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斬情！成聖

「轟！」

毀滅的氣浪炸開，辛無塵又硬抗了一擊眾人聯手打出的攻擊，身體震飛，鮮血噴灑。

又有一座山峰被他砸穿。

可辛無塵再次掙扎著站起，手中始終握緊那柄戰劍。

他要面對的高手太多了，哪怕劍法無雙，也難以擋不住。

「主人，放棄吧！現在退走，你還有一分可能逃脫，再繼續下去，真的會戰死的！」聖劍中的劍靈在悲鳴。

「放心吧，我不是死的，也不會逃。」辛無塵笑了笑，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眼神透著外人難明的悲涼，輕語道：「來之前就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事到臨頭，總是難以下決斷。看來現在，是我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

「主人……你、你要幹什麼？」聖劍劍靈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它感覺自己這位主人，如今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辛無塵，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故弄玄虛嗎？可惜，今天不論如何，你都死定了。」計無雙朗聲大笑。

在他看來，辛無塵連續硬抗了自己等人好幾次攻擊，已經受了重創，已然沒有什麼威脅了。

「孽障，你自己了斷吧，算是給你的一份恩賜。」老劍神冷冰冰地說道。

「還是劍神仁義啊。此等自甘墮落之輩，就應該當着天下人的面，明正典刑，以酷烈手段鎮殺，用來震懾魔道。不過既然劍神已經發話，那就讓他自己了斷吧。」白鹿院主道。

辛無塵聽到這些話，神情平靜無波。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而過，譏笑道。

「計無雙，你有絕世之資，可卻不能專心修鍊之道，卻醉心陰謀算計，頂多只算是個躲在陰暗處攪弄風雨的小人，不配天下三傑之名。」

「師尊，你雖一生都在斬妖除魔，匡扶正道，庇佑蒼生，可惜你並沒有真正的慈悲之心，也不曾真正的憐憫那芸芸眾生。你雖修了蒼生道的劍與術，但卻未能得其神。這也是你為什麼一直來，始終不能跨出最後半步，立地成聖的原因。」

「文院主，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眾聖天書，乃是白鹿書院的鎮院至寶，蘊有古聖人留下的烙印，其主要作用，並不是用來行殺伐之事，而是讓書院後人感悟學習古聖賢的精神，反省己身。上一代白鹿院主，哪怕是圍殺八代魔君而隕落，都不願讓此寶沾染殺伐之氣。而你，一次又一次將它帶出書院征戰，實在令人嘆息。」

「還有三大神使，你們混天神教的教主，也隕落在二十多年前圍殺八代魔君那一戰。可是這二十多年來，你們三個都想做教主，誰也不服誰，導致教主之位空懸，堂堂一個正道無上大教，卻群龍無首，日漸敗落。」

「最後，還有玄龍書院的總院主，你擊殺了七代魔君，為此遭受毀滅性的傷害，只餘一條殘命苟延殘喘。這是大功績！只不過當初你殺七代魔君時，用的手段，實在不太光彩吧，連累了多少無辜？」

辛無塵每說一段話，場中的眾多高手，就臉色變得陰沉一分。

這都是他們這些天下正道巨頭人物，不願被人提起的陰暗私隱。

如今被辛無塵當中指出來，讓他們如何不怒？

「辛無塵，我看你是徹底瘋魔了。給你機會讓你自我了斷，求個痛快，你不願意，那我們就只有出手，將你擊殺當場了。」計無雙怒極而笑。

他身上的殺氣，宛若形成了實質。

「我說過，今天我敢來，絕不是來送死的，你們也殺不了我。」辛無塵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包含了感傷和無奈：「說實話，我並不想走到那一步的，不過看來我是真的別無選擇了。」

話音落下之際，他身上徒然衝起了一股可怕的氣勢。

而原本，他身上那種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出塵超然氣質，猛地潰滅。

自破道心！

和當初他自破蒼生劍道時的情景一樣，他再次自破道心。

這一幕，將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辛無塵好不容易才破而後立，可如今，卻又要自己再破掉！

這是瘋了嗎？

特別是在這種時刻，簡直和找死無異！

只不過令他們更驚駭的事情，還在後面，他自破了逍遙道，可是立刻便要有另一種道心，在他體內開始凝聚。

一股無情的意境，瀰漫他身上。

從逍遙自在，轉為冰冷無情。

不過這種道心的凝聚，並不順利，辛無塵的體內，還有其他的力量在抗拒，在阻止。

是他的七情六慾，在對抗著。

「主人！你！你竟然要入無情道！你……你想斬情！」劍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驚恐。

「助我斬情！」

辛無塵一手握劍，另一手打出一個劍訣，印在劍身之上。

「不可以！不可以的！主人，你不能斬情！我雖然只是劍靈，但也知道，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有着七情六慾，愛恨情仇，若是斬去，你這人生還有何意義？你會後悔的！」劍靈在抗拒，它寧願隨辛無塵一起戰死，也不願意去面對這樣的結果。

一旦斬情，辛無塵以後將會成為無愛無恨，無悲無喜，無怒無怨的無心之人，幾乎可以稱之為行屍走肉。

劍靈終於明白他這位主人，之前為什麼會如此感傷和不舍，會說一些它聽不懂的話。

恐怕主人他早就已經料到自己此來會面對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了。

辛無塵慘然而笑。

「這輩子既然已經錯過了她，那我此生也不可能再愛了。」

「我還要七情六慾幹什麼？」

「不同統統斬去！」

「我這餘生，註定要與劍道和寂寞為伴。」

「葉汐，這是我最後一次守護你！」

「今日，我辛無塵在此……斬情成聖！」

辛無塵發出一陣長嘯，眼中彷彿蘊著綿延千古的哀傷。

恍惚間，他眼前彷彿又閃過了那女子的傾城容顏。

可惜，是那麼的遙遠……

葉汐，再見了。

唰！

下一刻，辛無塵以無比堅決的意志，將聖劍催動了起來。

聖劍化為了一道劍光，被他斬入自己體內。

劍光每閃爍一次，辛無塵身上的氣息就淡漠一分。

屬於他的喜、怒、哀、樂、愛、惡、欲被一一斬去。

「不要啊，主人！」劍靈悲聲大叫。

可惜已經晚了。

劍光斬掉了焦辛無塵的七情六慾之後，重新化為了一口劍，出現在辛無塵手中。

而此時的辛無塵，整個人已經變得高渺，淡漠，渾身都透著一股無情的氣息，就如同他手中的劍一樣冰冷，沒有了人情味道。

而且七情六慾盡數斬去之後，他凝聚無情道心再也沒有了阻礙。

身上的修為氣機，以一種無比狂烈可怕的速度攀升。

「不好！阻止他！快阻止他！」

計無雙再也沒有了大局在握，掌控一切的鎮定，這位天機公子此時歇斯底里地大吼：「辛無塵破而後立，如今竟然還要再破再立，衝擊聖人之境！真要被他成聖，天下將再無人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