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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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春知趣的截斷他道:「是朋友就有通財之義,來!這裏是百兩黃金,我絕不會再拿走的。」

說時從懷內掏出一袋重甸甸的金子,放在桌上。

池生春微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更千萬不要以為我池生春別有居心,兩位亦不要作任何回報。你們可在長安隨便找個人來問問我池生春是怎樣一個人?」說罷長身而起,狀似離開。

沈牧和徐子陵忙起立,前者搶著道:「唉!池老闆真慷慨,我們……」

池生春笑道:「大家既是朋友兄弟,區區百兩黃金算得什麼?客氣話不用說,說出來顯得大家沒交情。」接着嘆道:「可惜你們今天便要離開,否則定請你們到六福賭個痛快。」

沈牧心中好笑,表面則恭敬的道:「我們只是暫時離開,遲些還要回來發展飛錢生意的。」

池生春打蛇隨棍上,皺眉道:「大老闆不是為躲避宋缺到長安來嗎?這麼離開不怕生命受到威脅?」

早在池生春踏足內堂,徐子陵已想好說詞,因為「司徒福榮」可以不說出原因,他們卻不能跟風不說。

壓低聲音道:「我們只告訴池爺一個,今趟我們之所以匆匆離開,正是要去見宋家的人。唉!宋閥在南方勢力很大,我們要把業務向南方發展,不得不看宋缺的面色,幸好大老闆請出中間人斡旋糾紛,再饋以厚禮看來應可順利成事,這是秘密,池老闆萬勿告訴其他人,否則我和元勇飯碗不保,龍頭還會治我們的罪呢。」

池生春露出釋然之色,沈牧則心中叫妙,因為這確是要立即離開長安的最佳理由,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是也。

離正午半個時辰,蕭瑀親把宋師道送回來,任俊和雷九指在大堂招呼蕭瑀,宋師道溜進內堂與兩人說話。

沈牧和徐子陵正等得心焦,忙向他問經過。

宋師道接過沈牧遞來的熱茶,笑道:「我奉有聖旨,不可將看過東西泄露半點消息。」

沈牧喜道:「真的是《寒林清遠圖》,李淵怎為自己盜竊的行為解釋?」

宋師道笑道:「虧他想出來,他說真跡一向是他的珍藏。直至池生春失竊,他才知有摹本在外流傳,更懷疑手上《寒林清遠圖》的真偽,所以找我去做鑒證。由於此事牽連甚大,故命我不可向任何人透露,當然包括我們的福榮爺在內。」

沈牧不屑道:「滿口謊言,難怪他可答應立李世民為太子,轉頭又推翻承諾。他娘的!他若不曉得寶畫在池生春手上,怎會教劉文靜去迫池生春獻畫?」

徐子陵道:「李淵在宮內何處見二哥?」

宋師道答道:「是後宮的親政殿,你們最好死去盜畫的心,現在大唐宮明顯加強戒備,李淵見我時陪侍一旁的太監頭子韋公公更不簡單,武功絕不在李淵之下,只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

沈牧道:「蕭瑀有很多時間嗎?因何送你回來還不立即離開?」

宋師道嘆道:「這是另一個頭痛的問題,要怪就怪雷老哥。李淵肯定寶畫沒有被曹三偷龍轉鳳后,心情大佳。他對我們福榮爺沒有什麼興趣,卻問起你們的球技,且著蕭瑀來領你們入宮表演。時間無多,我必須立即向你們解說馬球的技巧和規則,免得你們當眾出醜。」

沈牧和徐子陵聽得你眼望我眼,心叫不妙。

宋師道道:「憑你們的身手和馬術,該很快上手。問題是如何讓人肯定你們不是沈牧和徐子陵,而只是精於球技的太行雙傑,這就要靠你們自己去拿捏。」

沈牧和徐子陵苦笑無言。他們連打球的棍棒是什麼尺寸樣子亦一無所知,這一關可能比斗石之軒那一關更欠把握。

沈牧道:「我們從皇宮回來后,須立即離城。」

宋師道愕然道:「走得這麼匆忙嗎?」

徐子陵知他捨不得商秀珣,心中暗嘆。為何宋師道的情路如此一波三折,以他的家世人材,天下美女俯拾即是,事實卻剛好相反。

輕輕道:「二哥不用向商場主辭行,我剛去見過她,並勸她先看清楚這一年半載的發展,才決定她自己和飛馬牧場的動向。」

宋師道淡淡道:「她不怪你們了嗎?她怎答你。」

徐子陵道:「她像有點瞧破世情的樣子,還說過一句奇怪的話,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李建成。事實我勸她多作觀察並不是那意思,只是請她勿要捲入李閥的內鬨。」

