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貓和鼠的面子比人大
黑炭對灰球的樂在其中覺得不可思議，這丫的不覺得丟臉嗎？
不過，黑炭隨即想起焦爸曾經對焦遠說過的一句話：
「人要學會自我調節，當你不想面對卻又必須面對的時候，可以試一試轉換思維來進行自我安慰，這樣能夠讓你有一個更好的心態來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黑炭又抬起頭，看了看那個收錢的紙箱，蘇幕遮還在賣力地作揖，收錢，整理錢，因為塞紙幣的越來越多，他把紙幣理整齊了，疊好，還在上面跳幾下，把錢壓下去點，好留出更多的空間裝錢。從他一直咧著的小嘴看出，他的心情着實不錯。
黑炭突然覺得自己很「矯情」，這些錢，怎麼也是自己敲瓶子掙來的，當初翻窗戶鑽門縫偷吃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街頭賣藝掙錢反而又難為情了呢？
說白了，不過是面子問題，還是作為人的面子問題，因為如果是貓，就不會有這種奇葩的感覺。沖着這一點，灰球就做的比自己好多了。
敲瓶子敲的手酸，黑炭第一次體會到「血汗錢」的滋味。
趁著方邵康考慮換歌的時候，黑炭拔出右臂，換了個手臂伸進紙筒心。
「哎呀，那隻貓還會換手！」
「估計敲累了吧，真可憐！」一個大嬸在錢包里掏了掏，走到紙箱前把錢遞給蘇幕遮。
蘇幕遮一看，是一張紅色的一百大鈔，樂得不但沖着大嬸拜了拜，還就地打了個滾賣萌。其實他原來想翻個跟斗的，結果，咳咳，就打滾吧！
邊上一位大姐也樂了，「小老鼠也不容易！」塞過來一張五十的。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方邵康也在感慨，這人的面子還不如一隻貓，一隻倉鼠好使，老子唱那麼半天，嗓子啞了都沒人關心。反而那邊的黑貓換個手，倉鼠作個揖就換來了大鈔。看來這個城市的人民生活水準確實不錯哦！
又唱了兩首歌，方邵康來了個中場休息。
這時候就有人開始和方邵康搭話了，問這貓和老鼠哪裏來的，又是怎麼訓練的，為什麼想到這裏來唱歌之類。
方邵康開始滿嘴跑馬，說的那個叫各種可憐，忽悠的旁人同情心泛濫。甚至他還指著灰球說：「我連給我家倉鼠買胡蘿蔔和蘋果都買不起。」結果正在理錢的蘇幕遮懷裏立馬多了一隻被啃了一口的蘋果，搞得他一臉懵逼。
黑炭是懶得聽方邵康胡扯，要不是灰球還在那邊理錢，他早跑開了。現在還得站在灰球邊上護航，這小子個子太小，遇見個熊孩子一把抓走了可不好。
蘇幕遮樂呵呵地把紙箱裏的錢又理了理，當着人面不好數，不過面值大的放上面，有幾張大紅鈔放着，不但面子好看，後來丟錢的人也不能給太少不是。
理完錢，轉頭看見黑炭不耐煩地蹲在邊上，尾巴一下一下敲着地上，再看見周邊圍着的大媽們，知道黑炭這是在為了安全守着自己，要是按他平時那個高冷的性子，早就開溜了。
蘇幕遮「吱吱吱」地朝周圍又拜謝了幾下，一溜煙地爬上黑炭的背上。黑炭等灰球坐穩，就轉身跳上了花壇邊的一棵大樹，那些大媽們快上手了，趕緊閃吧。
廣場那邊賣藝的五個男孩子面色不太好，一個是剛才收到打工的小酒吧老闆的消息，說今天不要去唱了，場子被另一支樂隊包了。
一個是今晚前半場的生意不算好，人流都被方邵康那邊吸走了。
「那個大叔，
昨天好像脖子上還掛着個單反？」價格挺貴的東西，男孩子們之所以記得方邵康還是因為那個相機。
「所以說，這位大叔他老人家其實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所以跑來跟咱們搶生意？」快四十的人，這是在抽風嗎？
「其實……起重要作用的是那隻貓和那隻老鼠吧？」突然覺得有點絕望啊！
作為貝斯手的那個男孩子沒說話，只是隨手撥着手裏的貝斯，樂聲中帶點疲憊和掙扎。
「嘿，小子們，要不要合作一把？」突然邊上傳來方邵康的聲音。
幾個傢伙轉頭一看，那位大叔已經湊到了他們身邊，背後跟着扯著耳朵的黑貓，背上一隻小倉鼠正在朝他們招手。
「合作？」為首的阿金一臉迷茫，大叔的那些歌他們也不太會啊。
「是啊，合作，不過不是跟我，大叔有自知之明，這水平跟不上！」方邵康指了指一臉低氣壓的黑貓和正在賣萌的倉鼠，「跟這兩隻合作，怎麼樣？」
領頭的阿金想了想，「我沒問題，-你們呢？」轉頭看看夥伴們。
其他人也點點頭，不管怎樣，沖着這兩隻帶來的人氣，也是好的。
方邵康又和阿金商量了幾句，阿金去邊上的店裏借了兩把高凳子來，他們畢竟在這邊有段時間，也有些認識的老闆。
方邵康把玻璃瓶子和鐵勺放在一隻高凳上，收錢的紙盒放在另一隻高凳上，這就算是黑炭和灰球的舞台了。
黑炭跳上自己的高凳子，他經過剛才的表演，臉皮厚了點，心態也調整過來了，不就是敲幾下瓶子么，作為一隻貓來講，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人們對貓的容忍度也比較大，就算敲錯了節奏，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蘇幕遮也順着椅子腿爬上自己的高凳子，沒心沒肺的他更加沒啥想法，反而對過手的鈔票有了很大的興趣，前世的時候銀聯和互聯網支付流行，不管是收房租還是花錢，都是一串數字的交接，這次經手的錢雖然不多，不過一方面是自己和黑炭辛苦掙來的，一方面是真金白銀的現鈔，捏手裏感覺好極了。蘇幕遮都考慮是不是下次去小郭那兒讓小郭付現金了。
那邊五個男孩子反而對怎麼和貓一起合奏心裏沒底，方邵康過來安撫了幾句，基本意思就是你們管你們彈，貓那邊就是擺個架勢吸引人氣。
阿金又看了看蹲在收錢紙盒裏的沖着周圍人招手的倉鼠，他覺得那隻小老鼠要是會說人話，肯定現在在喊，「看一看啊瞧一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黑炭已經不耐煩地用尾巴敲擊凳面了，不就是唱個歌么，磨磨唧唧的，難道還要搞個前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