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路在腳下

「不可能，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芙蓉先是一愣，隨即就大聲說道。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仙，我更不會相信你就是所謂的仙。」

「芙蓉，你又何必嘴硬呢。」羲月知道，其實芙蓉已經相信了。她了解芙蓉，芙蓉也了解她，芙蓉知道她從不說謊。

「不可能，不可能，我苦苦追尋的百年的秘密怎麼會是這樣，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芙蓉瘋狂的喊道。

雖然她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但那只是猜測，是她最不想證實的猜測。

「唉。「羲月嘆了一口氣。羲月明白芙蓉此刻的心情，一百多年苦苦追尋的答案，其實是舉世皆知的答案，芙蓉的奔潰可想而知。這比百年修為，一朝散盡還要來的痛苦和難以接受。

「既然你是仙，為什麼不讓我長生不老，這對你來說不是很簡單的嗎？「芙蓉極盡癲狂，她百年的努力何其可笑。

「芙蓉，你也是踏上與天爭命這條路的人，難道不明白長生不老到底是什麼，有誰能夠真正的長生不老，永生不死。」

「仙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超凡的能力，但並非無所不能。長生不老本就是違反自然，就算是仙也要與天爭命，爭的過才能一次次的活下去。天道是公平的，這條路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我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但無法讓你長生不老，就連傳說中的蟠桃，也不過添壽幾萬年而已。」

修士與天爭命，爭的過就能活下去。羲月也是如此，只不過她比較幸運一些，一步登天，但登天之後的路還是要自己去走，自己去爭。

「長生路，那不過是虛幻。現在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而你卻長生不老，傻子都能想到你有秘密。」芙蓉說道。

「是，長生不老確實太過虛幻。可是能活久一點誰願意去死，你看看他們不就知道了，我不過稍稍鼓動，一個個的就像看見了骨頭的狗，搖著尾巴就過來了。他們有幾個想過長生不老的，不過想多活幾年而已。」

「既然你是仙，能長生不老，你肯定知道修鍊成仙的方法。得到這個我是不是也能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哈哈哈。」芙蓉有些語無倫次，「得道成仙，得道成仙。」

此刻，周圍的人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羲月是仙，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嗎？難道這條路真的能走通，那些神話傳說中的人物是實實在在的仙，而不是被凡人神化的修仙者？

顧涼更加的不可置信，羲月竟然是仙女。可是那又如何，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不是嗎？或許他今天就會死在這裏。軍統，他終於可以擺脫了，地上那些人他也終於可以擺脫了。老董的恩情，他也算還清了吧。可是為什麼，他如此的後悔。

「告訴我成仙的方法，告訴我，羲月，告訴我。」芙蓉大喊道。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仙，你已經在走了。」羲月說道。

這條路確實走的通，可是在地球，這條路幾乎無法走通。末法時代，就算匯聚整個世界的氣運，沒有靈氣沒有資源都走不通這條路。羲月也沒有辦法，若是有，她又何必在此蹉跎歲月。

「不，這條路這麼難，怎麼可能走的通。羲月，看在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份上，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芙蓉帶着幾分渴求。

「芙蓉長生不老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可曾想過當你得到長生的時候，又會失去什麼。「羲月輕聲說道，帶着無盡的滄桑。

凡間的長生不老太痛苦了，沒有人可以陪你走下去。看着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在你面前枯萎。一次次生離死別，留下的永遠是你，痛苦的也永遠是你。

羲月可以讓芙蓉活的更久，但就是因為長生太痛苦，羲月當時才猶豫。對於芙蓉的一次次試探，她又何嘗不知，她只是不希望芙蓉太痛苦。

或許芙蓉不會痛苦，但羲月也無法讓芙蓉長生不老。最後痛苦的依然還是芙蓉，或許還有羲月她自己。

羲月想自私一次，貫徹執行一次長痛不如短痛，仙凡終究有別。

「我不在乎失去什麼，沒有什麼比長生不老來的珍貴。你看看我，現在還能失去什麼。」芙蓉說道。

「路，要靠你自己走，我無能為力。」羲月搖搖頭。芙蓉的執念太深了，她勸不了，甚至都動搖不了她的執念。

「羲月，求你告訴我，告訴我。」芙蓉哭着吶喊，祈求。

羲月始終沒有答應，她無能為力。

「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寧願救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都不救我。你說過你不喜歡看着人在你面前死去，難道你現在就忍心看着我慢慢死去嗎？」芙蓉哭着控訴，裏面帶着絕望和恨。

「芙蓉，你和他們不一樣，我救不了你。」羲月閉上了眼，此刻的芙蓉，看着讓羲月有些不忍心。這麼多年，她終究沒有徹底放下芙蓉。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死，你就是不願意救我，你就是見不得我好。」聽見羲月的話，芙蓉厲聲責問，聲音異常尖銳。

羲月沒想到芙蓉會這樣說，不過更殘忍的事她都做過，幾句話又能怎麼樣。

芙蓉見羲月不說話，又開口乞求：「羲月，你可以救活他們，就一定可以讓我活下去，對不對。羲月，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不用成仙，我只要長生不老，我只要保持我的年輕美麗就好，好不好。」

「你的慾望從來都無法滿足。當初，我已經讓你保持過容顏不老，可是你呢，卻要長生不老。現在你要長生不老，之後是不是要得道成仙，要傾世容顏？」羲月說道。

「不不，羲月，我只要長生不老，容顏不老。」芙蓉連忙說道。

「芙蓉，謝謝你，我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羲月說道。

「你是不是要讓我長生不老了？」芙蓉有幾分興奮的說道。

「我本就不該出現在你們的世界，我無法改變世界，但我能改變你們。」羲月閉上眼睛，身上開始散發出仙光，越來越濃烈。

芙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驚恐的問道：「羲月，你要幹什麼，你不能殺我。」

旁邊的人也意識到了，連忙求饒。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啊。」

羲月說道：「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羲月話落，無盡的仙光從她身上噴涌而出，照耀在每一個人身上。

除了顧涼，芙蓉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恐懼。他們害怕這光芒，他們害怕死亡降臨。可是他們卻無法逃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光芒照耀到自己身上。

「羲月，對不起，但願來生不與你相逢。「這是顧涼倒下前的最後一句話。

「不，羲月，你不能這樣對我。「芙蓉瘋狂的吶喊。她強提起真元，運轉之間一塊散發這淡淡黃色光芒的手帕飛了出來。可惜的是，那手帕一碰到仙光就掉了下來。

「不。「那仙光在芙蓉無盡的驚恐下覆蓋了她全身。

除了顧涼麵帶微笑，其他人在失去感知之前，臉上都是恐懼。片刻之後，仙光覆蓋了這塊空間，所有人的身影都被仙光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