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造屋

143 造屋

天光大亮時,張叔和眼睜睜看着正面那一樹桂花點點盛開,月亮隱去太陽出現,男子也從女子的對面一點點消失。

雖然聽兒子說了,張叔和還是有些心驚肉跳,這幅刺繡,太神奇了,要去換紫珠,他倒有些不舍。

轉念一想,他們張家不過一介商戶,是絕計守不住這等奇珍的,倒不如換來更受貴婦們喜愛的紫珠。

至於說把這幅刺繡送給當朝權貴,張叔和也想了,不過他們卻是想送禮找不到門路,總不能直愣愣地就跑到康相家去吧?

別禮到了再惹來什麼禍,反覆思量后,張叔和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做生意。

第二日張雲遷不顧路上雪滑,又親自走了趟顧家村。

顧明月得知他的來意,當然要拒絕:「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三萬兩酬金已經足夠了。」

顧氏和顧攀聽到張家公子這次來是送溫泉莊子的,也紛紛擺手說不能要,錢都拿了再要人家東西,那他們家成什麼人了?

張雲遷見他們執意不收,不由為之前自己的捨不得而慚愧,可這時也不好強說,那樣反而弄得事情不美了。他只得道:「明月的心意我家記下了,日後但凡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請儘管開口。」

「說起來,我還真有一件事」,顧明月笑道,「不知你家的船何時再去海外諸國,可否帶我同行?」

張雲遷還沒說什麼,顧氏就皺眉道:「翩翩,你說什麼呢?女孩子家咋還惦記着到海外那麼遠的地方去,況且還得麻煩人家。」

最重要的是,海船多不安全啊,就是沿海的行船,哪年不被風浪打壞些許,更何況張家這種行駛到深海中的船。

「娘」,顧明月跑過去拉住母親的手臂,又看了眼旁邊沉眸不語但卻明顯也不贊同的父親,「爹,前幾個月你跟我打賭輸了,賭注就是要陪我出去走走。」

「不行」,顧氏這次非常堅定,就是她爹跟着,父女倆跑到大海外她也得日夜懸心。

「娘——」顧明月拉着長長的音調,晃着母親的手臂,又眨着眼喊她爹。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幼稚的撒過嬌了。

顧攀沉吟片刻,道:「翩翩,海外咱不去,過年前後正是你大舅家鏢局生意着忙的時候,爹帶着你去走鏢。」

他可不想失信於女兒,這走鏢也是出去走走看看吧。

顧明月神情低落下來,她現在好奇的是海外國家,想去看看能不能尋到一些西方國家的糧食品種。

張雲遷這時開口道:「顧叔顧嬸,你們儘管放心,我家的船走這麼多年,十次也就遇過八次風浪,早走出了我們自己的航線,對沿途的天氣、風俗、人情都摸得七七八八了。翩翩若跟我們一起去,我一定保證把她原樣帶走原樣帶回。」

能說出這麼段干涉人家家事的話,張雲遷也挺不可思議的,不過他卻覺得翩翩這樣的女子,臉上就該是總帶着笑顏的,剛才看見她低落起來,話就這麼說了出來。

顧氏瞪了閨女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張雲遷道:「張公子,我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丫頭,有時鬼機靈的很,到時就怕你一個看不住…」

閨女掉到海國,他們到哪哭去啊。

顧明月忙道:「娘,我保證跟着張公子不亂跑」,又看向父親喊道:「爹,我都快十四歲了,不是兩三歲小孩子,你可以不和我一起去,讓阿端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歐陽端剛才就想說話,這時便向前一步道:「叔嬸兒,你們放心,我用生命發誓,一定照顧好明月。」

