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二
（這四千字是免費的，彌補昨天的。）
「咳，陸洋先生，能詳細和我說說你的想法么？」顧燦燦給了陸洋一個大大的微笑，真的是綉春刀的導演陸洋啊。
要知道新生代的導演沒有幾個能打的，不過陸洋算是一個。
顧燦燦內心的喜悅都快藏不住了。
陸洋不是璀璨視頻的人，他沒有掛靠在某個影視公司名下，他現在只是剛剛在北電導演系畢業的新人，相比較大多數畢業即失業的同學們來說，他還算不錯的，被璀璨視頻選中之前，在一個數字電影劇組裏做執行導演，也算是積攢了一定的經驗。
「我，說實話我想拍一部與眾不同的武俠電影。三個月以前，我看到一本書，日本作家司馬遼太郎的《沖田總司之戀》，我看到背負政治使命的邊緣劍客愛上了普通人家的女兒，求而不得，身陷道德與情感的困境。說實話，邊緣人的普通情感總是打動我，所以我想要拍一部武俠電影，重點不是江湖恩仇，而是邊緣小人物的生活與情感。」陸洋骨子裏有這麼一股文藝范兒，說話也文縐縐的。
顧燦燦點點頭，按照陸洋的描述，她越發的肯定陸洋說的是綉春刀。
追殺魏忠賢這個短片在原時空中應該沒有出現過，顧燦燦對此絲毫沒有印象，但不妨礙她對這部短片做出判斷，這部短片充滿了濃郁的個人風格，雖然拍攝手法還有些稚嫩，個別鏡頭處理不好，但無論剪輯還是色彩以及敘事節奏來說，都算是相當不錯的。
已經在導演行業呆了兩年，有着四部電影拍攝經驗的顧燦燦對於一段視頻的好壞不僅僅是從劇情上看了，她學會了從拍攝的構圖、光線、節奏、色系等判斷導演的執導水平。
「陸先生，現在武俠片式微，即使是大導演如張毅謀拍攝的兩部武俠作品都惡評如潮，近兩年上映的武俠片的票房都很差強人意，而且武俠片想要製作精良的話，投資要往1000萬以上看，現在已經很少有投資人願意投資拍攝武俠片了。」何躍然感嘆著說。
何躍然說的也是實情，現狀如此。
如果談到武俠電影的數量減少，這就關係到內地院線的發展了。從上世紀末的馮小剛賀歲檔電影到2003年張藝謀的《英雄》，在引領中國式大片的發展過程中雖然武俠電影居功至偉，因武俠片本身的硬性條件，導致了其至今仍不是主流類型片。
近幾年武俠電影雖然有所回暖，
但與其他類型片比起來，依是冷門和小眾的存在。
從成本上來說，武俠電影投資巨大，周期過長，並不符合院線短線盈利的要求。
武俠電影的受眾群體較局限於單個對熱愛武俠的影迷群體，卻無法形成群體之間的聯動，而且對演員的武術功底和動作設計要求過高，進一步增添了電影的選角難度系數。
很多人覺得兒時武俠電影很多，那是基於香港武俠片通過碟片內流的緣故，很多人兒時在錄像廳看了一大批香港武俠電影，錄像廳更由此培養了一大批內地影迷。
這與當年的國術熱潮密不可分，加上武俠文學和武術連環畫的風靡，更帶動了武俠電影的發展，比如《少林寺》《神秘的大佛》《武林志》等經典電影更是一票難求。可隨着國術浪潮的褪去，武俠電影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退。
但是隨着影院的普及和網絡的發展，許多武俠情結對於觀眾來說，更是一種懷舊的存在，他們也許是對武俠片熱愛的，但這種熱愛還不足以支持他們走進電影院，加上這幾年的武俠片質量堪憂，票房低迷，何躍然不看好武俠片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陸洋聽了何躍然的話，內心不由得焦急，雙手交叉握在一起不停的扭動，他看看顧燦燦，卻發現顧燦燦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心裏沉了下去，但懷着對武俠電影的夢想，他還是反駁道：「我覺得不是武俠片不受歡迎，而是那些電影拍的不好。顧小姐你是女生可能不理解，何總小時候總做過大俠的夢吧？」
顧燦燦很想說其實我能理解，不過一想需要解釋很多，也就沒有了抬杠的興緻。