沈牧拍腿道:「她極可能真的對宋二哥傾心哩!失落傷感起因於形勢不容她與二哥進一步發展,說不嫁給李建成是表明心意。例如既不能嫁與二哥,寧願終生不嫁,總勝過嫁給不歡喜的人。」

徐子陵差點想照面轟沈牧一拳,他用心是好的,說話卻嫌太誇大過火,事實上商秀珣的話,更可能是沖着他徐子陵說的。商秀珣肯定對宋師道有好感,但直至目前仍只視他為一個知己而非情人,否則不會以「敬重」去推崇宋師道。

宋師道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輕嘆道:「假設現在是太平盛世,那有多好!」接着勉力振起精神,道:「留心聽着,任何比賽均有其背後的精神,打馬球就像決勝沙場,講的是群體的力量,不能只逞個人之勇。」

兩人曉得他開始教他們打馬球,此乃眼前的頭等大事,若表現不出馬球高手的本領,他們肯定不能活離唐宮,忙聚精會神聆聽。

沈牧和徐子陵的太行雙傑隨蕭瑀入宮,過朱雀門后蕭瑀把他們交給下面的人招待,自己則先進太極官見李淵。

兩人曉得憑太行雙傑的身份,沒有進太極宮的資格。那招待他們的小官兒叫廖南,頗為圓滑,領他們到四方樓的大食堂進膳。

沈牧舊地重遊,記起以前扮神醫莫一心時的風光日子,不由生出感慨!暗忖難怪這麼多人力爭上遊,對權勢的追求從不滿足,為的正是一呼百擁的風光。現在雖熱鬧如昔,卻沒人有興趣瞧他們半眼。

幾句閑話后,廖南摸底來了,從他們的太行幫問起問到打馬球。兩人小心應對,不敢怠慢。最後廖南壓低聲音道:「請恕我直言,聽說兩位初抵長安時,曾和關中劍派的人差點在街上動武,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兩人明白過來,這廖南該屬於大唐宮禁衛軍專責情報的系統,所以對任何能接近李淵的人,均要查個一清二楚,不容許出漏子。

沈牧從容道:「這只是一場誤會。」遂編個故事,搪塞過去。

廖南道:「兩位請在這裏稍待片刻,我轉頭便回。」

瞧着他的背影,沈牧苦笑道:「希望他沒聽出破綻吧!若他從關中劍派聽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故事,此刻不起疑才怪。」

徐子陵的目光投往橫貫廣場,他們桌子貼著北窗,可把廣場和皇宮的美景盡收眼底下。一隊約百人的禁衛,正熟練地佈置打馬球的場地,在賽場東西兩方設立觀賽的看台。

聞言笑道:「你的故事那麼精彩,句句虛招,說了等若沒說,他怎能抓着你的痛腳?」

沈牧目光越過廣場,凝視聳起諸殿之上,皇宮最壯觀的殿宇太極殿,失笑道:「想想也好笑,你扮太行雙傑時,有想過可坐在這裏欣賞唐宮的美景嗎?待會兒還要到下面打馬球,他娘的!」

又往他瞧來壓低聲音道:「不知你有否想過一個問題?」

徐子陵收回外望的目光,見沈牧神色凝重,奇道:「什麼問題?」

沈牧俯前少許道:「若我們今晚成功宰掉石之軒,不理她父女關係如何,又或你為她的娘報卻深仇,但你終是殺死她爹的人。」

徐子陵怔怔的回望他好半晌,苦笑道:「事關天下百姓,個人的得失算什麼?何況我早死去對石青璇的心!唉,你這混蛋,偏要在這時候說這種事,我們尚有其他選擇嗎?看看像尹祖文、池生春、楊虛彥那些人,若給他們得逞,天下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沈牧關切的道:「我是為你着想……」

徐子陵打斷他道:「不要再說。早在龍泉時我已下定決心,要誅除石之軒這為禍天下的人。若我沒有猜錯,楊勇和楊堅之死,多少與石之軒有關係,否則楊廣不會重用他,楊虛彥則不會對石之軒如此切齒痛恨。」

沈牧點頭同意,道:「我們雖不清楚當年楊勇被廢和楊堅所謂病逝的經過,但石之軒肯定脫不掉關係。現在李淵父子的關係在細微處雖是有異,大處卻頗相同。都是因魔門的人弄鬼致父子失和,兄弟相爭。幸好還有我們揚州雙龍在此。」

