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太大太強

喀喇沁右旗歸順的牧民太多，足足超過四千丁，李自成便在錫伯縣以東，努魯爾虎山以西，老哈河的衝擊平原地區，設置了寧城縣，將剩餘的牧民安置在此。

寧城縣成為饒樂府的第十個縣。

與劉雲水相比，戰場的東線，第三營第五師師長楊坤，敖漢旗扎薩克多羅郡王班第，柰曼旗札薩克多羅達爾罕郡王袞楚克，就舒心多了。

皇上傳令，除了女人，所有的斬獲都歸他們自己。

楊坤原先是大明的將軍，沒少被滿清欺負，班第、袞楚克都是游牧部落的性子，這種一邊倒的戰鬥，他們豈肯顧惜同胞之情？

草原上沒有同胞，只有利益!

實力是利益的唯一保證!

一直在遼東邊牆外游牧的土默特部，沒想到禍從天降，忽然遭到三萬騎兵的痛擊，連整兵備戰都來不及。

蒙古人游牧，一同游牧的人，便是一個臨時的小部落，只有冬季的間隙期，才有可能與整個部落匯合。

土默特旗在醫巫閭山以西、松嶺兩側游牧，但此處都是山間牧場，草原面積小，放牧的時候，必須分割為極小的部落，才能找到足夠的牧草。

班第、袞楚克就是抓住這樣的機會，各個擊破。

他們可不管土默特人是否歸順，只要尋到一個部落，除了年輕的女人，無論老幼，全部屠殺。

無主的牛馬羊，還有各種財物，就是他們的了。

暴行也會遭到抵抗，但班第、袞楚克並不在乎，戰爭怎會沒有死傷？輕傷忽略不計，重傷喪失作戰能力的，多分配一份財物，死者就不用擔心了，連他的財物、女人都會拿出來重新分配……

山間的小路上，到處是滿載而歸的蒙古人，敖漢旗、柰曼旗的人，裝束差不多，外人很難分清，其實也沒必要分清，他們這次是並肩作戰，同一個敵人，同一個盟友!

班第、袞楚克有些無奈地發現，士兵身上的繳獲太多，已經影響了他們的戰鬥力，必須分出人手看護牛羊，運輸帳篷、奶桶等，馬背上早已玲琅滿目。

班第在小陵河西岸紮下營帳，派人請來了袞楚克，臉上掛着意思苦笑，「郡王，這些財物……再要攻打下去，我們已經無法帶回去了，一人雙馬都不夠!」

「誰說不是呢？」袞楚克得意地大笑，「好多年了，上次還是入關，在大明的京師……」

「噓!」班第嚇了一條，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袞楚克微微皺眉，卻也不敢再說下去，沉默片刻，道：「郡王，這樣下去不是法子，能不能將財物送回去……」

「這樣不太好吧？」班第道：「華夏的皇帝說，財物一概不要，但女人他是要的，萬一他懷疑我們夾帶了女人……」

班第的兒子墨爾根巴圖魯溫佈道：「這次我們是幫助華夏國，就是夾帶兩個女人被發現了，有什麼要緊……」

「混賬!」班第一個耳光甩在他的臉上，「老子知道，你看中了固穆的女兒，那個女人的確不錯，奶子大屁股圓，能生養會幹活，放在面前又養眼，可是，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墨爾根巴圖魯溫布雖然不服，卻不敢回嘴，只是用眼神表達他的抗議。

袞楚克不以為然，淡淡地道：「郡王何須如此，侄兒說得沒錯，我們這次實在幫助華夏國，如果睡了一個女人，問題不會這麼嚴重吧？」

「郡王沒有看到土默特部的下場嗎？」班第搖搖頭，道：「郡王，不要忘了，華夏還有兩萬騎兵在此，合你我兩部之力，不過是他們的一半……」

「一半有如何？」墨爾根巴圖魯溫布小聲嘟囔著，「華夏的騎兵，難道比得上我們的戰鬥力？」

「你都這個年紀了，還是如此糊塗，將來老子百年，怎的放心將部落交給你？」班第狠狠地瞪了他兒子一眼，道：「從蘇尼特部開始，阿巴噶部、烏珠穆沁部、克什克騰部、巴林部、翁牛特部、阿魯科爾沁旗、扎魯特部，還有現在的喀喇沁部、土默特部，你自己看看，原先的錫林郭勒盟、昭烏達盟、卓索圖盟，現在還剩多少蒙古人？哲里木盟背靠大清，暫時沒有受損，但烏蘭察布盟、伊克昭盟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絲不知，」頓了一頓，看了眼袞楚克，道：「華夏比大明要強大得多，我們這才歸順了華夏!」

墨爾根巴圖魯溫布默然不敢做聲。

袞楚克也是默然良久，歸順華夏，是他和班第共同商定的，當時他們談得很多，也想了很多條出路，歸順是最好的出路，只有歸順，才能保住部眾的生命。

在草上，部眾越多，實力就越強!

