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來自異國的信

「燦燦，這段時間，很辛苦吧，真的很辛苦吧？」

窗外夜色靜謐寧靜，偶爾路過的汽車轟鳴聲也像是一首不怎麼動聽的交響樂，顧燦燦抱着柔軟的王笑瀟，心中沒有絲毫猥瑣的想法，她猶豫了一下，舉起右手輕輕撫摸王笑瀟的頭髮，輕輕說道：「還好，其實真的沒什麼。這些也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王笑瀟沒有再說話，雖然顧燦燦這麼說，她心裏還是非常憐惜，如果不是家庭變故的原因，哪有十四歲的女生願意每天熬夜對着電腦屏幕給人唱歌彈琵琶的？直播是什麼東西她明白的，其實不就是為了錢去取悅別人嗎？很久沒有這麼用力的抱過燦燦了，原來她是這麼的瘦，是最近這段時間累的吧，即使穿着厚厚的毛衣，都能感受到她的肋骨，連胸都沒有。

咦，我在想什麼？

顧燦燦不知道王笑瀟在動着有的沒的念頭，懷抱着青蔥年少時候的女神，曾幾何時，這是多少次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以一種錯位的溫暖感變成現實，顧燦燦發出一聲心滿意足又遺憾無比的嘆息。

王笑瀟的房間乾淨整潔，所有的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顧燦燦簡單環視一周，目光落到窗上，藉著屋內燈光的照射下，她看到有細微羽毛一樣的潔白顆粒在空氣中歡快的飛舞。

「下雪了。」顧燦燦的語氣非常愉悅。

王笑瀟頭依然埋在顧燦燦的肩膀上，從嗓子裏發出沉悶的一聲：「嗯？」

過了兩秒鐘，她抬起頭，側過來臉看向窗外，小聲的說：「你剛才為什麼嘆氣？」

眼光沒有離開窗外飛舞的雪花，顧燦燦笑着說：「我在想，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羨慕嫉妒恨我，可以將他們的女神抱在懷裏。」

「呸，」王笑瀟心中感傷的情緒淡去，笑着去摸顧燦燦的臉：「燦燦你才是大家心中的女神好嗎，瞧這傾國傾城的小臉。」

顧燦燦仰頭躲過，說道：「誰說的，我都沒有接到過情書。倒是笑笑你，收情書收到手軟啊。」

這是真的，雖然單論長相，顧燦燦確實比王笑瀟漂亮很多，但是王笑瀟長得嬌俏可人，軟萌可愛，又是出了名的學霸妹子，在學校的人氣其實未見得比顧燦燦低呢，哪個星期都會收到情書或者男生的示愛。至於顧燦燦，反而沒有這種待遇，自從陳錚開始追她之後，就沒有男生向她表示好感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燦燦，你晚上總是做直播，學習怎麼辦？」

顧燦燦慢慢說道：「我以前一直猶豫，現在想明白了，可能我內心還是比較渴望舞台吧，我打算將來往娛樂圈發展。」

「可是，」王笑瀟猶豫着，想說什麼有擔心會傷害顧燦燦的自尊。

顧燦燦笑道：「咱們兩個的個關係，有什麼可猶豫的，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我就說了，」王笑瀟好像下了某個決心，說：「燦燦你是想要做明星嗎？不是那麼容易的啊，你看網上那些明星，動不動就出什麼緋聞、黑料，聽說女明星想要成名，是要付出，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顧燦燦抿嘴耐心的聽王笑瀟說完，點點頭，說：「笑笑你說的確實是事實，不過我心裏有底。」

「你能有什麼底啊。」王笑瀟嘟囔著說，「娛樂圈就是大染缸，你看誰能出淤泥而不染？尤其是女的。」

「偏見了不是？其實哪個行業沒有黑幕呢，只不過娛樂圈一直在聚光燈下，顯得格外齷齪罷了。都說無欲則剛，我其實只想去體驗一把，圓心中的一個夢想，再說現在咱們才高一，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了。

