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他的狂 他的霸道
楚林的目光，落在獨孤琦身上，平靜，帶着冷意。
獨孤琦身後的龍衛，目光微閃，悄然朝着獨孤琦靠近了一步。
獨孤琦，乃是獨孤皇城的聖上，七年前，獨孤氏因為楚林，元氣大傷，上一任皇帝，也就是獨孤牧的父親，生生氣出病來，最終，撒手人寰。
如今，獨孤琦便是獨孤氏的掌舵人，他不能有失。
只是，幾名龍衛望着楚林，老眼之中，都是帶着一抹恍惚和惆悵。
五名龍衛，敗了一人，死了一人，還剩三人。
剩下三人之中，有兩人，是當年九天城上的倖存者，他們親身見證過，不死境，是何等的強大。
望着戰台上白髮狂舞的楚林，兩人內心泛起一絲苦澀，此刻，他們甚至有些後悔，為何當初獨孤氏要招惹這個傢伙。
他們不敢去想，這七年，楚林到底經歷了什麼，歸來之後，居然能斬殺天武境二重的強者。
更令人心顫的，是楚林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氣息，明明只有地武境巔峰。
越境而戰，在低一些境界中，尚還比較常見，但到了地武境和天武境，幾乎已經踏入大陸前列，已經很少見了。
「他真的變了。」兩名龍衛對視一眼，皆是暗自低嘆，如今的楚林，變得沉默、內斂、波瀾不驚。
然而，任誰都能從他一舉一動之中，感受到刺骨寒意。
這種改變，就是蛻變。
而他回來，是為了復仇。
祭天台，楚林身影筆直，白髮飛舞，目光透著冰寒，令人不敢直視，挺拔身影之上湧現的不凡氣質，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楚林一人。
人們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具冰冷的屍體，那是天武境二重龍衛，獨孤宏。
「楚林，你敢殺我獨孤氏的人。」金色龍攆之下，獨孤琦冰冷地盯着楚林，殺意瘋狂跳動。
這些年，他已經將這個人恨透了，如果不是這個人，獨孤氏不會敗落的這麼快。
如果不是這個人，獨孤老祖也不會死。
之所以想要覆滅武院，就是為了，重振獨孤氏之威嚴。
然而，今日，當年的主角，出現了，他如何不恨？
楚林看着獨孤琦，漆黑的眼眸，星辰一般深邃，唇角掀起一道諷意：「他要殺我，我不能殺他？莫非，在你眼裏，我就該站着不還手，讓他殺？」
獨孤琦聞言，臉色微微一滯，雖然，他心中的確如此認為，但身為九五之尊，卻也說不出口。
難道，只許獨孤氏殺人，不許別人反殺？
天下，還有此等道理。
只是，培養一名龍衛，需要多少資源，多少時間？現在獨孤宏被殺，怎能不怒？
獨孤琦胸口依舊劇烈起伏，瞳孔之中交雜着憤怒與殺意，道：「自裁吧，我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你走不出皇城。」
楚林笑了，唇角的譏諷，越發顯而易見。
獨孤氏，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就算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如此驕傲，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要走，無人能阻。」楚林平靜開口，平淡的話語，卻是透著一抹睥睨天下的狂傲。
他的身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一頭白髮，如同刀片一般鋒利。
一雙眼眸，赤紅之色升騰。
眉心之間，緩緩溢出一米金芒，剎那間，整個祭天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太祖金魂的感應之下，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極為清晰。
嗡。
他朝着獨孤琦踏出一步，光紋交錯，陣紋之力閃耀，虛空之中，傳來隆隆之聲，彷彿千軍萬馬。
人們，震撼着望着他，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形容內心的震顫。
「獨孤琦。」楚林看着獨孤琦，妖異的臉龐，掛着不屑與譏諷：
「直到此刻，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高高在上。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裏，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
「地武境六重，嘁…我真不知道，你的驕傲，源於哪裏，皇權么？」
「堂堂一朝之君，卻在我斬殺龍衛之時，連上台阻止的勇氣都沒有，只知道站在那裏吆五喝六。」
「一個懦夫，你可知，你連擋我一劍的資格都沒有。」
「你和獨孤牧，真的差遠了。」
楚林每說一句話，腳步便會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周身，縈繞着無盡光環，金色小龍，飛速穿梭，就如同一尊神祗，不可一世。
等到最後一句話吐出，他的身影，已經來到祭天台的邊緣，正對着獨孤琦的金色龍攆。
他的身後，綻放出無數陣紋，交織在一起，竟是一方栩栩如生的世界。
他妖異，狂傲，霸道，一字一句，直誅人心。
這一刻，他便是君王，睥睨天下！
獨孤琦在他的面前，失去所有光輝，甚至連陪襯的資格，都沒有。
嗡。
天來劍，遙遙地指向金色龍攆，指向滿臉怔然的獨孤琦，楚林眼中，透著譏諷之色：「殺了你，這錦繡江山，便會易主。」
所有人，都看呆了。
甚至，連那換做以前聽起來就是大逆不道的話，此刻都覺得理所當然。
楚林，那道身影，他的狂，他的霸道，直擊人心，令人不敢反駁。
連獨孤琦身後的幾名龍衛，一時之間都怔在當場，驚愕地望着如同天神一般的楚林。
與所有皇城諸人的相比，一眾武院弟子的眼神，卻是沸騰了。
他們從未感覺到，像今天這樣熱血澎湃過！
崇拜、仰望、嚮往…
一切複雜的思緒，都在武院諸位弟子的心中閃爍。
那個人，是他們的學長，是他們的師兄，是代表着武院，他們的家園！
那個人，不可一世，竟是拿劍，指著東翎皇朝的皇帝，狂妄至極，卻又那麼理所應當！
就連聖三、聖五、聖七、葉諱四人，蒼老眼眸之中，都是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色彩。
這天下，或許，真的已經是那傢伙的舞台了…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幾位長老心間，一時感慨萬千。
聖三老眸中掠過欣慰之色，微微合上眼睛，心中低低地嘆道：「歐陽、含山、青松，你們有此弟子，在天之靈，也該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