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兩極河
眼前隧道，細小淵長，四周聳立着岩石峭壁，好像一條幽暗長廊。
雷歌聽聞眉頭一挑。
「熟悉？」
「是啊，隱隱有些熟悉。」小石頭點頭，摸起下巴思索：「只是印象不夠深刻，總覺得自己好像來過，卻又有些不同之處。」
「哪裏不同？」雷歌追問，冥冥中總覺得有些大事不妙的趕腳，「你丫不會想說，你當初走的就是這條路吧？」
說出此話，他喉嚨里狠狠的咽了口唾液，既然自己選擇的石門擁有隨機傳送的陣法，萬一自己太悲催，被傳送到當初怨靈選擇的那條不歸路怎麼辦？
「不像。」
怨靈搖頭，但不等雷歌這邊鬆口氣時，又道：「可又趕腳差不多……」
他戳了戳額頭，很認真的在那緊著眉頭思考，畢竟過去了幾百年，他又是個靈體，所承受的記憶終究有限，除了一些大事上，很多記憶都被消弱了。
然而怨靈摸不準的時候，雷歌心裏卻好像做了一把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哪裏不像？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別急啊。」小石頭瞪出白眼，不悅道：「我這不是正想呢嘛，當初我選擇的那條路，四周並沒有岩石峭壁，周圍都是深淵，比這兇險多了。」
「不過這條路我真的感覺很熟悉，你看那前面的台階，共分三層，一層十丈，三層總共三十丈，還有階梯，一上一下，似山脈般重巒疊嶂，所以我不好確定啊。」
小石頭攤了攤雙手，一副我也拿不準的模樣聳了聳肩。
「先往前走吧，是不是真的來過，一走便知。」他如此建議。
雷歌只得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就算他倒霉選擇了怨靈的後路，此時也得繼續前行，畢竟這裏只有一條路。
當下，雷歌馬不停蹄，飛快的在台階上飛奔。
如今他好歹也是淬體八層，無論速度還是爆發力都遠遠超越以往，僅僅一個蹬腿，便可躍出幾十丈，衝刺中，只聽周遭勁風呼嘯，人以飛躍百丈開外。
「怎麼樣，想起來沒？」雷歌一邊飛奔一邊詢問。
「繼續跑。」小石頭大眼緊緊看着前方。
後者無奈的從台階上不斷跳躍，莫約半個鐘頭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遠，略微估計，起碼也得有十多里的路程。
就在他越過最後一個台階時，怨靈突然喊了一聲。
「停！」
雷歌連忙穩住身形。
「你看，前面有條河。」小石頭伸手指去，就在台階的不遠處，的確有條地下河。
河面波濤洶湧，水質卻如流動的玻璃，毫無瑕疵，乾淨而透澈。
「這條河我印象中很熟悉！跟當初我路過的那條很相似，所以我猜測，你走得這條路，應該是左邊第二道門，臨近第一道門！如此說來，當初石爺碰到大恐怖，應該就在這上游！」
說完，小石頭看向上游，眼中露出許絲恐懼之意。
「只要不是你選擇的路就好！」雷歌反倒鬆了口氣，旋即看向河岸彼端，這才發現在那條地下河的對面，同樣是懸崖峭壁，且沒有道路，這讓他有些發懵。
「前面沒路了？」
「的確，真正的路，應該在那條河裏。」小石頭說道。
雷歌聞言低頭，看了眼水流很急的河面，而後散開靈識向河下覬覦，見河下並沒有靈氣的波動，便顯出了幾分輕鬆。
「河流雖急，卻也無妨，只要下面沒有河妖就好。」雷歌說道，旋即咧了咧嘴，雙腿一蹬，整個人便『噗通』一聲扎入河水之內。
河面沒有濺起一滴浪花，雷歌的身形猶如莫入了泥潭，霎那間便被河水吞沒。
然而，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那麼幾秒，雷歌發誓，打死他都不會下來！
「什麼情況！河下的水竟然在逆流而上？！」雷歌驚呼。
進入河裏他發現，河下水流與河面水流竟形成了一個正反比，河面水流向著下游疾駛，而河底的水流卻在向著上游疾駛。
處在河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左右交叉的河流，好像人行橫道，讓人一臉絕望。
「這是兩極河！」
小石頭察覺后連忙開口，一臉驚詫的道：「這種河水極為少有，因為水質的極端不同，導致彼此相互排斥，從而形成一上一下，一陰一陽兩種交錯！」