倒是何躍然誠實的點了點頭，感嘆道：「是啊，我是看香江台灣那邊的武俠片長大的，《新龍門客棧》、《東方不敗》、《笑傲江湖》這些經典的電影看過不止一遍，也曾想過少年仗劍江湖。」
「對啊！我想咱們華夏人對於武俠電影，應該還是有着期盼的。」陸洋急切的說，「武俠式微不假，但如果能有一部優秀的武俠片出現，才會更能激起觀眾的觀影熱情。」
看着陸洋這麼努力的想要說服她和何躍然，她忍不住笑了，對陸洋說：「你寫的劇本我看了，坦白說，敘事結構有些亂，如果按照現在這個劇本拍，依舊逃不了被批為爛片的命運，故事我覺得不錯，但是還需要修改完善。陸先生，我在你發給我的劇本上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你回去看看吧。」
她雖然是在批評陸洋的劇本，但是陸洋卻眼前一亮，顧燦燦話里的意思，如果劇本能夠得到她的認可，她是可以同意投資拍攝的。
「劇本我可以精修！」陸洋激動的說。
顧燦燦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背對着何躍然和陸洋，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拍了一天戲，半夜又要和陸洋交談，顧燦燦真的是感到疲憊了。
陸洋看出顧燦燦身上的疲倦感，識趣的主動提出告辭。
顧燦燦叫住他，認真的說：「陸先生，劇本的事情不着急，好的劇本是需要時間慢慢磨出來，什麼時候劇本完善好，再考慮拍攝也不晚。另外我建議陸先生先拍兩部片子，鍛煉鍛煉拍攝技巧。」
陸洋明白這是在說他執導能力還需要提升，不由苦笑一聲說：「我明白，不過哪有那麼多影片供我們這些新人拍攝練手呢，實際上，哪怕是想要去做片場場記打雜的，有的劇組也需要攀關係。」
他說的也是事實，就如顧燦燦所了解的，每年那麼多影視專業的畢業生，絕大多數是找不到心儀的工作的。
不過陸洋憂愁的，正是璀璨時代需要的。
顧燦燦臉上露出小姨媽般的微笑，狼外婆般誘惑的聲音：「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璀璨時代，我們現在有諸多的拍攝計劃，需要有能力的導演。說真的，我覺得陸先生天賦挺高的，只是缺少一些上手的機會。而璀璨時代，可以提供這種機會。」
面對顧燦燦突如其來的橄欖枝，陸洋說不心動是假的，不過他也不想把自己綁定到某個公司身上，猶豫了一下，陸洋說：「謝謝，不過我想好好的考慮一下。」
顧燦燦微笑點頭。
等陸洋走後，何躍然小心的問：「小顧總，你很看好他？」
「挺有才華的一個人。」顧燦燦評價說：「能拍出高質量武俠類型電影的導演不多，陸洋的短片讓我看到了希望。」
何躍然驚訝：「小顧總喜歡武俠電影？」
「是啊，我們華夏的特色劇種，我個人來說是挺喜歡的。只是近些年的武俠電影確實有些讓人失望。以前的武俠片有江湖與武林的神韻，從張徹楚原到徐克程小東甚至到末期披着武俠外衣的古裝片，這份吸引武俠迷喚醒心中俠客夢的神韻，或多或少還是有的。現在的則越來越少甚至沒有。這種很玄妙的東西才是決定武俠片質量的關鍵。從陸洋拍的《追殺魏忠賢》短片上，我看到了真正武俠的影子。」顧燦燦對陸洋不吝讚美。
何躍然沒想到顧燦燦對陸洋的評價這麼高。
「好了，先不說了，何總，我回家了，讓你也待到這麼晚，真是抱歉。」顧燦燦看的出，何躍然也應很累了。
看看時間，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五十，接近凌晨了。
何躍然笑笑：「沒事的，工作忙的時候，加班到凌晨兩三點都是常事。小顧總，那你怎麼回家，要不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有司機。璀璨視頻發展的挺不錯，多虧何總了。」
「分內的事。」
……
馬上就要凌晨十二點，顧燦燦想了想沒有回現在居住的別墅，而是去了她自己買的那套小房子。
爺爺奶奶睡覺輕，如果她這個時間回家，把老人家吵醒了，可能他們就再也睡不着了。
