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老兵的故事

凌晨三點半，全速進行之下，新一團終於按時趕到視線制定的伏擊地點。

還好是農曆三月中旬，加之是晴天，所以晚上有月光，這讓新一團的伏擊準備又容易了很多。

楊雲選擇的伏擊地點是一片丘陵地帶，道路兩旁是斜坡，坡度不大，也不高，根本稱不上險要。

坡上稀稀拉拉長著一些松柏，以及其他雜木，其間還生長著一些雜草和蕨類植被。

有些地方比較茂盛，而有些地方則是比較稀鬆。

晨風吹過，發出一陣沙沙聲。

在團座楊雲的指揮之下，新一團眾兄弟盡量選擇植被茂盛的位置掩藏。

沒有修築任何防禦工事，全部倚靠地形。

一來是沒有時間，二來也是因為如果那樣做的話，肯定會暴露自己，到時伏擊小鬼子的計謀也就破產了。

這一次新一團幾乎全軍出動，連剛加入的兄弟也不例外，總人數超過一千一百人。

由三營長劉振海帶領三營鎮守谷口，二營長張金鵬帶領二營守住谷尾，斷小鬼子前衝突圍的路。

至於伏擊小鬼子的主要任務，則是交給了胡云飛的一營。

神槍排分散潛藏在戰場各處，他們的任務並不是滅殺多少小鬼子，而是要對小鬼子的重要目標進行精準擊殺。

如小鬼子軍官，如小鬼子炮兵，如小鬼子機槍手。

偵察連則是被楊雲派遣出去收集時時情報。

做好一切準備，已經是清晨五點多。

陽曆五月初的天，亮的很快，永城縣，五點多基本已經大亮。

露水沾染在新一團眾兄弟身上，打濕他們的衣服，讓得他們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冰冷粘稠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不過為了防止暴露目標，他們硬是強忍住趴在地上，不敢挪動分毫。

當然了，這都是因為團座楊雲之前下達的死命令。

新一團1100人，幾乎絕大部分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哪怕加上上次對戰根本一郎那一百名新兵，老兵總人數也就堪堪兩百。

就要參加戰鬥，這些新兵的內心雖然激動，但更多的卻是緊張。

尤其隨着太陽緩緩東邊地平線升起，陽光揮灑在他們身上，使得他們的緊張感越發強烈，因為他們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小鬼子距離他們也越來越近了。

「小子！你怕了？」

一名一營老兵拍了拍身側新兵的肩膀，沉聲問道。

「沒……沒怕……」

「沒怕那你哆嗦什麼？」

「我……這是冷……冷的……」

「這太陽沒出來之前難道比現在還冷？」

新兵被老兵戳中要害，稚嫩的臉上頓時多出幾抹潮紅。

「多大了？」

老兵沒有繼續調笑他，而是一臉嚴肅的詢問。

「十……十八。」

「為什麼當兵？」

「當兵可以有飽飯吃，當兵還可以不用再受壓迫和欺負！」

「嗯！」

老兵點點頭：「很好！可是當兵一個不好就可能命喪黃泉，你怕嗎？」

「不……不怕！」

「說謊！」

「報告班長……其實我還是有點害怕。」

「這就對了！」

老兵再次拍打新兵肩膀：「我也是從新兵過來的，對於你們現在的心情非常理解。

不怕你們笑話，我第一次上戰場，在敵人炮彈落在我身側爆炸的時候，直接尿了一褲襠。」

「哈哈哈！」

眾新兵忍不住笑出聲，連他們自己也沒有發現，上一刻還害怕的要死，這一刻卻是完全忘記了。

「那一次，我們班長為了救我，犧牲了。

就是那一炮，要了我們班長的命。」

老兵，面露惆悵之色，似乎是想起什麼痛苦的事情。

而新兵們的笑聲則是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從一名新兵蛻變成了一名老兵，那一戰，我硬著穿着尿濕的褲衩子乾死了十幾名小鬼子。」

聽到這裏，眾新兵明明覺得非常好笑，而且老兵也說的非常好笑，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笑不出來。

「在此之前，我從軍的想法也跟你們一樣，僅僅只是為了混口飽飯，和不受別人的欺凌。

但從那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

我知道從軍的真正意義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復仇，是為了使命，是為了國家，是為了民族，是為了家人，是為了朋友，也是為了自己！

這些或許你們現在還不懂，但將來你們肯定會懂。」

說道這裏，老兵的話再次頓住，他從兜里掏出一支煙，徑自給自己點上。

「你們知道死在我們新一團手中的小鬼子有多少嗎？」

吐出一口煙圈之後，老兵轉頭看向眾新兵詢問。

「聽說有好幾萬！」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是在吹牛？」

眾新兵搖頭。

他們甚至連好幾萬小鬼子的概念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因為身為新一團的一員，所以盲目的相信這不是吹牛。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新一團很厲害？」

眾新一團點頭。

「狗屁！」

說着，老兵又搖了搖頭：「不，不能說我們新一團有多厲害，應該說是我們團座很厲害！

如果換成其他人當我們的團座，那我們新一團也跟一個普通的步兵團沒有多大區別。」

「咱團座真有這麼厲害嗎？」

一名新兵詢問。

「你難道是在質疑老子的話？」

老兵大怒。

「班長，我錯了。」

「告訴你，我們團座不是人。」

「啊？不是人？那是什麼？」

「活神仙！」

「是他改變了我的信仰，要不了多久，你們也會有信仰的。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從軍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你們還只是為了混口飯吃，那麼只會有兩種結果？」

「哪兩種？」

「我們新一團天生就跟小鬼子不共戴天，有小鬼子的地方就有我們，有我們的地方小鬼子就會被殺光！

所以，如果你們是孬兵，要麼就是死在戰場，要麼就是被咱新一團給除名。」

眾新兵聞言一陣心驚，因為這兩種選擇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不想讓老子步入咱老班長的後塵，那就給老子狠狠的干小鬼子！」

「啊？」

眾人從發愣中驚醒，很快便意識到班長話中的意思。

步老班長的後塵那不就是……

「放心吧，班長，咱們絕對不會丟二班的人！」

眾新兵齊聲高喝。

「很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