的十五郎的疑惑聲。
「這是怎麼了？」
「十五郎，你沒事啊，剛剛怎麼了？」
一群人是噓寒問暖，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十五郎身份不凡，若真是出事，他們一個個的都別想好。
十五郎聽見大家的話，臉騰一下的紅了，「沒，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店家也送了口氣，「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幾位郎君還請高抬貴手。道長乃是世外高人，斷不會傷人的。」
「道長，幾位郎君也是心裏着急，您莫怪，莫怪。」
「既然是誤會，你們退下吧。」
一場風波，也在幾聲誤會之中消失於無形。
「還請道長恕罪，幾位哥哥也是關心我。」十五郎走上前一步道歉道。
「道長，是我失禮了。」王十三郎倒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無妨。」羲月隨口說道。
但是那悅耳空靈的聲音，卻是讓幾個公子哥心中一亮。如此聲音，定當是個絕色美人才是。但是眾人看去，只見一小半側顏。心中甚為好奇，但卻也未曾逾距，不免有些遺憾。
十五郎大著膽子說道：「不知道長可否告知道長這器具是何物，如何這般美如青玉，這器具中可是酒水，不知何名，色澤竟然如此美麗，猶如琥珀玉漿？」
十五郎說完，眾人才看見羲月桌上那青瓷酒壺。
「這是何物，莫不成是玉石雕刻而成，可是玉石沒有表面這般明亮的釉彩？」幾個公子低語道。
羲月說道：「此乃酒壺，壺中自然也是酒，乃是貧道親手釀製，名喚百花仙釀，乃是匯聚了千百種靈花，天地而成的酒泉和水釀造而成。」
「百花仙釀？好名字，道長果然也是風雅之人。」十五郎學着大人的口吻說道。
「仙釀，好大的口氣，真把自己當仙了，不如叫瓊漿玉液得了。」有人嘀咕了一句。
「不知小子有幸否，可得道長賞賜一杯？」十五郎問道。
羲月輕笑一聲，「你？這酒你喝不得。」
一介凡人，聞一聞怕是都要醉上個一年。
十五郎臉色一暗，「既如此是小子福緣不夠，當是此生憾事了。」
王十三郎見此卻有些看不過去，「道長這是何等酒還有我們喝不得的，不若道長開個價，我們買上一杯如何？」
「你們買不起，莫說你們，就算天上的神仙來此，也是買不得貧道這仙釀。」羲月說道。
月桂，三光神水，隨便一個都是洪荒最頂級的神物，加上那千百餘的配料，價值可想而知。
「道長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王十三郎臉色一沉。
羲月卻是沒有再說話，和一群小孩子逗一逗也就罷了，說多了也就沒有趣味了。這十五郎倒是根骨氣運都還不錯，若是有向道之心，倒也是一個人選。
「今日，我還非要嘗一嘗了。」王十三郎心中一狠，抬腳就往前走去，一手伸向桌上的酒壺，大不了賠她一些金銀珠玉。
忽然，王十三郎停住了，無論他怎麼用力，走走不過去，好像有一道牆把他擋住了。
「十三郎，你怎麼了？」有人問到。
「十三郎？」十五郎叫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妖術？」王十三郎臉色有些發紅，大叫道。
眾人走過去，這才發現有異狀，知曉這定非尋常方士，是個有能耐的。
「還請道長高抬貴手，十三郎並非有意衝撞。」十五郎行禮道。
羲月沒有動，不過那王十三郎卻是後退了一步，恢復正常。羲月並沒有傷人的打算，不過一個凡人罷了。
「多謝道長。」
一行人知曉羲月的厲害，也不敢多做糾纏，老實的回到桌上。而王十三郎之前說的好酒，幾人喝起來也沒什麼趣味。
「弟弟，這裏的酒不比家裏的差，你難得出來，就當嘗個鮮了。」過了會，樓下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
「有勞姐姐了。」一個男聲響起。
「前幾日你為了母親辛苦一趟，治好了母親，姐姐卻是沒幫上什麼，也就只能慰勞慰勞你了。」女聲再次響起。
羲月眉頭微微一挑，這男聲卻是熟悉，乃是前兩日剛剛見過的劉徹，倒是有緣，想來那自稱姐姐的女子應該就是平陽長公主了。
隨着腳步聲，既幾人走了上來，劉徹，平陽長公主，還有兩個侍衛，一個侍女。
幾位郎君自然也是看到了劉徹幾人，不過他們並未在意。劉徹和平陽長公主都是難得一見的人物，他們並未真實見過，倒是不認識。
「幾位貴客，這邊請。」店家引著劉徹和平陽往羲月邊上最後一個雅座而去。
原先劉徹並未在意羲月，將要走過時，才將羲月認出來。倒是沒看見羲月的臉，只是那一身道袍印象着實深刻。
「道長？」劉徹不是很確定。
平陽長公主回頭問道：「怎麼了？」
劉徹說道：「姐姐，這位好像是那位道長。」
平陽長公主面露驚喜：「是那位給你靈藥的道長嗎。
劉徹點點頭。
平陽走過了過來，「那可得多謝這位道長，不然母。。。親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快去看看。」
劉徹上前幾步，站在身後問道：」道長，可是您法駕在此？「
劉徹有些鬱悶，到現在還不知道羲月的法號。
羲月也是無奈，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見漢武帝。不理吧，人家是漢武帝啊。理吧，她又不怎麼想，她現在可是啟聖大帝，整個洪荒的大帝。
唉，算了。
「居士自便吧。」羲月還是給了漢武帝一個面子，免得他尷尬。保不齊日後這裏的事還會傳出去，也影響玄門名聲。
劉徹一時於噎，不過還是很快找到了話題，「打擾道長了，只是我這姐姐想要親自謝過道長。」
得自家弟弟如此看重，又救了自己的母后，平陽也沒有託大，而是溫和的說道：「多謝道長賜葯，救母之恩，陽。。兒沒齒難忘。」
「因果已了，居士不必放在心上。」羲月說道。對於平陽長公主這個有着傳奇一生的女子，羲月曾經也是很好奇的。這大概是為一個培養出過皇后的公主了，這皇帝還是她親弟弟。據說這平陽公主，政治能力也是不一般，若是放在唐朝，估計也是和上官婉兒，乃至太平公主一樣的角色。
「救命之恩大如天，道長施恩不求報乃是道長高義，我們可不能忘記道長恩德，只望日後有機會能報答一二。」平陽公主說道。
「居士執著，貧道也無法，日後多給神靈上幾柱香就權當報答了。」羲月說道。羲月都有點佩服自己，什麼時候都忘記推銷一下玄門。
「自當如此，就算道長不說，我也會日日祭拜著。」平陽說道。
劉徹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平陽看見自己弟弟這幅模樣，那裏還不知道他的心思，聽着道長的聲音，瞧著身段，定然是個絕色美人。
「不知道長是否介意我姐弟二人和道長共飲一杯？」平陽說道。
那邊王十三郎聽見平陽的話，連忙說道：「人家可是架子大的很，不要說我們這等凡人，就是神仙也喝不得她這酒，你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