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夜談、醫院

?「等等。」屈月突然開口叫住了顧燦燦。

顧燦燦前走的腳步頓下，神色複雜的看了屈月一眼。從顧燦燦的方向角度看過去，在昏暗的燈光的照映下，屈月小臉大胸大長腿，大波浪的長發有些雜亂，低胸弔帶更是增加幾分嫵媚，她的神情楚楚可憐，含羞帶怯，確實是尤物一個。。

見顧燦燦只是看着她不說話，屈月咬咬嘴唇，小聲說：「顧小姐，可以聽我說幾句嗎？」

顧燦燦想了想，從兜里掏出房門門禁卡，遞給屈月，微微一笑說：「你先去我的房間等一會兒，我下去買點東西。」

屈月顯然沒有想到顧燦燦居然會把鑰匙給她，一時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將門禁卡塞到屈月手中，顧燦燦不再管她，下樓去小超市買了些零食，猶豫了一下，又買了一提六聽裝的啤酒。

回到酒店房間，顧燦燦看到屈月規規矩矩的坐在會客桌前的單人沙發上。

顧燦燦把手中提着的膠袋放在會客桌上，從裏面摸索一番，掏出兩包魚皮花生，一包自己吃，一包遞給屈月。

屈月有些慌張的接過去，小聲的說聲謝謝，但是並沒有打開吃，而是拿在手中，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顧燦燦。

她剛才已經打了一肚子草稿，但是面對顧燦燦平靜無波的眼神，此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燦燦抬手將那提啤酒也拎上了桌，撕開外麵包着的塑料膜，掏出一罐啤酒，朝屈月揚揚手：「喝不喝?」

屈月點點頭，接了過去拉開易拉罐的環，然後眼看着顧燦燦從一大袋零食裏面摸出了一瓶酸奶，屈月頓時心情有點複雜。

「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顧燦燦吸溜著酸奶，無恥的說了一句。

屈月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沒有說話。

兩人都沒有說話了，寂靜的房間里只有顧燦燦咔嚓咔嚓嚼著魚皮花生的輕微聲音。

好一會兒，屈月喝了好幾口涼涼的啤酒，忍不住也將自己面前那包魚皮花生撕開，自己就著魚皮花生不一會兒就喝完一罐啤酒。

顧燦燦又遞過去一罐。

屈月接過啤酒沒有再打開，突然開口說道：「顧小姐，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

顧燦燦搖搖頭，用特別誠摯的眼光看着屈月，認真的說：「這個絕對沒有，每個人的人生道路都是自己選的，尤其是演藝圈這個行業里，這樣的事情不能說是普遍，但也不算稀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事實上這種事情只要你情我願，別人也沒有資格說什麼。」頓了一下，顧燦燦微微皺眉繼續說道：「我只是不明白，你這麼做的目的或者說意義何在？」

屈月沒有想到顧燦燦這麼說，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然後喃喃說道：「目的或者意義？」

顧燦燦笑笑說道：「你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如果是在接到這個角色之前，為了拿到這個角色，你這麼做或許還有幾分理由。但是現在你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後面也不可能再讓你在這部電影中出現，也不可能再給你安排其他的角色。」

她左手托腮，靜靜的看着屈月說：「所以我有點兒想不清楚你是怎麼想的，你現在這麼做，基本上沒有性價比，或者說你其實是想做蘇太太嗎？」

屈月也沒有想到顧燦燦會這麼說，她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捧著啤酒罐微微用力，慢慢說道：「像我這樣的小演員，在圈子裏既沒有人脈，也沒有人來捧，除了出賣自己的身體，還有什麼辦法呢？蘇兆斌雖然在國內不出名，但他在台灣是新崛起的年輕導演，擁有着無限的未來。而且，他說了，《劍雨》還會拍成電視劇……」

