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禍亂之頭
天鐘山，因山型遙觀宛如鍾得名天鐘山，其高峰插雲，深澗夾雪，巨石摩空，寒瀑奔騰，白石清泉，山花紅然，這裏，山川清麗，鍾石敏秀，竹木繁茂，四周群山環繞，酷似桃花源，有小天竺之稱的觀音古剎，天鍾禪寺坐落於此，每逢十月二十七日則會舉行廟會，龍燈，舞獅，竹馬，異常熱鬧，瞻禮朝拜者數千人。
前些年，朱元璋兵敗此山得救，因而封護國永壽。
古時蘇東坡等風流名人文人雅士在此留下眾多詩畫佳作。
更有許多神奇傳說，例如東晉西台升仙，呂洞賓崖邊躲雨，法師坐化，觀音點活死螺等。
桔梗到的時候正是清晨，至山腳處小鎮向山上遠遠看去，之前的形容桔梗全然沒看見，巨大的邪氣猶如迷瘴籠罩整座天鐘山，霧茫茫一片看不清楚。
這番景象讓桔梗凝重的皺眉，給玲配上護身的靈符，以免邪氣入體，帶着眾人下了死魂蟲，斗笠蓑衣加身，扮作遠方的旅人，進入富春江畔的村鎮。
鎮子不大，古磚古瓦，此時清晨，本該是日出而作，鎮子裏卻是詭異的寂靜。
街道上沒有絲毫人影，走在鎮上，桔梗皺眉，相比山上，鎮上邪氣卻是弱了許多許多，但也不該是這般詭異的景象。
不說村民，江湖人總該有一個的吧。
出聲詢問是否有人也無人應答，桔梗隨即推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家裏一片狼藉，但一應生活物品俱在，就是沒人。
仔細觀察瀏覽下來，發現細微處的蹊蹺。
鎮上沒有死魂，亦沒有死氣，更沒有屍體，不是一夜死絕，有家酒鋪，一片狼藉，存貨看樣子是被光顧這裏的人搬空，只剩數個酒缸，不見酒水。
有夠奇怪的...
吃食卻是沒什麼人動。
要酒幹什麼？開派對嗎？
或者說，兌水消毒嗎？
桔梗走向江邊，古時人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飲水也來至這江中，清澈如鏡的江水，投毒的話，經過江水稀釋，不到一定劑量，沒理由毒死人。
大概會拉肚子...
桔梗捧起點點江水飲下...
水裏有毒，濃度並不致死，以江湖的自凈能力，流不遠又是乾淨的可用水。
不由皺眉，轉頭看向山裏，源頭在那邊。
「人都進山了吧...」馬千軍觀察后，不確定的說道：「我看腳印都是往山裏方向去的。」
「進去幹嘛，找死嗎...」桔梗自問，皺眉。
「山上有個廟，廟裏的和尚應該有幾分本事的，這般的邪氣，該是注意到了。」馬千軍說道：「長此下去，廟裏比鎮里安全。」
桔梗點頭，說道：「進山，上香。」
進山的路不是很好，一路上，還有見到村民丟掉的物件，以桔梗等的本事，行進起來並不麻煩，不多時，來到天鍾禪寺山門前。
守山門的小沙彌在掃地，見到桔梗等人時，合掌說道：「施主，本寺今日不待客，還請回去吧。」
說的是客氣，但看小和尚的熟練麻木程度，同樣的說辭看來說了不少。
就差臉上掛滿我不開心今天不接客了。
稍微一想，桔梗回過味來，這是在拒絕江湖人入寺了。
跟着，小和尚又說道：「今日來夜裏多有邪物作祟，如果施主不回，可在本寺周圍夜宿，本寺上下也可照料一番，實非本寺不歡迎訪客，而是本寺已經客滿，住不下人了，還請施主見諒。」
果然呢，村民們在寺里。
桔梗還禮，柔聲說道：「小師傅，旅途疲憊，還請行個方便，討口水喝，如有吃食，也是不挑，我以三倍價錢購買，如果方便，也好給佛祖上柱香，修修金身，聊表心意。」說着，桔梗掏出一隻小布袋，在和尚眼前晃了晃。
金屬碰撞作響。
「阿彌陀佛。」小和尚行禮，說道：「施主看面相是大善人有大功德，小僧如是拒絕想來也是不妥，請隨小僧來。」
斗笠都擋完了，你看個鬼面相啊。
馬千軍撇嘴，按了按斗笠，跟在桔梗身邊進寺。
入得寺里，多行不遠，幽靜的古剎里，卻是不幽靜，此時，桔梗聽到了誦經聲。
剛才在山門時就發覺了，有種無形的立場擋住了邪氣，不是結界也不是陣法，這會聽見誦經聲，已是發現了原因。
「住持已是念了一夜的經了，施主，還請保持安靜，不要大聲喧嘩。」小和尚告誡道。
桔梗點頭稱是。
古代消息還是有一定延遲，看來昨夜是發生了什麼異變。
沿着山門階梯向上，沿途綠樹竹林，偶有涼亭小築，這些小亭子裏，卻是一些江湖人打扮的人士，四五一夥，倚靠而坐，一臉的生無可戀，像是遇見什麼顛覆三觀的事物一般，死氣沉沉的呆坐發獃，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驚恐衰樣。
所以，是作什麼死了？
不懂就問。
桔梗塞給小和尚一枚碎銀子，這些天來消費之後的找零，說道：「小師傅，這些人為何這般作態。」
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小和尚嫌惡的看了眼江湖人，說道：「施主，前些日子這些莽漢就來了，說是來尋寶，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昨夜晚些時候，發生了一場大戰，這些是逃到寺里來的。」
小和尚不動聲色的收好錢。
事情有變呢...
看面相青中帶黑的死樣，一個個的還有傷，隱隱有血腥味充斥鼻尖...
「是中毒了。」馬千軍在桔梗身邊小聲道。
桔梗點頭，示意自己了解。
牽着玲，跟着小師傅登完石階，來到寺院深處，路過一處開闊的廣場，不由停下腳步。
場面很慘...
一地的鎮民躺在木板竹排上，身周有親人照料，聲音雖是安靜，但不時的低泣與話語聲中都帶着一股悲意。
周圍有和尚照料，忙中有序的來去忙碌。
一些大夫樣的江湖人與鎮上郎中正在施救，不遠處更是有一處刀斧傷的位置，傷者較少，只有十數人，看受傷者的裝扮，都是重傷的江湖人，一些眼看着就要咽氣，快是活不了了。
「施主，這邊請，膳房在這邊...」見桔梗不走，小和尚疑惑停下腳步，說道。
「小師傅，我略通醫術，可有什麼能幫的上忙？」桔梗偏頭，看向小和尚說道。
小和尚一愣，說道：「阿彌陀佛，大善，施主請便，如有吩咐，告知小僧一聲即可。」
說這話的功夫，一人大聲道：「來人！他不行了！屍體抬去火化！」
已是放棄治療。
聞言的大和尚跑了上來，抬着支簡易的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