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文斗
凌雲低沉的怒喝聲讓得院落為之一靜。
楚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懶得解釋，目光依舊看着台上的幾個老者，等待後者回答。
「怎麼，你不敢？」凌雲也是看向楚林，他認為，楚林方才那番話，不過是想要就先前的不快報復自己罷了，但是，一個賤民而已，再怎麼蹦躂，最終也只是嘩眾取寵。
悄然在藍靈兒身上掃了一眼，凌雲不由驕傲地挺了挺腰，極其蔑視地說道：「不敢的話，就少在那吹大話。可憐的爬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作為雕陣師，是多麼受人尊敬！」
「小爺我又沒和你說話，你在邊上嘰哩咕嚕地瞎叨叨不停。你要有話說，站一邊等著，懂不懂禮貌？」楚林被凌雲處處針對的話語弄得一陣無名火起，忍不住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方才，他是的的確確有些疑惑才開口發問的，絕對沒有半點針對凌雲的意思，更何況後來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也已經解釋過了，可是對方卻到現在還不依不饒地鬧騰，這就讓楚林有些不爽起來了。
「你！」凌雲被楚林一口嗆得臉色鐵青了下來，向來都被各種奉承的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人呵斥，當即就有些紅了眼。
「狂妄的傢伙，是男人的話，就少在那嘴炮，直接站上台來，一決高下！」凌雲瞪大了眼，瞳孔之中佈滿血絲。
看到這一幕，高台上的幾個老者不由微微搖頭，原本對凌雲頗為看好的眼神也淡了幾分。
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好，基本也成不了多大氣候？
本欲阻止這一場鬧劇繼續發展下去，幾個老頭卻是紛紛注意到了台下那位中年男子饒有興緻的表情，不由彼此對視一眼，選擇了沉默。
「嘴炮？」
楚林抿了抿嘴，好像至始至終都自己也就和對方說過剛才那一句話吧？到底誰是嘴炮？
眉頭有些不爽地皺了皺，楚林站了起來。
「楚林……」藍靈兒嬌手輕輕拉住楚林的衣袖，秋水眼波之下，噙著幾絲擔憂。
「對待蒼蠅這個東西，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一巴掌把它拍死，否則，煩死你。」唇角掀起一道自信的笑意，楚林拍了拍藍靈兒嬌嫩的玉手，示意對方放心。
隨後，他抬頭，望向台上，強橫的靈力噴薄而來，鼓得渾身袖袍不斷舞動。
「說吧，怎麼斗？」
楚林的話語好似風輕雲淡一般平靜。
眼角跳了跳，對方淡然的樣子和渾厚的氣勢讓凌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強行把那股異樣之感壓下去，他猛地甩了甩脖子，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作為雕陣師，我自然不屑與你武鬥。要斗，就文斗，畫紋！」凌雲昂着頭，傲然說道。
「畫紋？」楚林看着凌雲，嘴角多了幾絲戲謔，看來凌雲還沒有白痴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也知道武鬥的話，他自己沒有什麼勝算。
「你方才說我所刻的陣紋是垃圾，那我們便比試一把，一同上台刻畫陣紋，由這四位前輩做評委。」凌雲憤然地說着，心底則是冷笑了幾聲，若論畫紋，在整個洪武城年輕一代之中，能擊敗他的，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當然了，如果你要是不敢應，我也不會勉強你。」望着楚林，凌雲再次傲慢地說道，他話雖說的好聽，心中卻得意地哼了哼，這場筆試，不管你接不接，你都得接下。
如果楚林不接，那凌雲就會趁機嘲諷幾句懦夫，慫貨，如果接下了，凌雲有絕對的自信能把楚林虐成狗，到時自然也襯託了他強悍的天賦。
掃了眼正端坐着的藍靈兒，凌雲眼中閃過一道炙熱，心中想道：「等著吧，等我用強大的天賦來征服你！」
「好，我應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林無比豪爽地應了一聲，隨後大步一跨，直接走上台去。
「算你有種。」凌雲哼了一聲，隨後陰仄仄地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朝着近在咫尺的楚林說道：「你要是現在喊聲爺爺，我可以讓你輸得不那麼難看。」
「喊什麼？」楚林一挑眉，把耳朵湊過去，問道。
「爺爺。」以為楚林沒聽清楚，凌雲重複了一遍。
「啊？」楚林掏了掏耳朵，湊得更近了幾分。
「爺爺！！」凌雲頓時不耐煩地喝了一聲。
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瞪着場上兩道身影，面面相覷間，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凌雲與楚林的對話，聲音本是壓得很低的，可是剛才在不耐煩的情緒之下，凌雲下意識的把語氣加重了幾分。
眾人都只看到台上兩道身影似乎交頭接耳了一下，緊接着就看到凌雲對着楚林高喊了一聲「爺爺」……
「實在抱歉，我還年輕，暫時不需要孫子。」楚林滿臉歉意地對着凌雲說道，語氣也是加重了幾分，讓在場諸位都聽得清楚。
頓時，那些看熱鬧的目光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你敢耍我！」凌雲意識過來的時候，感覺肺都要氣炸了，一雙通紅的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恨不得立刻就把楚林給活剮了。
「少逞口舌了，我馬上就讓你知道，雕陣師是何等的尊貴！好好看着吧，什麼才叫畫紋！」胸口劇烈起伏了好幾下，凌雲才勉強壓住怒火，直接走到桌案邊，撿起刻刀和龜殼。
雙眼之中有着淡淡黑芒閃爍，凌雲手一揮，開始凝神往龜殼之上刻畫而去。
楚林看着凌雲微微抖動的手指，不著痕迹地搖了搖頭，陣法之中，真正發揮威力的，是陣紋，而畫紋則是雕陣至關重要的一步，必須認真對待，而凌雲卻沒有守住心神，心境不穩，就算刻出陣紋，估計成效也並不怎麼樣。
雖然從未真正動手畫紋，但卻花了不少時間研究過天星遺策雕陣術，此刻楚林也不由有些手癢，想要嘗試一番，而且有着太虛之眼的輔助，楚林自認為，再怎麼樣也不會比這個心境不穩的凌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