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玄階
陣陣嗤笑聲中，楚林心態依舊保持着平靜，不動聲色地再次拿起一塊龜殼。
「我說，你還是趕緊滾下台去吧！武道上，你說不定還勉強算是個天才，但說起雕陣，你終究是個廢物！」看到楚林面對眾人的鬨笑，並不為所動，凌雲不由又有些不爽了起來，忍不住出口譏諷道。
「寧心靜氣，以念力為引……」
挑了挑眉，楚林依舊無視凌雲，回想着雕陣術之中的入門指引，手中刻刀再次往龜殼之上劃去。
「滋滋……」
隨着淡淡的聲音響起，龜殼之上緩緩刻出了一條紋路，不深不淺，玄奧難明，在那刀尖之下，一抹淡藍色的光芒悄然一閃。
看到這條紋路的出現，楚林心中輕鬆了口氣。
「這第一條紋路……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裏見到過？」在這時候，幾個老者的目光互相對視了一下。
凌雲這時候也是眼睛一凝，心中猛地一跳：難道這窮貨真會畫紋？
猛地一甩頭，凌雲心中不屑地哼了哼，想要成為雕陣師，除了需要如「念力」、「天眼」這等苛刻無比的天賦之外，更加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撐！
被譽為文王苑年輕一代最有希望成為雕陣師，凌雲非常清楚這一點，自從兩年前初開天眼，直到今日，文王苑在他身上早已不知花費了多少資金。
陣紋只是一個縮影，想要雕出一座真正的陣法，光有陣紋顯然是遠遠不夠的，更需要用如同獸核、靈核之類的天材地寶來將陣紋組織粘合，並提供龐大的靈力，才能發揮出陣法的力量。
而雕陣整個過程中所要用到的材料，無一不是價格高昂的寶物。所以，學習雕陣，簡直就是燒錢。
「他會畫紋？打死我的不信！」目光在楚林身上簡陋的衣服上掃過，凌雲眼裏充斥着鄙視。
很快，在十幾道目光下，楚林手中刻刀已再次朝着龜殼刻畫下去了。
「滋」地一聲，刀尖劃出一條淡藍色的紋路。
這時候，楚林只感到整隻手臂一麻，經脈間的靈力在那紋路成形的時候瞬間被抽空，而隨後，只見那道紋路上的藍意更濃了幾分。
「畫紋，第一紋畫形，第二紋畫力，第三紋，畫念，如此循環……」
武晶上的靈力飛快流入經脈，楚林唇角噙著一抹凝重，他知道，接下去這一刀，便是畫念了。
意念一動，靈海之中，金色小人身上升起一道極其細微的金線，隨着靈力緩緩從指尖溢出，縈繞在刻刀之上，楚林眉頭輕皺，手腕一沉，刀尖再次刻在了龜殼之上。
一股淡淡的藍霧隨之升騰而起。
「藍……藍色？！」幾個老頭瞳孔豁然一縮，直接從虎皮大椅上站了起來。
同樣，場下的人也都是目光瞬間一凝。
「藍色……難道是玄階陣紋？可是……這怎麼可能？！」中年男子那始終平靜的臉色此時也是豁然變了，一雙有神的眼睛瞪大了幾分，一隻腳甚至已經點在地上，差點就起身了。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地望着台上正刻畫陣紋的少年。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短暫的錯愕之後，凌雲心中一陣躁動，嘴上喃喃地說着：「玄階陣紋只有玄階雕陣師才能刻畫，這窮小子看着也才十幾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是玄階雕陣師？」
諸多目光凝聚在楚林身上，而楚林則是全身心的沉入在畫紋之中，隨着筆下紋路的漸漸清晰，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已經盤旋在他心間。
楚林此刻感覺自己的手好似有着千斤萬斤的重量，灌了鉛一般拼盡全力才只能挪動一分，若不是靈海中金色小人不斷溢出的一絲絲金線，楚林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昏倒下去。
「大爺的，畫紋居然這麼累……」楚林在心中鬱悶地哼了一句，他完全沒想到刻畫陣紋居然這麼累，竟然連他宛若無底洞一般的身體都幾乎掏空，特別是對念力的消耗，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咔嚓！」
稍一分神間，一道清脆的聲音驀然從手中傳來，楚林臉色一變，只見手中龜殼又一次四崩五裂了。
淡藍色的霧氣很快消散一空，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凌雲最先反應過來，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臉上隨即露出一副幸災樂禍與小人得志的神色：「認清現實了嗎？窮賤的……」
「閉嘴！」
忽然間，一個老者喝了一聲，直接打斷凌雲的話。
凌雲眼角一跳，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你方才所刻的陣紋，是七殺紋？」只見說話的老者快步走到楚林身前，有些激動地問道。
「七殺紋？」楚林一挑眉，原來那牆角邊上的陣紋，叫做七殺紋，而從老人的表情看來，這七殺紋的品階，好像還不低。
不著痕迹地掃了眼邊上久久不能接受現實的凌雲，楚林臉上登時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只可惜刻畫失敗，看來是晚輩學藝不精，讓諸位見笑了。」
「居然真是七殺紋？」
「七殺紋可做七殺陣，這七殺陣，不是陣紋閣的護閣大陣嗎？」
「七殺紋乃是玄階中等陣紋之一，能做此紋者，整個洪武城都屈指可數……」
「連你我都刻不出此紋，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可能？」
幾個老者一時間神色各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楚林，恨不得將對方從裏到外看個明白。
這幾位老者可不是凌雲之輩，從那抹淡藍色霧氣湧現之時，他們便已猜的不就不離十了。
雖然楚林最後的結果是失敗了，但這絕不會讓幾位老者對之看清，畢竟桌案上的龜殼本就只能支持黃階陣紋，到了玄階，其本身就承受不住，爆裂也是正常。
「如此年紀就差點煉製出了七殺紋，此子若是好好栽培，日後必成一代雕陣大師！」
幾個老者的心中，同時生出如此想法。
「不可能！他使詐！玄階陣紋有多難，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就憑他一個十幾歲的小毛孩，能煉製出來？」
就在這時，凌雲有些急了眼地指著楚林，大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