徐子陵目光移往橫貫廣場,一隊禁衛趕着近三十匹高駿的健馬進入廣場,這批馬引人注目處是裝飾華麗,色彩繽紛,顯是比賽馬球用的馬兒。

賽場兩邊豎起丈許見方的以木架支撐的木板牆,下開一尺見方的孔洞,還加上網罩,只要把球穿洞入網,可以擊入次數多寡分勝負。

賽場是以紅色的粉末在橫貫廣場中心界劃出來,呈長方形,有中線和核心,長約二千步,闊約千步,可以想像在場內策馬打球的激烈情況。又有人在外圍豎立十八支紅旗,由於宋師道沒有提過,沈牧並不曉得其用途。

沈牧道:「看!打氣的來哩!世族人家的遊戲真不簡單。」

一群數十人組成的樂隊,提着大小不同的鼓鈸和諸式樂器,從太極宮正大門承天門走出來,在賽場北邊列隊準備。

此時廖南匆匆回來,向兩人道:「累兩位久等,真不好意思,請隨我到賽場去吧。」

兩人心中暗喜,曉得至少渡過身份查證這一關。

沈牧和徐子陵在廖南引領下進入橫貫廣場,來到馬兒所在地方,一名禁衛軍頭迎上來。

廖南向他介紹過兩人後道:「這位是御騎長程莫大人,賽場的事歸他負責。」說罷告退離開。

程莫上下打量兩人,笑道:「聽說兩位球技名震太行,曾重挫吐蕃的著名球手。」接着壓低聲音道:「那四個吐蕃球手在這裏曾戰無不勝,豈知回程返國時竟飲恨兩位手上。所以皇上聽得兩位來到長安,立即命人召你們入宮獻技。」

兩人聽得心中發毛,要知唐宮高手如雲,李淵本身既為一閥之主,又深嗜此道,自亦球技了得,竟然在球場上連戰敗北,可推知打馬球不能單靠武功,還要講球技,程莫一番話,登時動搖他們本是十分篤定的信心。

程莫友善的道:「在皇宮打球有這裏的規矩,有人專責唱籌;得一分為一籌,增加一旗,失一籌者拔去一旗,以紅旗記分。記着若皇上進球,你們必須停下高呼萬歲,其他人進球叫好便成。打入三球為一盤,三盤為一局,那時要看皇上心意,或小休片刻,甚或入殿喝酒。」

兩人至此才明白場外紅旗的作用。

程莫指著放在一邊插在木架上近百枝打馬球用的曲棍道:「這批是上等鞠杖,專供外賓使用,兩位可任意選擇。哈!兩位該沒想過會到宮內來打馬球吧?所以沒有把自己的便當帶來。馬兒也任兩位挑選,選妥后我會帶兩位去試場地。」

沈牧忍不住問道:「我們今天擔當哪一門子的角色?」

程莫欣然道:「今趟與皇上對賽的是波斯來的王室隊,人選早已定好。你們且在場邊準備,在第一局打完後下場作示範表演,齊王府會派出球技最超卓的兩個人來和兩位作賽。好啦!兩位可開始挑選,我處理一些事後回來領你們去試場地。」

程莫到別處去時,兩人移到鞠杖架旁,沈牧苦笑道:「我的心兒現在卜卜狂跳,怎辦才好呢?看情況觀賽者沒數千也有數百,給千百對眼睛瞧着我們兩個雛兒上場示他娘的范,和上刑場受宰沒大分別。」

徐子陵從架上取起一枝鞠杖,拿在手上試試份量,道:「非常堅固。」

沈牧聞言亦取一根,鞠杖尾端呈半弦月形,繪上艷麗的花紋。嘆道:「這鬼東西要比我的長劍難用。」

徐子陵微笑道:「小子又失去信心哩!這正是大師級的人物和一般武術高手之別。一般高手是只專一技,換過別的兵器就縛手縛腳,發揮不出平時的水準,更兼騎術有限,在賽場上當然比不上專精打馬球的高手。大師級的人物卻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什麼長劍、馬球棍拿上手都可發揮得淋漓盡致,加上人馬如一,就算髮明打馬球的也只能食我們馬腳踢起的泥塵。明白嗎?」

沈牧精神大振道:「徐小子教訓得好,我已忽然變成馬球的大師。來!揀件稱手的。」

馬上的沈牧接過程莫拿來的馬球,拿上手只覺輕飄飄的,比拳頭稍細,空心、塗紅漆加彩繒,可想像被鞠杖擊中時在場中滾動的情景。心中不由暗自叫苦,這馬球肯定不易操控。

往徐子陵拋去,他接過後眼中亦露出一閃即逝的駭然之色,可知感受與己相同。

程莫道:「趁賓客尚未入場,兩位可隨意在場上打幾球好熟習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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