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古長老
又一次被這位清秀的少女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楚林不由乾笑一聲：「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有……大人，您可真是年輕有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學成才的雕陣師呢。」少女發自內心地感嘆，或許是涉世未深，她至始至終都未曾對楚林的話有所懷疑。
回過神來，少女提筆的玉手優雅地舞動，將楚林的信息一一登記下來，片刻之後，她向楚林微微一笑，道：「大人這邊請，我們的考場設立在後廳。」
說罷，她率先朝一旁的一條走廊走去，在前引路。
「嗯。」楚林略一點頭，也邁步跟上去。
雕陣師分會這座別緻的建築，第一層分為前廳和后廳，前廳一般用於招待，而後廳則專門設立了雕陣的設備。
兩廳之間，用一條青石鋪砌而成的走廊連接。
楚林雙手抱着後腦，跟在那少女身後，目光隨意地四處張望。
他並不知道，在前面引路的少女卻是悄悄地打量着他。
唐小涵自幼就沒有離開過蒼波城，她便住在城北，於是，甚至連城北都未曾遠離過。算起來，她僅僅淬體三重的修為，在蒼波城，幾乎與凡人沒什麼區別。
能在雕陣師分會得到一份工作，又能過着平靜沒有波瀾的生活，是唐小涵心中最大的幸福。
然而，她卻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和一位甚至能和白家白傾城媲美的天才對話，這讓她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特別是，眼神餘光微微飄到身後，落在此刻正抱着腦袋，略有些懶散的少年身上，唐小涵便有種莫名的緊張。
這位大人，天資翹楚，卻並不盛氣臨人，天才橫溢，卻總是隨和不端架子，那張俊朗帥氣的臉龐，雖還有幾絲稚嫩，卻隱隱有着些莫名的成熟，那總是噙著笑意的眼神，總有一絲與這個年齡並不相符的氣質。
種種一切，都讓唐小涵芳心怦怦直跳，這種奇異的感覺，她從出生到現在，都從未有過。
后廳的大門，很快便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看到大門，唐小涵才緩緩回過神來，道：「那便是舉行雕陣師考試的后廳了。只要大人能夠通過幾位長老和副會長出的考題，便能夠順利得到術士協會認可的術士身份。」
「嗯。」楚林點了點頭，折騰了這麼久，總算要進入考場了……嗯？不對，這怎麼是黃階考場？
然而這時，楚林卻是眉頭一挑，目光落在那后廳大門門框之上，一塊方形牌匾，上面依舊以那種遠古字體，歪歪扭扭地寫着「黃階考試」四個字。
「咳咳……那個，美女。」楚林張了張嘴，乾咳著說道。
「大人怎麼了？」唐小涵回過身來，俏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你帶我來的這裏，是黃階雕陣師的考試地點嗎？」楚林問道。
「是的呢大人。」唐小涵眨了眨美眸，微點螓首，那一臉茫然的模樣竟也有有些可愛。
「呃……其實，那啥……我來這，不是為了考黃階雕陣師的。」楚林委婉地開口提醒。
然而，唐小涵美眸中的茫然卻是更濃了幾分，剛才不是還說來參加雕陣師考試的么，怎麼現在又說不是？
一時間，唐小涵有些轉不過彎來，訥訥地問道：「那大人您是……」
楚林對少女呆萌的模樣有些無奈，顯然對方沒有理解自己委婉的表述，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說道：「我是來考玄階雕陣師身份的。」
「嗯，玄階的考場的話……玄、玄階？」唐小涵已經下意識抬起的玉手直接停在了空中，腳下的腳步也是驟然一頓。
「大、大人，您，您說您要考的是，玄階雕陣師？」
美眸瞪得滾圓，驚愕的神色難以掩藏，紅潤的小嘴張成一個鴨蛋的形狀，唐小涵此刻的模樣，簡直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然而，她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當場便是結結巴巴地問道。
十六歲，玄階雕陣師？那豈不是比白家那位驚才絕艷，風華絕代的傾城小姐還要妖孽了許多？
「嘎吱……」
就在這時，一道開門聲在走廊盡頭的另一邊響起，只見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從中走出。
「小涵，又有人來參加考試啊。」老者隨意地向唐小涵打了聲招呼，同時目光只是在楚林身上一瞥，便自顧自地朝前廳走去。
「古……古長老留步！」這時候，唐小涵按捺住緊張的心情，喊了一聲。
老者腳步一頓，回頭疑惑望來。
「古長老，有位大人要考、考玄階雕陣師。」唐小涵恭敬地垂著首，站在一旁說道。
「玄階？」老者明顯眼神一喜，轉身走了回來，搓着手問道：「在那裏？」
「就是這位大人。」唐小涵指了指楚林。
「他？」老者這才看向楚林，老眼立刻閃起驚疑的神色，他有些不敢相信，除了白家那變態的丫頭外，他活了近百年都不曾見過有這麼年輕的玄階雕陣師。
「這位小友，要考玄階雕陣師？」老者挑着老眉向楚林問道。
「嗯，我第一次參加術士協會的考試。」楚林坦白地說道。
老者定定地盯着楚林看了很久，最終將目光收回，道：「好，那你跟我來吧。小涵，把這位小友的登記資料給我。」
唐小涵將楚林的登記資料遞給了老者，便慢慢退了出去。
而老者，接過登記資料后，微微掃了一眼，心頭驚疑之意更濃了幾分。
十六歲，自學？哼哼，看來外面的那群護衛，是該換換了，這樣的人居然都能放進來。
老者心中略微有些不滿地低哼了一句，不過表面上卻並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帶着楚林又走回先前的那個房間去了。
「小友，術士協會考試並非兒戲，若是一次考不過，那便要五年之後才能再次申報。」行走間，老者提醒了一句，其中並不乏警告之意。
「嗯，那隻要我過了，總應該沒有什麼懲罰吧。」楚林淡淡地說道，對於自己的雕陣能力，他還是很自信的。
只不過這種自信聽在古長老耳中，卻是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