「所以你為了所謂的機會，不惜……」顧燦燦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值得嗎？」

屈月慘笑道：「你是天之驕女，十幾歲就成了明星，一路發展的順風順水，想唱歌就唱歌，想拍電影就拍電影，想演戲就演戲，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底層的小演員的艱難。」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顧燦燦搖頭表示不同意，她看着屈月說道：「你這種想法我覺得對那種努力奮鬥的人來說非常不公平。或許吧這個圈子確實有很多人很骯髒，但是，這不是自己就可以墮落的理由。有更多的人在努力奮鬥，他們從小的龍套角色做起，一開始甚至只能演屍體，演背景，但是他們也沒有放棄啊。我知道也有很多人也是選擇一路睡過去，但是這是不對的。個別人有成功的，但更多的其實是失敗。你是科班出身，其實你在擺在你面前的路，與其他人相比，已經寬了很多。你這種做法，很不明智。」

說道這裏，顧燦燦有些疲憊的揉揉眼睛：「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放心吧。」

看着顧燦燦，屈月有不甘，有忐忑，還有一絲嫉妒，但至少顧燦燦表明了態度，她心裏放輕鬆了一些。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劇組裏，是很常見的事情，屈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顧燦燦也管不了，都是成年人了，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只是心裏有點不舒服，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天也不早了，你先回房間吧。」顧燦燦下了逐客令。

不過屈月的戲份今天已經結束，按道理來說她應該離開了，此時她出現在酒店裏，是開了房間還是特意前來，顧燦燦也沒心思管。

屈月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默默的離開了顧燦燦的房間。

她離開了，顧燦燦再次陷入了失眠之中，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

接下來顧燦燦的戲份不多了，勞逸結合，給顧燦燦安排的是文戲，變臉那段。

這段戲也是在橫店拍攝的，外景就有合適的地點。

李鬼手還是請的金士傑，老頭看到顧燦燦，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笑嘻嘻的和顧燦燦打招呼：「丫頭，挺小董說你這兩天拍的都是打戲，感覺怎麼樣？」

「太不容易了，以後我都不想再演這種角色。」顧燦燦笑眯眯的叫着苦說道：「金老師，一個小角色讓您專門跑一趟，辛苦您了。」

「不辛苦，給錢了的。」金士傑哈哈一笑，「就是戲份少了點兒，不過癮吶，啥時候給我個有張力的角色。」

顧燦燦聽了心中卻是一動，原時空裏她知道金士傑，還是在《綉春刀》中，在裏面金士傑的表演可真是絕了，這個時空《綉春刀》還沒有出現，不過《綉春刀》的導演就是陸洋，如今陸洋也在璀璨時代，那麼《綉春刀》也不能錯過了呢。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陸洋，把陸洋看的一愣。

「金老師的演技這麼好，以後不缺合作的機會哈。如果金老師願意的話，璀璨時代掃榻相迎呀。」顧燦燦開玩笑的邀請金士傑。

金士傑呵呵一笑，繞過這個話題說道：「那可說好了，以後有好的角色可不能忘了老頭子我。」

「一定一定。」

簡單聊了兩句，顧燦燦和金士傑分別化妝換戲服去了。

這場戲是在水上拍的，細雨划著一個小船找到李鬼手，要求將她的臉變成另外一張普普通通的臉，經過多年的殺手生涯和陸竹的死，此時她已經有了隱退江湖的想法。

顧燦燦和金士傑拍文戲，就兩人的演技而言，金士傑自不必說，顧燦燦在演戲上有天賦，又有原版的參考，加上這場戲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劇烈的地方，拍攝非常順利，兩個小時就拍完了。

拍攝順利，整個劇組都很高興。

接下來又用了兩天，顧燦燦拍攝完成和聶遠的戲份，聶遠剛從當紅小生的位子上退下來，演技已經磨練出來，人也變得謙遜，真正合作過之後，顧燦燦對聶遠的印象變好了很多。

用了將近一周，顧燦燦的戲份終於結束了，這次前來體驗武戲的拍攝，顧燦燦也算增長了經歷，對於武打戲，顧燦燦算是體驗夠了，這輩子都不想再拍了。

和劇組人員吃了頓個人殺青宴，顧燦燦帶着王萌萌回了京城。

……

「阿嚏！」

顧燦燦又忍不住打了噴嚏，掏出紙巾擦擦鼻涕，警惕的打量四周，見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才放下心來。

