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不一樣的辛無塵

「辛無塵，你好大的膽子！就算是你曾經的師尊，老劍神，也不敢如此對我說話！」

白鹿院主暴跳如雷，他可是天下正道中，最為巔峰的幾大巨頭之一，可謂是言出法隨，號令一出，莫敢不從。

可如今，辛無塵居然揮手便要讓他退去。

這實在不可原諒！

「辛無塵，你果然是恢復了修為，只不過你真的想好了自己要做什麼嗎？你今日要出面保這妖女，性質可比之前放走魔君還要惡劣。這可是援助魔道啊！」

計無雙目光一閃，聲音中帶着幾分警告：「你雖然被劍神逐出了蒼生劍派，但畢竟曾經是他的弟子，你如今要淪為邪魔一流，以後如何有顏面再見他？」

計無雙洞徹人心，言語如刀，句句都直透辛無塵的內心。

這比任何的攻擊，都要有效。

辛無塵眼睛微閉，陷入了沉默。

計無雙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繼續說道：「辛兄，你曾經也和我並稱天下三傑，我實不忍心見你墮入魔道，如果你願意棄暗投明，斬殺妖女和魔君。我和白鹿院主那邊可以替你正名，我想劍神也會考慮重新收納你。我這個提議如何？」

「呵呵呵……」

這時，辛無塵突然發出一陣輕笑。

那笑聲中，帶着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計無雙忍不住眉頭微皺，他突然發現自己對辛無塵，一點也不了解了。

反而覺得很陌生。

這種感覺可不好，這樣的陌生，讓他沒有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辛兄……」他還欲再說。

辛無塵已經睜開了眼睛，眸光清幽，笑道：「計無雙，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可卻騙不過我的感覺，你不僅想殺葉汐和魔君，也想殺我……對嗎？」

計無雙臉色微沉，喝道：「辛無塵，你是瘋魔了嗎？」

白鹿院主擺了擺手，冷然道：「還和他多說什麼，看來這傢伙，是真的被妖女迷惑了，鐵了心要入魔。今天就將他一併斬了！」

計無雙手中捏著錦繡山河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辛無塵，你可要想清楚，若真選擇了和那妖女一路，可就不能回頭了。況且，你就算要阻攔，恐怕也攔不住。」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辛無塵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割斷了一切過往的聯繫，「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辛無塵，從今以後，我也不再為背負守護天下，守護蒼生而活，我只為自己而活。只求……一個逍遙自在，隨心所欲。」

說罷，辛無塵遙遙回首，沖着葉汐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如暖陽般的笑容。

葉汐怔住，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似乎曾對辛無塵說過，說辛無塵為天下，為蒼生而活，活得太累了，而她則喜歡快意恩仇，隨性而為，他們兩人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當時辛無塵似乎一笑置之，而她也只是隨口一說。

只是現在真當葉汐見到辛無塵的變化，她心中不由升起一陣複雜之意。

「辛無塵，你、你這五年……」另一邊，計無雙聽到辛無塵的話，臉色也忍不住出現了變化。

他沒有想到，破而後立的辛無塵，會是這個樣子的。

這簡直是從內到外，心境上的蛻變。

五年前，辛無塵之所以會修為盡廢，乃是因為破了道心，逆了修行蒼生劍道的初衷本性。

可現在，辛無塵明顯是重塑了道心，只是，不再是守護蒼生了，而是逍遙自在，只為自我。

這種心態上的轉變，看似簡單，但實則無比艱難，因為這個過程，等於是辛無塵對自己過往幾十年人生的否定。

如果說南宮珏，在死靈深淵中，經受的是肉身上的折磨，那辛無塵幾在這和五年內，便是在經歷心靈上的煎熬。

同樣都是涅槃再生，破而後立，兩個人走了不同的路。

「白鹿院主，我們今天必須要殺辛無塵了。哪怕是放走了魔君和妖女，也一定要殺辛無塵。他現在才是最危險的一個！」計無雙厲聲大喝，聲音中帶着幾分惶急。

一直來，他都是智珠在握，掌控一切，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態。

「放心！縱使他成了半聖，也擋不住我們聯手。」白鹿院主顯得非常有自信，手中的眾聖天書，也給了他極大的底氣。

剛才，連魔君都在他們聯手之下，逃遁了，他相信辛無塵也一樣。

當然了，白鹿院主很顯然是忘記了，魔君之所以會退避，那是因為他得分心護著葉汐，同時還顧忌著老劍神等人很快就會歸來，這才退去。

「我們只需儘力將其糾纏，等待老劍神，三大神使等強者過來便可。」計無雙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將錦繡山河扇展開。

兩個人都將自身的力量運轉到了極致。

面對這兩位高手，辛無塵平靜依舊。

他立身虛空，白衣招展，黑髮隨風輕揚，雙手空空，低聲輕語着：「以前的我，可為天下蒼生出劍，可為人間正道出劍，可為斬妖除魔出劍，唯獨不能因為自身喜怒出劍，不能因為私情雜欲出劍……但今天，我終於可以為自己出劍了。」

辛無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後，眸光猛地凌厲起來。

他伸手張開，無邊的氣勢衝天而起。

「劍來！」

一聲長嘯發出，聲音回蕩群山，磅礴的劍意，如同風暴，擴散四面八方的虛空。

頓時間，方圓萬里山河區域，但凡是用劍的高手，都感覺自己的劍，在嗡鳴，在顫動，似乎感受到了冥冥中的某種召喚，欲要破空而去。

尤其是距離辛無塵最近的一柄劍，那柄葉汐的聖劍，更是鏘鏘而鳴，似乎覺得遇到了命運中的主人，在興奮歡呼。

而後，聖劍化為了一道璀璨的驚虹，破空而至，飛到了辛無塵的面前。

「好劍！」

辛無塵眼睛一亮，伸手握住劍柄。

下一刻，人劍合一，相互間氣機相合，瞬間便達到了完美無瑕的地步。

「不好！」計無雙臉色一變。

這口聖劍，在南宮珏手裏，和在辛無塵手裏，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南宮珏不善於劍道，也不喜歡用劍。

可辛無塵卻不一樣，他根本就是為劍而生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