」

關於娛樂圈的話題就此打住，顧燦燦和王笑瀟聊了一個半個小時，爸爸打電話過來喊他回家吃飯，於是顧燦燦先回家。

王笑瀟看着顧燦燦慢慢走遠，想想顧燦燦想去娛樂圈的念頭，有點憂心忡忡，在她看來，顧燦燦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誠然顧燦燦長得確實漂亮，但是娛樂圈裏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真怕她會迷失自己啊。

雪越下越大了，雪花飛舞著，目光所及之處，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顧燦燦家跟王笑瀟家只隔着一條馬路，兩三步就已經進了自己的家門，勤快的爺爺已經在院子裏掃出一條窄窄的通道，顧燦燦沿着通道走到屋裏，發現全家人都已經全了。

「姐姐！」顧煜炯見顧燦燦回來，高興的迎過來，期待的問：「怎麼樣，姐姐，上海好玩嗎？」

顧燦燦笑道：「好不好是個主觀感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將來有機會你自己去上海看看。聽爸爸說你現在每天都去廠里參與遊戲開發，我的弟弟已經這麼厲害了？」

顧煜炯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學想編程。姐，你這個遊戲開發馬上就要結束，打算怎麼宣傳呢？」

「這個不着急。」顧燦燦心中已經拿定主意，等過了元旦就開始實施。

「哦，」顧煜炯也不問為什麼不着急，「我去這幾天，聽到那幾個程序員哥哥偷偷議論，說咱們的開心農場估計賺不了錢。」

一幫眼界膚淺的傢伙。也沒辦法，清江市是個三線城市，經濟一般，支柱產業是羊絨加工和汽車配件，科技公司少之又少。真正的高水平程序員人才很少有留在清江市的，現在只是開發個簡單的小遊戲還好，如果顧燦燦想做端游呢？想做出手游王者榮耀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王者榮耀，就是天天酷跑，顧燦燦手下這群人也做不出來。

遊戲屆的競爭更加的殘酷，你可能投入大幾百萬，最後連個水花都見不到。顧燦燦又不是這方面的人才，偷雞弄出天黑請閉眼和開心農場賺個快錢就是她的追求，很沒出息是吧，但是在清江市現有的環境下，即使顧燦燦有想做大製作遊戲的野望，也沒有人才支撐。

好在顧燦燦想要做的只是比較簡單的，當地程序員還能勝任。她也只是想賺個快錢，並沒有想深入IT產業的想法。

不再想這些，顧燦燦哥們一樣笑嘻嘻的摟住顧煜炯的肩膀，這一世有個弟弟感覺也挺不錯的。

...

第二天，顧燦燦起床后，驚喜的發現外面已經是個白裝素裹的世界，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到凌晨才停下，雪至少有二十厘米之厚，好大一場雪！。因為下雪的緣故，天亮的比平時都要早一些，科學根據上說是因為大學在地上反光的原因。

早上顧偉送顧燦燦顧煜炯姐弟去上學，順便捎帶上王笑瀟。到了學校，顧燦燦發現早到的同學已經瘋了，絕大部分人都在外面玩雪。

顧燦燦眼珠一轉，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團成雪蛋向王笑瀟拋去，王笑瀟也不甘示弱，低身拿雪還擊。兩人嬉笑着打鬧了一會兒，才意猶未盡的去教室。

顧燦燦走進教室去到座位，同桌程貝見顧燦燦終於來上學了，驚喜的看她幾眼，小聲的說：「頭上，有雪。」

歪頭抖抖頭上的雪，顧燦燦正對上陳錚看她的眼神。

又來了……

對於陳錚，顧燦燦比較同情，唉，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自己，這註定就是個悲劇啊。她不是沒有對陳錚表明過態度，溫和的強硬的都說過，就差說自己喜歡也是女生……。奈何陳錚這人比較執著，一根筋，屢敗屢戰，從不言放棄，顧燦燦也只好隨他去，有他在，其他蠢蠢欲動的男生都壓下了念頭，無形中也省了顧燦燦好多麻煩。

陳錚手裏拿着一個信封走過來，我去，不是吧，當着全班面遞情書，腦子沒問題？

顧燦燦心裏轉過好幾個念頭，是委婉的拒絕呢，還是強硬的直接拿過情書一般撕掉？真是讓人頭疼啊。

信封遞到自己的面前，還沒等顧燦燦有所行動，她就聽到陳錚說：「顧燦燦，你的信，日本寄來的。」

不早說，差點表錯情，顧燦燦感到臉上有點發熱，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日本寄過來的？八成是武內熏了，不過是什麼年代了啊，還寫信，自己明明告訴她郵箱了，怎麼不發郵件寫信呢？日本女人真是古怪啊。

