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你欠他的，我來還

「主人斬情成聖前，讓我傳你一句話。」

聖劍上盪起看波光，劍靈忽然傳出了聲音：「主人說，要你好好活着，替他活出一份精彩絢麗的人生。」

葉汐身子一顫，這是她先前和辛無塵話別時，對辛無塵所說的話。

而今，辛無塵又將這話送給了自己。

因為斬情后的他，再也無法體會人生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了。

辛無塵的餘生，唯劍道和寂寞相伴，前路無情。

「為什麼要讓我欠下你這麼多！我該怎麼還你？」

葉汐神色悲傷，兩行清淚滑落臉龐。

南宮珏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拳頭握緊，內心也不好說，他知道辛無塵這一手，做的太絕了。

雖斬情而去，卻在葉汐心中刻錄了永遠的印記。

從此，在她心裏，恐怕他南宮珏不會在是唯一。

忽然，南宮珏目光盯住了那口聖劍，眸光一凝，上前走出，伸手沖着這柄劍抓住。

劍體散發銀白之光，劍靈似在抗拒南宮珏的駕馭。

不過它終究只是一柄劍，沒有主人催動，展現不出無上的殺伐之力，被南宮珏強行握住。

「剛才，辛無塵就是以此劍斬情？」南宮珏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劍靈。

「不錯。」劍靈悲聲說道。

南宮珏點了點頭，繼而發笑，笑聲越來越大。

「南宮，你……」

葉汐抬頭，目中蘊淚，驚愕地看着。

「汐兒，你欠下辛無塵的，我來還！而你，永遠只能欠我一個！」南宮珏手中握著聖劍，面容俊美近妖，那如暗星般的雙眸，透著堅決與偏執。

他不願葉汐心中存有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決不允許！

辛無塵，你想太上無情，你想讓葉汐虧欠你，銘記你，我偏不讓你如意。

「南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替我還？」葉汐怔住，並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

「辛無塵以此劍斬情，時間未久，斬出的七情六慾還殘附於劍身，我可將其重新收集，將來再打入他體內，讓他恢復。」南宮珏說道。

「真的可以嗎？」葉汐眼睛驀然亮了。

「不可能！」同時發聲的，還有劍靈。

「你不可能做到！七情六慾，乃無形無質之物，根本不可能被任何的東西和器物收集。就算我的劍體，是主人用來斬情的器物，也只能將其留住片刻，很快還是會消散乾淨。」劍靈聲音悲涼。

雖然他也希望南宮珏說的是真的，但他也很清楚，那不可能。

葉汐忍不住看向南宮珏。

南宮珏朗聲而笑：「其他人做不到，那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汐兒，別忘了，我可是曾經距離太上無情之境最近的人。而且我還凝聚了元始魔心，其他東西無法承載辛無塵的七情六慾，但我的元始魔心可以。只要我舍了元始魔心，一切不成問題。」

說話間，南宮珏身上已經湧起一股威嚴的氣息。

一顆虛幻的魔心，從他體內升起，魔心是有無窮的虛幻符文結成，神秘，古老，充滿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等等！」葉汐連忙喊住南宮珏，顫聲問道：「舍了魔心，你會如何？」

「死不了，也不會忘了你，或許得沉睡一段時間。」南宮珏語態隨意地說道。

葉汐咬緊嘴唇，努力不然自己落淚。

雖然南宮珏說的輕鬆，但那顆魔心是如何凝聚的？

那是他在死靈深淵，苦苦掙扎五年，忍受非人之痛苦，才做出蛻變，凝聚而成。

就這麼捨棄了，那代價損失，南宮不說，葉汐又如何會猜不到？

「這是我欠他的！你又何必……」葉汐終究還是沒忍住，臉上清淚滾落。

「我說了，你欠他的，我來還。而你，永遠只能欠我，我要你用你的一生一世，甚至是來生，來補償我。」南宮珏溫和一笑，問道：「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葉汐悲咽不語，只是搖頭。

「別哭了，辛無塵能為你斬情，我為你舍掉一顆元始魔心又算什麼，遲早可以再修回來。」南宮珏伸手，輕輕地擦拭掉葉汐的淚痕。

而後，他猛地抬手，將魔心打入聖劍當中。

魔心彷彿化成了一個漩渦，貪婪的汲取著。

隱約間，葉汐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出現在那魔心之內。

那是辛無塵的七情六慾，被魔心收在裏面。

隨後，魔心飛回，但卻再難融入南宮珏體內。

南宮珏手中捏起一個印訣，將魔心再次一拍，按在葉汐左手臂上。

魔心入體，在葉汐手中化為了一道封印印記。

「好了，以後只要再遇到辛無塵，你只需將這到印記，打入他體內，他就可以恢復。」南宮珏長長出了口氣，眼中透著幾分疲憊和虛弱。

「你現在怎麼樣了？」葉汐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不過馬上得陷入沉睡假死的狀態。」南宮珏盤膝坐下，眼神的神光，漸漸暗下。

他強撐著最後一點精神說道：「之後一段時間，我無法再守護你，你要靠自己了。小心計無雙，他雖然被辛無塵重創，一年之內都不可能再有所作為，不過他善於算計人心，而且天機一脈還有不少高手供他驅策。」

「放心吧，我會躲入東荒，在沒有修成絕世實力之前，不會再出來。」葉汐垂淚道。

「那就好，我陷入沉睡，所有生機都會斂去，與死人無異，天機印附生不附死，也會散去，倒是不必擔心他能再推算到。你入東荒，我也心安。」南宮珏說着話，眼皮開始垂下，支撐很艱難。

「你會沉睡多久？」葉汐不安地問道，很怕南宮珏會一睡不醒。

此時她，一點也不像那敢與整個天下為敵的女魔頭，而是一個柔弱到不知所措的小女人。

「短則三五年，長則可能……或許尋到傳說中的聖魂蓮可以助我……」南宮珏聲音越說越輕，終是挨不住了，「我好想能一直看着你，守着你……」

「南宮……」葉汐一聲輕喚，沒能換得任何回應。

南宮珏已然陷入沉睡。

他雙眼緊閉，身上氣機全消，宛若死了一般。

「南宮，不管你睡多久，我都等你。三五年不行，我就等你十年。十年不行，我就等你一生。再不行，我就等你來生來世。」葉汐輕捧著南宮珏的臉，悄聲低語，笑中帶淚。

「他已經沉睡了，聽不到的。」劍靈輕聲嘆息，語氣中帶着複雜：「沒想到他對你用情也如此之深，難怪主人會選擇黯然斬情，想必主人也是清楚，有這樣的人守你身側，他無半點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