班第長嘆一聲，道：「只有歸順華夏，部眾才能保住性命，大清不會來拯救我們，我們只能靠自己!」

「大清？」墨爾根巴圖魯溫布怒道：「大清只會索取我們的牛羊，大清怎麼會保護我們？上次豪格經過曼殊希利庫倫，險些連囔素大師都殺了，幸苦漢人出手相救……」

「豪格瘋了，大清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並不知道，」班第眯縫著雙目，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能依靠華夏，歸順華夏，否則，我們就是華夏的下一個打擊目標!」

「這些不用說了，我們已經討論得夠多了，」袞楚克道：「我們現在怎麼辦？讓士兵們攜帶着牛羊、女人作戰，戰鬥力會大大降低。」

「是呀，必須想些辦法，」班第看了兒子一眼，道：「再說，我們俘獲了不少女人，留在身邊，也不是辦法，萬一有士兵把控不住……」

「這有什麼關係，士兵們睡了俘獲的女人，還能是什麼罪過，」袞楚克道：「再說，誰又知道士兵們睡了這些女人？難道她們自己敢說出去不成？」

「郡王，你又糊塗了，」班第道：「難道你沒有發現，這些日子，又不少會說蒙古話的漢人，混在土默特部落？便是我敖漢部，也有漢人的身影，難道你柰曼部沒有？」

袞楚克面如土色，墨爾根巴圖魯溫布也是嚇得不輕，「阿爹，漢人是在監視我們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班第道：「無論是不是，我們都不可掉以輕心，漢人喜歡事後算賬，千萬不要給他們機會!」他看了眼兒子，道：「聽說華夏國養了一支虎騎兵，一支狼騎兵，華夏國並不提供糧餉，讓他們自己籌集!」

「虎騎兵、狼騎兵的事，我也聽說了，」袞楚克皺眉道：「郡王的意思，他們是專門對付我們的？」

「如果是對付我們，華夏根本不用養著虎騎兵、狼騎兵，直接出兵滅了我們就成，就像眼下的土默特部，」班第道：「虎騎兵和狼騎兵，應該是對付所有的牧民，誰對華夏生出異心，他們就會對付誰，眼下虎騎兵、狼騎兵都在草原上，應該就是這個目的!」

墨爾根巴圖魯溫布嘟囔著道：「華夏實在太大了……」

袞楚克輕哼一聲，道：「還不是我們自己不爭氣？蒙古人已經一盤散沙，否則也不會被各個擊破……可是，虎騎兵和狼騎兵不需要華夏的供給，為何替華夏效命？」

「如果知道為什麼，我也願意養著這樣的騎兵，」班第嘆道：「墨爾根巴圖魯溫布說得不對，華夏不是太大，而是太強，上次豪格的五千騎兵，就是被華夏殲滅了，再想想上次發生在寧遠的戰鬥，那可是攝政王多爾袞親率大軍……不但大敗，折損兵馬無數，連豫親王多鐸都戰死疆場，郡王自問，我們拿什麼與華夏對抗？不要說正在此處作戰的第三營第五師，還有虎騎兵和狼騎兵，還有第三營是數萬士兵，華夏究竟有多少軍隊？就是用腳踩，也能踩死我們……」

袞楚克脫口道：「除非偉大的成吉思汗重生……」

三人都是默然，誰都知道，成吉思汗不可能復生，否則蒙古人也不會任由女真人欺負了這麼多年……

過了好一會，袞楚克道：「聽說林丹大汗歸天之後，唯一的兒子下落不明，唯一的女兒，卻是成了華夏皇帝的妃子……」

「所以，華夏的皇帝，來草原上繼承土地、人口，就顯得名正言順了，」班第道：「聽說華夏的皇帝，也娶了林丹大汗的囔囔大福晉娜木鐘，娜木鐘是阿巴噶部的人，所以這次華夏的皇帝來到草原上，阿巴噶部沒有損失一人一羊!」

「此事我也聽說了，」袞楚克道：「聽說阿巴噶部的額齊格諾顏，不但歸化為漢人，還將孫女蘇迪雅許配給了華夏的皇帝，在草原上就完婚了……」

「額齊格諾顏是識時務的俊傑呀!」班第道：「他能保住所有的部眾……」

墨爾根巴圖魯溫布忽地道：「阿爹，我們不是俘獲了固穆的女兒嗎，她是草原上的美人，如果將她獻給華夏的皇帝……」

班第搖搖頭，「這不能算奉獻，華夏的皇帝早就說了，這次的斬獲，全部留給我們自己，除了女人，她是要上交給華夏的，不是奉獻!」

墨爾根巴圖魯溫布支吾著道：「那我們……」

「我知道你的心思，此事將來再說，還是先管好眼下的戰爭，」班第看了眼袞楚克，道：「既然士兵們帶着財物，行軍速度大減，也會影響到作戰，我是這樣想的，不如將女人交給第三營第五師，反正遲早是要交給他們的，至於財物，由他們驗收后，我們再著人送回，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私下夾帶女人!」

袞楚克思索片刻，道：「接受女人的人，必須出示收條，這是我們的戰功!」

班第笑道：「那是自然，接受文書絕對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