顧燦燦對陳錚微微一笑，接過信封說：「謝謝班長。」

陳錚反倒比較自然，笑着說：「叫我名字就好啊，不會吧，才幾天沒見，怎麼這麼生分。」

「呵呵，沒有。」顧燦燦回了一句，將眼光落在信封上，暗示陳錚同學，你可以走了。

陳錚表現的沒有眼力價，繼續跟顧燦燦聊天：「是武內熏吧，沒想到她還挺傳統的，寫信過來。」

顧燦燦看看信封上，寄信人那裏，寫的是日文名字，好在顧燦燦認識，確實是武內熏。她淡淡應了一聲：「對，是她。」

陳錚感受到顧燦燦的疏離，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顧燦燦，你快一周沒有來上課，沒事吧？」

顧燦燦抬頭看他一眼，陳錚滿臉的關心，心裏暗暗嘆息一聲，回答說道：「沒什麼的，謝謝班長關心了。」

大概終於是意識到自己被人討厭了，陳錚神色黯然的回自己座位。顧燦燦不再管他，坐下來，將信封打開，抽出兩張帶着香味的信紙。

程貝全程偷偷看，見陳錚黯然離去，臉上偷偷露出喜悅的神情。他見顧燦燦將信封打開，鼓起勇氣磕磕絆絆對顧燦燦說：「顧，顧燦燦，能把，把信封上的，郵票，給我嗎？」

對自己的同桌顧燦燦有時候也在想，程貝好像有點社交障礙似的，跟人說話就臉紅，尤其是跟她說話，幾乎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她真想對程貝說，大兄弟你這是病得治啊。

兩人平時交流不多，可能程貝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般不主動找顧燦燦說話，只在角落安靜的當一個小胖子。

顧燦燦也不是聖母，她平時事情一大堆，偶爾也想想幫助程貝讓他開朗一點自信一點，不過一直沒有付之行動。

今天聽程貝開口要郵票，顧燦燦爽快的將信封遞過去：「自己揭吧。」

打開信紙，意外的，武內熏居然是用中文寫的內容，她知道顧燦燦日文水平可能就停留在中國人最熟悉的那幾個感嘆詞上，貼心的用中文寫信。

武內熏的中文寫的不錯，橫平豎直的，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中國文化，絕對是用心在學習了。

信的內容倒沒什麼特別的，大概就是好幾不見甚是想念，講講自己的高中生涯趣事，然後告訴顧燦燦她把顧燦燦交流晚會上彈琵琶的視頻傳到了日本視頻網站，然後視頻大火了，有上萬條留言，跪求UP主信息和其他的視頻。最後幽怨的問顧燦燦，為什麼給她發了無數個電子郵件，顧燦燦一個也不回復？

顧燦燦悶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給武內熏的郵箱地址是她隨手註冊的新浪郵箱，她之後從來沒有登錄過這個郵箱……

有點對不起日本小女生啊。想想人家滿腔熱忱的給自己發郵件結果一個回復都沒有，逼得最後手寫書信寄過來，不過為什麼武內家的小小姐對我這麼上心？難道她喜歡百合花？

……

大課間，操場。

雪白的人間，空氣之中滿是肅殺之氣，雪白的暗器帶着呼嘯之氣劃過空氣，帶起片片漣漪，四周殺氣騰騰。顧燦燦站在操場，舉目望去，四面皆敵。

閃躲騰挪，應接不暇，顧燦燦揮手間擊落不知名之人的暗算，沒想到王笑瀟從側後方襲擊過來，哈哈大笑着將一團雪拍在顧燦燦頭上，隨即像偷到雞的小狐狸一樣奸笑着逃走。

「哪裏跑？」顧燦燦伸手撈了一把雪就朝王笑瀟追了過去，沒想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左側方栽過去。

顧燦燦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要摔慘了。然而預想中的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扶住了她。

顧燦燦扭頭正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睛，心中一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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