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凌晨四點的洪武城
老頭有些失態的聲音，讓得楚林頓時滿臉黑線。
貴庚？小爺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同一時刻，場下的目光也頓時變得怪異了起來，隨後紛紛回過神來，再次望向楚林的目光已經從羨慕到了仰視，眼神之下不乏敬畏。
「咳咳……」一陣沉默，說話的老頭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當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兩聲，老臉罕見的紅了紅。
雖然尷尬，但老頭還是顯得有些激動，說道：「七殺紋是七殺陣的核心，更是陣紋閣的護閣大陣，在下活了近百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年輕就能成功刻畫七殺紋的天才！」
「七殺紋乃玄階下等陣紋，就算是老夫都很難將之刻成……閣下天縱之資，實在、實在……」扶著楚林的老頭也是神情激動，話說到這，向來都是被別人尊崇誇讚的他竟想不出什麼詞來，憋了半天，才說道：「實在讓老朽汗顏！」
恢復了些許體力，楚林站穩腳步，幾個老頭的表現，着實讓他有些意外，心中撇了撇嘴，暗道自己隨意找的一個陣紋，居然能引起這麼大的波瀾。
若是幾個老頭知道此刻楚林心中的想法，估計他們都要直接對楚林高呼「前輩」了……
要知道，且不說能以肉眼看穿陣法之中的陣紋，就單論現場看到陣紋，現場就能雕刻成功，這就已經是前所未見，駭人聽聞了！
雕陣、煉藥、鍛器一途，向來都是達者為師，你的能力越強，就能得到越多尊敬，即使對方是一個活了七八十年的老傢伙。
「大師能夠光臨陣紋閣，簡直是我陣紋閣的榮幸！我等有眼不識泰山，照顧不周，還望海涵……」吳權最先反應過來，當即便朝着楚林恭敬的拱了拱手，無比尊敬地說道。
吳權本是陣紋閣的人，也是台上幾個老頭之一，負責主持本次雕陣師考試，之前給出玄武殼和後來扶住楚林的，正是他。
能夠成為陣紋閣首席雕陣師，除卻其強大的雕陣能力之外，和他精明的腦子也離不開關係。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玄階雕陣師意味着什麼，他心裏非常清楚，如果能夠將之拉攏到陣紋閣來，那無疑是對陣紋閣勢力上巨大的提升，甚至再過幾年，能夠在洪武城穩壓文王苑和術士協會一頭。
這麼想着，吳權老眼便不著痕迹地在台下那個中年人身上掃過，而當看到後者也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吳權望向楚林的眼神更加尊敬了幾分。
「其實我就是想來買點雕陣材料的……」楚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中卻是有些懊惱自己上台的行為，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如果讓那些在背後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傢伙知道今天的事，恐怕他們就更着急地想殺自己了吧。
「啊？」愣了愣，吳權忽然想起之前有個婢女來找自己，說有人要買一些較為高級的雕陣材料，心中不由一跳，悄然掃了眼楚林，看到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
「大師能來陣紋閣購買材料，也是陣紋閣的榮幸，那大師不妨移步貴賓席等候，我立刻就去準備材料。」吳權再次拱手，一旁其他幾個陣紋閣的老頭，也都是陪笑着站在一旁。
「那就多謝前輩了，我就在外面大廳等著吧。」楚林點了點頭，向吳權還以禮貌的微笑，而後朝着藍靈兒招了招手，在諸多青年羨慕與敬畏的目光之中，與少女那修長妙曼的身影一同，走出院落。
「此子心性淡然，不驕不躁……日後造詣，定然無法估量啊。」望着楚林離去的身影，吳權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小小年紀就能劃出七殺紋，就算不是玄階雕陣師，也相去不遠了。就是不知他的師父是何人，竟能教出這樣的妖孽。」另一個老頭跟着也嘆了聲，語氣之中不乏羨慕，他也多希望能收這麼一個弟子進來。
「吳兄，要不我們派人查查？」一個老頭輕聲問道，他的話讓另幾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似在思考。
洪武城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妖孽雕陣師，的確非同小可。
「作為雕陣師，心氣都是很高傲的，更何況這位天賦驚人的小友。幾位長老應該知道被人調查的感覺有多不爽，所以，可千萬別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舉動來。」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台邊響起，音量很小，只有幾位老頭能夠聽見。
只見那高貴和善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從高台邊上經過，一雙寬厚的手掌負於身後，慢慢走離院落。
……
重新回到陣紋閣的大廳，楚林的視線再次在牆壁上的掛畫瞄了幾眼，不由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再運轉太虛之眼了，先前的炙熱力量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
「哎喲，這不是剛才牛逼哄哄的『天才雕陣師』嗎？怎麼灰溜溜的出來了？難道是被拆穿了作弊的把戲，被驅逐出來了？」
看到楚林搖頭的樣子，早在這等著看笑話的凌雲立刻就走了上來，出言嘲諷道，唇角勾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
凌雲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讓大廳里本就為數不多的人都看了過來。
「就是他？敢和凌少比斗？」
「瘋了嗎？誰不知道凌少是洪武城年輕一代中天賦最好的雕陣師。」
有人低聲議論著，朝着楚林指指點點，偶爾把目光貪婪地在藍靈兒挺拔飽滿的胸口掃過。
「唉……」挑了挑眉，楚林有些無奈，不由再次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嘆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痛心疾首。
瞧見楚林這個樣子，凌雲心中不由更加確信了幾分，當即就感覺壓抑了許久的內心變得十分舒暢，哈哈大笑了幾聲，反而露出一副教育的口吻說道：「所以啊，想要成為雕陣師，還是要靠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
「就像我，你看，能有今天的成就，難道真的完全靠天賦嗎？在我這些天賦光環之下，有幾個人看到在半夜刻苦修行的付出？」
「你知道，凌晨四點的洪武城是什麼樣子嗎？」
一口氣說了一堆感慨，凌雲心情大好，越說越有感覺，還伸開了雙手，大有成功人士的風範。一旁的人也是頻頻點頭，臉色不乏奉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