輕輕的打開房門，顧燦燦正打算拖鞋突然動作頓住，玄關處有一雙棕色的小靴子。
是王笑瀟的鞋。
顧燦燦心頭一片激蕩，輕手輕腳的換了拖鞋，正打算去卧室，就聽到卧室里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燦燦？」
聲音帶着含糊不清，顯然王笑瀟是被顧燦燦進門的聲音驚醒了。
顧燦燦不自覺聲音都溫柔起來：「笑笑，是我，把你吵醒了嗎？」說着她輕輕推開門。
屋內亮着小夜燈，王笑瀟在床上半坐起來，左臂撐在床上支撐著身體，眼睛半眯著，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剛從深度睡眠中醒過來，王笑瀟還有些迷糊。
她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弔帶睡衣，睡衣低胸無袖，波瀾壯闊的深邃就這麼毫不掩飾出現在顧燦燦面前，呼之欲出。
可能是感覺有點冷，王笑瀟的右手抓起滑落到腰間的被子，胡亂的披在身上，不經意的遮擋住美好的好風景，也讓顧燦燦回過了神。
看到顧燦燦，王笑瀟眼睛依然眯著，抿著嘴笑出開心的弧度，慵懶的聲音帶着初醒的鼻音：「燦燦，你怎麼這麼晚還來這裏了，幾點了？」
「今天拍戲時間有點晚，我怕回家影響到爺爺奶奶。哎，笑笑，你怎麼沒有回學校呢？」
「唔，我最近不是跟着老師做京城文化借殼上市的案子嘛，今天加班太晚了，正好它們地址就在附近，我就過來睡覺了。」
說着話，王笑瀟漸漸精神起來。
說起來兩人也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面了，顧燦燦趕着時間拍失戀三十三天，王笑瀟跟着老師折騰上市的事情也忙得團團轉，兩人都忙的狗一般，就連今天晚上的見面都是意外。
此時顧燦燦疲態盡顯，大大的眼睛忽閃著，明顯眼皮都要撐不住了。
「燦燦，你趕緊睡覺吧。」王笑瀟心疼的說。
「嗯，我先去洗個澡。」顧燦燦打着呵欠將大衣脫掉，隨手往沙發上一扔，邊走邊脫毛衣。
「哎，睡衣。」王笑瀟喊道。
顧燦燦已經走進浴室里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王笑瀟嘟囔著起身披上厚厚的珊瑚絨睡袍，然後拿着顧燦燦的睡衣走過去。
浴室里已經響起嘩嘩的水聲。
「燦燦，你沒有拿睡衣。」王笑瀟小聲說道。
「哦，給我遞進來吧。」
王笑瀟慢慢的推開門，顧燦燦並沒有鎖，然後顧燦燦消瘦的後背映入她的眼帘。
蓬頭中的水滴爭先恐後的落下，打在顧燦燦潔白耀眼的後背上，部分水珠愉快的飛濺起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彷彿一顆顆晶瑩的珍珠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也有部分水珠匯成道道細細的水流沿着顧燦燦後背曲線滑下，至腰間陡然收窄，這是一道驚心動魄的弧度。
「燦……燦燦，睡衣我放到架子上了。」王笑瀟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顧燦燦應了一聲，雙手將垂到眼前的頭髮由下到上反撥到腦後，然後半轉身對王笑瀟調笑道：「笑笑，要不你也來洗，咱們洗鴛鴦浴。」
「呸，我才不要和搓衣板一起洗。」王笑瀟感覺臉上發燙，啐了一口，趕緊跑了出去。
「搓衣板？」顧燦燦嘟囔著，「搓衣板怎麼啦？我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
洗過澡，顧燦燦穿着厚厚的睡衣走出浴室，然後就看到已經拿着吹風機等待的王笑瀟。
「燦燦，來，我給你吹頭髮。」
顧燦燦乖乖的走過去坐下，這種被人關懷着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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