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妖精

第十七章 老妖精

李昭背後挑唆出主意,四叔壓住陣腳統籌調度,倆老妖精配合默契、陰風測測地給人日向國藩主釜底抽薪,這火候拿捏得叫人嘆為觀止,看不出絲毫咄咄逼人的摸樣。

波斯寶刀成了配角,要不連配角都算不上,就是個李昭、四叔手裏頭的道具。小林道元得了大把的賞銀,上躥下跳跳樑小丑一般四下搬弄是非,波斯寶刀之類的器械便成了四叔手裏推波助瀾、添油加醋的利器。哪個將軍那頭賣高價,哪頭買一送一,哪頭白送叫人家眼花繚亂。三十六計全給使喚上了,我就能看明白一個,遠交近攻,離南登州遠些的挑唆的輕些,越是離得近的越是折騰得厲害些。

王家全沒出面,全躲在幕後,便是小林道元也就是一個一心鑽進錢眼裏,只管賺錢不管旁的的黑心奸商形象。原本日向國便有不少兩下不對付的,倆老妖精的目標便是這邊點點火、那邊添把柴火,把人原本的對頭全給挑出來。

李昭這老先生壞,這等大才就等著有個機會出來禍害人玩兒,整日價其樂融融地樂在其中,時不時有點兒得意之舉便跟四叔一起說道說道,吹噓一番相互吹捧一番。興許是先前日向國那邊咋樣咱不知道,反正這陣子有點兒熱鬧、有點兒浮躁。

「先拿旱地,后拿水田;從南向北,從西向東!」李昭斬釘截鐵道。

田地上經營的事兒李昭一向不摻和,人李先生學問高、一向擱書堆里打滾,咱四叔整日價田地里廝混,田地里的事兒李昭跟四叔沒法比。這咋,咋李先生奪權了?

偏偏四叔還就認這壺醋錢,仔細尋思半晌道:「咱登州老人手自然是擺治旱地多些,可這些年下來水田也沒少擺治,先拿旱地、后拿水田卻是為何?咱南登州原本就在日向國南邊,從南向北那是該當,可自西向東卻是個甚麼道理?」

李昭眯着眼,指著四叔道:「下黑這頓你請?」

四叔笑道:「猛子昨兒剛過來,帶過來豬崽子大小的墨魚乾,算算泡得也差不離了,帶皮的豬肉一鍋燉了剛好下酒,咋樣?」

李昭道:「山地有山地的好處,平地有平地的不是。南登州這頭山地多平緩地少,便是雨水大些也淹不著,日向國那邊大半地界一馬平川,若是雨水大了卻又如何?」

四叔道:「平緩地界多是水田,日向國與南登州這邊相仿,哪年都有幾次龍眼風夾雜着暴雨,低緩地界都習慣了。屋子建得也好,河水再漲半尺便淹了屋子,可就差這半尺就沒事兒。雨水大了不過家裏多貓上幾天罷了,水田又不怕澇……」

李昭不接話,卻扭頭沖我問道:「你王家王村那邊修造得好水庫,卻為何未見在南登州這邊修造幾處?」

實實在在答道:「問過石慶、王凱倆,倆緣由,頭一個是登州雨水少,時不時便天旱,南登州這邊雨水多,便是不修水庫也誤不了節氣;二一個是南登州這邊雨水急、雨水大,便是修造了水庫一場大雨下來便得給沖沒了,不值當!」

「先前修過一處小的後邊再沒修過,正是這緣由。」四叔道。

「看起來四老爺田地上經營的手段比不得老夫!」李昭笑道。

這話咋聽咋像反話,可四叔卻是皺眉苦思,看起來這倆現下倒是當真有些心有靈犀。

「看,若是李偉、李仲兩位先生築壩自然是牢不可破,若是四老爺築壩雖說差些可也斷不至於下場雨便打了水漂,可若是老夫築壩,嘿嘿,來場大雨便是決堤,故而說四老爺比不上老夫!」

咋,啥意思?這話咋聽起來古怪!

四叔長出一口氣,道:「不錯,委實比不得李先生!」

言罷倆人相視大笑。

把握給聽得一頭霧水的,啥意思,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正笑得歡暢,全沒半分解釋的覺悟。

「這事兒你不成,得我這個紙上談兵的趙括才成!」李昭還沒忘了指指自個鼻子,跟四叔打趣道。

「先生,四叔,平兒愚鈍,咋就聽不懂您二老啥意思?」忍不住問道。

李先生拿着架子不理,四叔卻是笑道:「平少爺總歸才多點歲數?便是四叔不也是李先生百般指點方才尋思過來?」

「先拿旱地后拿水田,這旱地是啥地場的?這旱地都是半山坡上高處的,雨水再大也變不成水田不是?拿下旱地,預備着天旱修造幾處堤壩想來也是該當,安置個外行去歸置這堤壩,不求有多結實,能擋住小雨水便成!一旦若是來場大風大雨水一漫便得潰壩,日向國土著多數圍着水田修造木屋居住,嘿嘿,一年日向國這邊十幾場大雨……」

「啥,水淹七軍?」心裏激靈靈打個冷戰,這倆老漢現下成啥人物了,整個倆老妖精,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精!

