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準備離開

信仰之力，羲月都儲存在自己的神像之中。滿了以後，它也會溢出，然後消失在空氣中。羲月一點也不心疼，對於上古正神的她來說，這種力量一點也不值得她珍惜。就連西方那些佛，都不怎麼在乎這些力量，他們要信徒，不是為了信仰之力，而是為了功德。

就像之前提到的，哪怕是仙佛，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關注每一個凡人。只有信奉他們，才能借信仰之力把人的祈願傳達給神佛。神佛知道以後才能救苦救難，獲得功德。

當然這些逸散的信仰之力也不是全都浪費的，他們會浸透神殿，讓神殿滿滿變得更有神性，萬邪辟易。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香火鼎盛的神殿，一般的妖魔鬼怪連大門口都不敢經過。

羲月經過幾天的修鍊，身上多了一股神性，這是香火之力賦予的。這種神性會讓見到她的人心生敬仰，忍不住膜拜她，臣服於她。這種神性近乎於魔，只不過這種力量充滿神聖。都說佛能舌燦蓮花，一語渡人，這種神性功不可沒。

不過在羲和記憶中，這種神性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仙追求超脫，無拘無束，渡化的人多了，也是要沾上因果的。就像觀音，修為和能力都不比佛祖差，但就是因為這因果，只能得菩薩果位。

還有地獄不空，誓不為佛的地藏菩薩。渡空地獄，多大的宏願，多慈悲的心。先不說能不能渡空那源源不斷的輪迴，就算他渡空地獄，那滔天的因果也不是他能受的。地獄可不只有佛，還有仙。了卻了天道因果，還有仙佛之間的因果。

羲月這幾天收穫不小，看盡了人間疾苦，看懂，也看明白了很多。頗有一種一朝明悟，羽化而去的感覺。

身上的神性，被羲月用自己的太陰仙光給洗滌乾淨了。她可不想一走出去就收穫一大堆的追隨者，把林家都發展成自己的信徒了。

現在的羲月多了幾分空靈和飄渺，眼睛依舊漂亮，可是卻多了一點深邃，那是看破一切，經歷紅塵后的徹悟。

羲月走下樓，她好幾天都沒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了。

「大小姐。」

「大小姐。」傭人們紛紛打招呼，心裏還在想閉門幾天的大小姐終於捨得出來了。

「羲月。」柳芸正好在客廳，看見羲月就走了過來。

她上下打量了羲月一下說道：「羲月，幾天不見，感覺你都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是變醜了嗎？」羲月難得開了個玩笑。

「哪有，是變的更漂亮了，多了一股子飄渺出塵的感覺。你原本就漂亮的不像凡人，現在就更加不像了，我都以為你是仙女下凡了。」柳芸倒是很會說話，不過她說的也確實是真心話。

「讓我得意三分鐘。」羲月笑道。

「我可不是誇，說的都是實話。「柳芸再接再厲。

和會聊天的人聊天，心情就是好。

「對了，羲月，顧涼這幾天來了好幾趟，你不見見嗎？」柳芸言歸正傳。

羲月聞言，臉上的笑意就退了下去，「不見。」

羲月說的很堅定，沒有一絲餘地。羲月不待見顧涼，不想見到他。她寧可見許恆，也不想見顧涼。

許恆或許喜歡的只是他的美色，但起碼心是真誠的。羲月不怪許恆膚淺，畢竟沒有外在，誰願意去發覺你的內在。羲月原來就是個顏控，所以理解許恆。

但是顧涼不是，他喜歡的不是羲月的人，也不是羲月的美色，對羲月沒有過真誠。顧涼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整個人都是涼薄的。之前若不是那件東西對羲月太過重要，羲月也不會答應去拍賣會。

現在想起來，羲月都覺得丟人。但是她不後悔，沒什麼可後悔的。她只是覺得，自己傻，顧忌那麼多幹什麼，要真是那件東西，搶就搶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柳芸問道，她倒不是為了顧涼，只是擔心羲月。

羲月說道：「沒什麼，他還那麼大能量，能影響我的心情。」

柳芸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要是讓羲月傷心，那就是她不對了。當初她可還想撮合羲月和顧涼，而且也確實這麼做了。還好，羲月認清的快。至於是什麼原因，柳芸就不多問了。畢竟羲月和她非親非故，不好問太多。她也打定主意了，以後羲月的事她不摻和了，最多提點下就是了。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下。」羲月說道。

「什麼事啊，你說。」柳芸說道。

「我準備離開上海了。」

柳芸一驚，連忙說道：「怎麼這麼突然，是這裏住的不舒服，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難道是他們家麻煩事太多，羲月煩了？

羲月說道：「不是，在這裏的日子我過的很開心。但是我還有事要去做，不能一直在這裏。之前因為沒有頭緒，所以一直待在這裏，現在我找到方向了，所以我要走了。」

羲月在這裏住的很開心，百年的隱居，她以為她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寂寞。可是到了林家以後，她才發現，原來她也需要溫暖，也需要家。她貪戀林家的溫馨，貪戀這裏的生活。

她早就可以走了，但是她捨不得。羲月覺得自己有近乎永恆的生命，耽誤個幾天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沒什麼。

但是這幾天她看盡人間疾苦，聽遍萬千祈願，明白了很多。其中就有當斷則斷，不然這最終會化為執念，林家也會成為她的牽絆。

羲月和他們，終究會離散在時間的盡頭。在這裏，羲月不會也無法讓他們永生，這也是有悖於自然的。他們也不一定願意活着看着自己身邊的一個個死去，這太殘忍了。她會記得林家，這些溫暖過她歲月的人，這就夠了。

仙途註定是寂寥的，她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得學會放棄一些東西，就得學會看淡世間的一切繁華，看破七情六慾。

「可是這太突然了，我們都習慣了你在。」柳芸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是真不捨得羲月。

「這一天總歸會來的，只是來的早一點或者晚一點罷了。」羲月安慰道，「現在有汽車，有火車，以後還會有飛機，出行多方便啊，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那你什麼時候走？」柳芸知道自己攔不住羲月，也沒理由攔住羲月。

「三天後吧。」羲月說道。準備走是她臨時起意的，一些事還要交代一下。比如神廟那裏，比如兩個小蘿蔔頭。

「這麼快，遠兒和欣兒肯定很捨不得。」柳芸說道。

「這兩天我會好好陪陪他們，我也捨不得他們。」羲月說道。

柳芸點點頭：「你既要走，我也不不住你，以後一定要回來看我們。要是安定下來，給我們打個電話，以後我們去看你。」

羲月點點頭，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也許這一別就是永遠。但是羲月期望這會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