從橫店回到京城顧燦燦就病了，重感冒。

顧家雖然也算是富豪之家，但還沒有所謂的貴族風範，還沒有私人醫生，話又說話來，即便有相熟的醫生，請人家來看感冒，顧家人也還沒有這麼嬌氣。

顧燦燦在家呆了兩天，吃藥不見好，只好包裹的嚴嚴實實去了醫院。

「早就說讓你來醫院，非要在家拖兩天。」王萌萌小聲的埋怨道。

顧燦燦眼神非常無辜，戴着口罩的緣故，聲音悶悶的：「誰知道會越來越厲害啊，我平時不生病的，本以為只是感冒吃兩天葯就好了。」

王萌萌無奈的說道：「一開始就來醫院，沒準現在已經好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啊。」顧燦燦也無奈的嘆息。

她來醫院掛了專家號，但前面還有好幾個人在排隊，只好無聊的等候了。

這時醫院的急診室那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你們就是在騙錢！特么的人都昏迷了不救人還做什麼CT！」一個尖利的女聲傳來：「喪盡天良啊，你們這幫醫生就是吸血鬼，老太太都這樣了，你們還想着賺錢！」

顧燦燦和王萌萌對視一眼，看看手中的號碼還得等很久的樣子，兩人滿是八卦的朝那邊走了過去。

急診室就在呼吸科旁邊，顧燦燦走了幾米就看到了急診廳的情況。

一個燙著滿頭碎花的中年婦女正指著醫生破口大罵，兩名醫生正無奈的解釋。

「大姐你好好說話，現在老太太沒有意識，但是心跳和血氧指標卻是正常的，我們得等有了CT結果才能確認她是不是因為腦部損傷造成的昏迷。」

「我呸！老太太前天就來過一回醫院了，就做了CT，毛事沒有，現在人躺在這裏你們啥也不管，就讓做CT，做回CT就好幾百，你們這幫喪良心的，就知道騙老百姓的錢。」中年婦女不聽醫生的解釋，依舊鬧個不停。

顧燦燦走過來，第一時間就掏出了手機，打開錄像模式，偷偷拍著現場。

這時有位頭髮花白的老醫生趕到了現場，他皺着眉頭問在場的兩名醫生：「怎麼回事？」

「李主任。患者在家突然昏迷，我們要給她做進一步的檢。」一名年輕的醫生好像看到了救星，快速的說：「現在患者家屬堅決不同意，說我們是過度醫療，一直在這裏大吵大鬧，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正常工作。」

「這位，女士。」

剛來的李主任試圖安撫患者家屬，但是沒等他說幾句話，那名中年婦女又大聲喊了起來：「我家老太太前天才來過醫院，當時就花了好幾百做了CT，現在人出事了，又做CT，你們這群當醫生的就是謀財害命！」

說着她手裏的老式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陣響亮的鈴聲傳來：「今天是個好日子~」

四周眾人一陣無語。

她一把摁了接聽鍵，聽那邊說了兩句，對着手機怒吼道：「王濤你這龜孫子，你老娘在醫院裏又得花錢了，你他么還在哪裏鬼混呢，趕緊死來醫院，對，就是前天來的，來急診。」

掛了電話，中年婦女兇狠的說道：「老太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得償命。」

「我們要救人，得看檢查結果怎麼回事啊。」一名醫生無奈的說。

「對啊，大姐，現在老太太昏迷著，但是生命體征平穩，必須做下一步檢查才能判斷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昏迷。」一名護士也苦口婆心的勸說。

中年婦女還想說什麼，-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一聲長長的「哎呦」聲，循聲看過去，那名一直躺在急診病床上的老太太醒了。

「老太太醒了！」中年婦女腰桿挺得更直了，呸的吐了口痰，鄙視的說：「庸醫！你們瞧瞧，老太太明明沒事兒，你們非得讓做一大堆檢查！」

氣的幾名醫生臉色發青，年輕的醫生剛想說什麼，那名李主任阻止了他，和顏悅色的對中年婦女說：「女士，莫名的暈倒可輕可重，從醫生的角度，我建議是要做個全面的檢查。」

「呸！」中年婦女見老太太清醒過來后，都能夠做起來了，更覺得理直氣壯：「庸醫，吸血鬼！來醫院還不如去權賤做火療。」

那種老太太也喊道：「不，不住院，回家！不花冤枉錢！火療啥都能治。」

「……」

（晚上更新總會遇到各種意外，本月兩天假期用光了，今後的更新盡量放到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