「難怪此地陣法可持續千萬年而不曾衰弱，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這兩極河的原故。此河可做為陣法的陣眼，只要河水不枯，陣法便永遠存在。而且看規模，這條河應該貫穿着整座遺址！」
說完，他有些懊悔，在那嘆息：「當初石爺如果跳下這條河，或許會逃離那個大恐怖也說不定。」
小石頭氣惱的抓了抓頭髮，覺得自己太悲催了，兩極河不光對陣法有大用，最重要的是，此河一旦跳下，渾身靈氣便會受到極端的干擾，哪怕再恐怖，也都無法逃脫那種源於自然的束縛！
絕對是個被強者追殺時，逃亡的最佳去處！
「喂！我說你丫能不能晚點在懊悔？現在咋辦！」雷歌問道。
正如怨靈所說，這種河真的會幹擾修士體內的靈體，一進入這條河，他發現自己的靈氣不再受控制，根本無法掙脫，好像電磁脈衝，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不斷向上游漂流。
雷歌很清楚，上游就是左邊的第一道石門，那裏存在着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雖說沒有親眼見識過，可從這個心高氣傲的小石頭身上就能看出，那恐怖有多麼可怕！
「沒事，只要有這條河，即便碰到了那個恐怖，你也完全可以躲在河裏不冒頭。」怨靈這般建議，畢竟兩極河在他那個年代名聲巨大，即將散仙般的存在也不敢輕易碰觸。
雷歌一臉忐忑，總覺得這傢伙說話太不靠譜，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起碼此刻他沒有任何辦法，幸好修士可以依靠丹田之氣維持呼吸，也不至於會窒息而亡。
……
上游和下游相差的不是很遠，但雷歌也足足漂泊了半個鐘頭之久，看着激流前進的河水，他心臟幾乎都要提到嗓子眼裏了。
怨靈也同樣如此，畢竟時隔數百年，他這也算故地重遊，隱隱間，很想在親眼看看那個大恐怖，不知這些年對方會不會變得更加恐怖！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宛如河水中的激流，不知不覺，雷歌發現眼前出現一條暗道。
與其說暗道，倒不如狗洞來的更貼切，因為那口子十分細小，剛好足夠一人鑽入，雷歌手心裏捏了把汗，順着暗道鑽進去時，發現河流竟然不在激進，反而緩緩平和下來。
「到頭了，這就是我當初來過的那條路！」怨靈開口，大眼朝着河面上看。
「沒有猜錯的話，外面有座宮殿，那個恐怖就在宮殿之內！」
聽聞，雷歌伸出撲棱四肢向上游去，隨後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看向河面外。
怎奈這一看，雷歌立馬就愣住了。
「你確定……這就是你當初來過的地方？」
他問道，說完雙眼又木訥的瞅了瞅外面，並無意識的咽了口唾液，看着好像一座密室大小的屋子，眼睛凸起，連雙手都跟着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雷歌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如果真要說，那就是『金碧輝煌』！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由金子堆砌而成的密室！
一屋子的黃金，直接閃瞎了他的24K鋁碳合金眼！
這要是都搬出去，老子直接晉級億萬富翁了！
「沒錯，就是這！」
小石頭極其的肯定道，記憶尤深，當初他就是在這裏碰到的那個恐怖！
聽聞，雷歌又看了看外面，散發靈識掃視時，發現沒有氣息的存在，這才攤開雙手，從岸邊爬了出來。
「除了一座金殿我沒看見其他人啊。」雷歌四處瞅了瞅，開始在殿內搜颳起來，他拿起一塊金磚用咬了咬，而後高呼一聲「好純」，下一秒邊直接塞進了布袋。
黃金雖然誘人，但雷歌也不是貪財之人，他隨手也就收起了幾百塊金磚，在這座成千上萬的金殿內，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當將那些金磚抽出時，卻發現一股淡淡的芬芳順着鼻尖飄了出來。
雷歌一臉好奇，總覺得那芳香有些熟悉，低頭看向牆壁上的凹槽時，渾身驀然一震！
口中高呼了一句：「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