殺人不見血,啥叫做殺人不見血,啥叫做心如蛇蠍,可算叫我逮著個現行。歷來水火無情,這水火平日裏看起來平平常常沒啥,一旦若是發作起來便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得了的。就跟先前串間那邊一般,整個一條山谷燒成了人間煉獄的摸樣。現下倒好,改成水了,這一旦若是發大水,得傷了多少百姓性命,得有多少流離失所!

「樹人是個旺水命,謀奪日向國還得在這水上多下工夫!」李昭混沒在意,得意洋洋道。

「那啥,李先生,四叔,如此這般是不是有點兒那啥,有點兒傷天理啊!」心下惴惴不安地問道。

本來么,好好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咋就變成個面目猙獰、混沒拿了旁人生死當回事兒的惡魔。

李昭嗤一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四叔卻是橫眉道:「如若日向國這邊是我中原人,便是對頭也自然不該用這手段。可日向國這邊並非我中土人士,又是對頭,出手咋歹毒咋來,容不得半分心軟躊躇。前些日子的鐵牛不就是個例證?手下一容情反倒是給自家留下後患,他日當心反噬自家!」

「想當年追隨老太爺、老爺,莫說是西夏兵將,高過馬腿的娃娃全都一刀兩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是不想手下留情,你給旁人手下留情他日哪個給你手下留情?沒見着西夏兵攻破我大宋城池屠城的摸樣,若見了也跟四叔一般!」四叔倆眼好似要看穿時空,看到數十年前西邊戰陣的慘烈、屠城的悲慘。

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方才忘了,這水淹七軍淹的是倭國土著,就是日本鬼子的祖宗!四叔看着啥我不知道,反正我眼前老是上輩子電影裏頭看過的,刺刀上挑着的太陽旗、挑着的孩子。

眼珠子都紅了,嘿嘿,好你個小日本,這下可算是落到我手裏了!看我咋禍害你,叫你連本帶利全還上!

「多些先生、四叔教誨!」沖李昭抱怨道:「這好的主意咋才想出來?這些個倭國土著也就豬狗一般,哦,不對,豬狗不如!該噹噹畜生看待着的,對畜生么啥手段都不為過,若是早想出來這主意家裏得少花多少銀子?」

李昭詫異地睜眼看我一眼,低聲道:「當是廚子么,一招鮮吃遍天,就這一個手段用上三回滿天底下便沒人不知道!「擠」字說是簡單,可先前商議好的一個不能缺都得用上,往後還得琢磨出新的招數也給用上,招數的花樣多了、摻雜一起旁人方才看不穿你的底細,方才攪得混這灣水。渾水摸魚么,水不混卻如何摸魚?這路數尋常用不得,得全預備好方才能成,禍害了旁人自家卻沒落下好處不是高手所為!」

嘿,禍害人還禍害出藝術了?

低聲道:「四叔,李先生,不說為啥,心下對倭國恨得咬牙切齒的,對倭國啥招數歹毒使喚啥招數!可往後家裏若是歸置旁的營生這招數可不能這般無所顧忌,倭國例外!」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一聲的驚雷,咋,倆老頭主意缺德招雷劈不成?一縮脖子,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要劈也莫要劈我!

不對,咋這樣啊,別人還好說,像我這樣的,不好生禍害禍害倭國才該遭雷劈,把倭國給禍害絕種了方才痛快!

低聲沖四叔道:「四叔,若是逮著機會莫要手軟,便跟當年戰陣上一般,南登州這邊倭國土著不分老少只論男女,跨當下帶把的便在娘胎里也得那啥了!婆娘、閨女么用着多少留多少,剩的全一起拾掇了!就是四叔方才的話兒,斬草除根方才不留後患。」

四叔微微一點頭,道:「天時、地利、人和,人和咱家是不缺,這天時、地利算是叫李先生琢磨了個透徹。平少爺放心!」

旋即天兒陰沉下來,四叔起身推開窗欞,風帶着雨星子撲面而來。四叔沉聲道:「該先歸置幾條堤壩預備着,省得現下手不趕趟!」

湊到身邊低聲道:「四叔,既然要歸置便得歸置的利落些。堤壩四叔歸置,平兒這便去尋呂一,想來這些時日過去,兵器作坊該當有點兒摸樣了吧。火藥,多預備些火藥包,安置在堤壩下啥時候想叫他潰堤便啥時候潰堤。家裏築條堤壩總得花費上不少銀錢,咋說都不能叫這銀錢白花費不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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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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