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迷茫
顧氏想到這裏,心中也是鬆快,顧煉打小就是個有成算會學習的。可女兒的態度,又讓她覺得頭疼:「到時候可別給你大哥惹事,再有,同宗也比不上親生兄妹親,你可不別跟小雨比。」
顧明月乖乖點頭。
一路就在娘倆的對話中度過,回到家后,顧氏讓小廝吃兩個燒餅喝些茶水,又給他二十文錢才讓他駕車回去。
顧攀早坐在門口等著母女兩個了,顧明月一進來就忙把她叫到跟前,問她在姥姥家的時問她買了什麼布…
顧明月知道這一個月把他爹憋狠了,因此連路上看到幾種野花都不錯過的給講了一遍。
顧氏送走小廝,就把買來的布匹和老太太非要給熠兒帶的一些點心歸置了起來。
眼看着父女兩個說的差不多了,顧氏便把那折任命狀給拿了出來。
顧攀看過之後,不語合上,沉默片刻道:「我腿一好就去縣裏走一趟辭了這個差,走鏢這麼些年,實在不想被困在一個地方做事。」
顧氏點頭,叮囑道:「你到時說得委婉一些,別得罪人,也帶些東西謝謝那個趙捕頭,好歹人家是幫我們。」
顧攀哎了一聲,雖然這些事他都能想到,卻一點兒不覺得妻子啰嗦。
顧氏說完便道:「你們父女兩個說罷,我做飯去。」
顧明月於是就和她爹繼續著如下對話模式,
顧攀:「那掌柜的怎麼說?」
顧明月:「掌柜的就說…」
顧攀:「真這麼說?【驚訝】」
顧明月堅定點頭:「嗯,…」
顧攀:「我們翩翩真厲害?」
…
顧攀:「小荷真那麼說?【生氣】」
顧明月:「嗯,她還說…」
顧攀:「大嫂真不會教孩子,以後不是大節日翩翩就不去他們家。」
一直到顧熠扛著書包撒歡兒到家,父女兩個的沒營養對話才告結束。
…
監學這日休假,顧煉把給翩翩準備的東西送到碼頭交給一個正要去鎮里的船家,之後就會和三五好友去附近原野上踏青去了。
一群學子一直鬧到夕陽將沉。
回去時,有人舉手倡議道:「聽說朝霞樓里新來一位姑娘,琵琶彈得那叫一個絕,我們要不去玩玩再回去?」
「好主意」,有人搖頭晃腦答道,「今日詩情不佳,去聽聽琵琶或可增加一些兒。」
吳繒半躺在草地上,晃着手裏的扇子問道:「這姑娘叫什麼?長得行不行,光琵琶彈得好聽可不成。」
那人回道:「就叫艾艾,怎麼樣?光聽這名字你就能想像出來這是怎樣一位美人了。」
吳繒感興趣地一下子就盤腿坐起來,笑道:「名字真挺有意思的,愛愛,那要愛不上她的怎麼說?」
那學子忍不住噴笑道:「行簡兄,此艾可非彼愛,人家是艾草的艾。不過,到時她愛上行簡你也一樣合了這個名字啊。」
眾人鬨笑。
吳繒聳聳肩表示一點都不介意。
又有人道:「慕白,咱們幾個人,就你沒去過青樓了,今天必須一起去。行不行?」
此話一落,眾人立即起鬨。
黃素想了想道:「去聽聽曲也不錯。」
一眾人打趣道:「慕白終於不那麼沒意思了。」
開始倡議的那個學子就問道:「你怎麼突然就開竅了?不會是有看上的姑娘了,想要去那裏取取經吧?」
黃素卻沒有絲毫被人道破心思的尷尬,依舊君子端方:「想聽聽曲兒而已。」
顧煉走在最後面,無可無不可地跟着,偶爾同身旁的同學說兩句話。
剛進城,顧煉就被上午的那個船家攔住了。
「顧小哥,可找到你了」,船家摘下帽子扇扇風,帶過口信他還能趁天亮趕回家,「你家裏人有口信給你。」
顧煉忙施一禮歉意道:「麻煩您了劉船家。」
其他同學見是顧煉家中來信,也都很自覺地先走一步。
劉旦滿是精明會計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不甚真誠地擺擺手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沒在監學,讓我一通好找。」
顧煉會意,從荷包里掏出幾錢碎銀遞給他,笑道:「請你喝茶,口信可是我妹妹送來的?」
劉船家滿面欣喜地接過銀子,隨口道:「不是,他說是你父親,口信的原話就是煉兒在京讀書不易,各處使費繁多,莫要再給家裏人捎送東西。另外的就是讓你別省著,別虧著自己。」
顧煉臉上的笑意變淡,他點點頭,說道:「如果劉船家在鎮里見到我父親,就請轉告他一聲,我知道了。」
「沒問題」,劉旦答應,告辭一聲,戴上船帽便走開了。
顧煉走了兩步,卻又轉身追上人問道:「我妹妹,可有托你帶信給我?」
劉旦剛才就好奇了,這顧小哥的妹妹不是早上和他一起過來送東西的人嗎?還捎回家三兩銀子。
「顧小哥問的妹妹是?」他遲疑着問道。
顧煉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我二叔家的,我上午的東西就是給她的。」
「哦」,劉旦恍然大悟,心裏卻在道我知道你二叔家的女兒是誰啊,搖搖頭說道:「這個沒有,一下午也沒見什麼姑娘去碼頭上送信兒。」
顧煉哦了一聲,也說不清為什麼,心裏覺得空蕩蕩的,他朝眼前這人拱拱手,就轉身走來了。
劉旦搖搖頭。
等在一邊的同學們見顧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否是他家出了什麼事。
還是吳繒最先問道:「景之,你家裏有事?」
顧煉抹抹臉,可心裏面的空蕩卻越發廣了。
「沒事」,他搖搖頭,「朝霞樓我就不去了。」
吳繒也不好再往深里問了,看好友這樣子,沒什麼大事那事情也順心不了。
其他人便商量道:「今天大家都別去了,下次休假時咱們可以一早起來就去,聽她個一天半夜。」
顧煉說道:「別因為我耽誤你們的興緻,我這裏真沒事。」
黃素看了好友一眼,說道:「你們照常去,我和行簡陪景之回去。」
顧煉想說他自己就行,轉念又想自己心裏這般難受,一個人不是更難捱?有兩個好友閑聊,說不定心裏這空蕩蕩的感覺就淡了。
其實他本也沒期盼著翩翩能有什麼回信,聽到爹娘有口信,他就想翩翩為什麼不能也順便說一句什麼呢?
其他幾人也知道這三個關係向來親厚,便都同意黃素的提議。
回去的路上,吳繒小心問道:「景之,不會是你家裏出了什麼事吧?有事你可別瞞着我們倆,不然可太不是好朋友了。」
顧煉搖頭,「沒事」,主要是這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