「不是這個問題」,顧攀抬手擋住妻子將要開口的話,看向自家閨女問道:「翩翩,你能跟爹保證到時候聽阿端和張公子的話,不隨着自己性子來嗎?」

如果他開春能走開,不用說他也定要跟着女兒一起去的。現在若堅持不讓孩子去,照她的性子恐怕偷偷跟着張家的船走了都有可能。

丫頭雖然這一年來懂事多了,可那股別性子卻是一點沒變。

「爹,我能保證」,顧明月立即笑容滿面,「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好東西」。

說着她又看向張雲遷,不用她開口張雲遷就道:「過了元宵節,正月十六一大早我們就啟程。」

顧氏擰了顧攀一把,不好意思地對張雲遷道:「孩子不懂事,說風就是雨的。」

張雲遷看出來她的擔憂,笑道:「顧嬸,你儘管放心,這次香羅國要競賣紫珠,我和我爹都要去的,再說船上我們還會帶十幾個護衛,肯定能護住翩翩的。」

「是啊娘」,顧明月好聲好氣道,「我以後總向外面去的,你捨不得放手,我怎麼會飛啊?」

「我看你就是想上天」,顧氏戳了戳她的額頭,既然丈夫都同意了,人張公子又說了這麼多,她再說也就不好看了,「到了外面可別瞎管閑事。」

顧明月連連答應。

張雲遷一走,顧氏就問顧攀道:「這事妥不妥,你怎麼也不說說閨女就同意了?」

顧明月唯恐事情再有變卦,便豎着耳朵聽父親的回答。

「張家的船還是很有安全保障的」,顧攀道,說着回頭看了眼顧明月,「就咱家這個丫頭,她想辦的事,你要是不答應,她八成得偷偷跟着張家的船過去。」

顧明月吐了吐舌頭,辯駁道:「我才沒有那麼任性呢,只是這趟旅行除了遠點,根本沒什麼不安全的啊。張家那麼大一個船隊,你們就放心吧。」

顧氏暫時不想看見閨女,揮手道:「你回房刺繡去。」心裏卻在想,現在離元宵還有小兩月,閨女說不定到時就變了主意。

下午的時候,一身錦衣的林弛身後跟着兩個小廝來到了顧家。

他這通身的打扮和氣勢,還真讓人有點不敢認。

正在院子裏剝花生的顧氏看到他停了片刻才道:「原來是弛子啊,現在真是出息了。」

「賺了些小錢」,林弛謙虛一笑,轉身接過小廝捧著的盒子,他遞到顧氏面前,「嬸兒,這上面的盒子裏是一對珠釵,送您戴的,下面盒子裏是一枚觀音玉佩和佛爺玉佩,送給流光和明月,最下面則是一顆人蔘,給我叔補身體使。」

「這也太破費了」,顧氏推拒,「嬸兒不能收,還是拿回去給你弟妹用吧。」

「嬸子,你再推辭,就是看不起我」,林弛依舊淡淡笑,「不瞞您說,我這兩次掙了些錢,之前您那麼幫我們兄妹,這眼看要過年了,我還不能送份年禮來嗎?」

他心裏卻說,更何況,沒有翩翩,就沒有我林弛的今天。

不論是花蜜茶還是出海,他現在的財產,嚴格說來有一多半都該翩翩得。

顧明月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像是林弛,就沒打算出來,可聽到母親堅拒不收,她想了想還是走了出來。

林弛就要放下東西轉身走了,可其實還是想看她一眼的,因此見到顧明月出來,他連忙上前一步,既把東西都推給顧嬸又能十分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你在家裏啊。」

「娘,你怎麼不讓平原哥屋裏坐會兒啊」,顧明月給她娘眨眼,示意她娘把東西收了,當物資匱乏時一片菜葉都貴重無比,當人不缺物質上的東西時,這種尋常人眼中的貴重之物也就是一份兒心意,再者平原哥都說了,當做年禮,過兩天他們比照着差不多的還回去也就是了,她娘就是太實誠。

「平原哥,你看我家蓋得怎麼樣?」顧明月領着林弛在客廳壁爐旁坐下,看了眼那兩個停在門口沒進來的小廝,她又問道:「現在你這樣,可以了嗎?你四嬸和奶奶她們會不會找麻煩?」

林弛笑笑,這時歐陽薇端著些清茶糕點送來,他接過放到和顧明月之間的小桌子上,回道:「沒關係,現在她們拿捏不住我。」

這一趟他賺了有兩三萬,加上之前的,他回來就在帝京盤下了那家快要干不下去的瓷器店,又直接去人市挑着身家清白的買了四個人,準備過年後出海就帶着他們。

而現在,他手中有人又有錢,兩個愚蠢貪婪的婦人還不好對付?

顧明月也就不再說這個,轉而問道:「你家要不要翻蓋?如果要修新的話,我家之前請的那個順昌造屋就不錯。」

林弛還真有這個想法,家裏的房子實在太破了,而他往往一走都要一兩個月,年前這段時間能在家待的時間是最長的。

「行,我下午就去帝京找他們」,他說道,「能讓他們按照你家這個格局造嗎?」

這個房間十分溫馨暖和,林弛下意識地就想他家也像這般,即使不能有這個人…

「當然可以了」,顧明月笑道。

壁爐還有地暖,在帝京下過第一場雪后,劉老就親自來了她家一趟,說是要給別家也建造這些東西,因這些東西都是她想出來的要跟她商量商量利益怎麼分。

當時就把顧明月弄得哭笑不得,最後沒要劉老分給她家的利,倒是又貢獻了一個盤火炕的方法。

劉老十分感激,因她不收那份利,他便立言道每造一家壁爐地暖火炕,就把該她那份去掉直接讓利給客戶。

現在順昌造屋的名氣,在帝京也漸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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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錦繡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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