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全民養鵝的原因

鵬笑道：「行了，再兇悍的鵝死了后也不會咬你的。」說完后直接拿起一片鵝肉嘗了嘗，對着大家比出大拇指：「鮮美多-汁、外皮香酥、油而不膩！好棒的燒鵝！」

亞莉看后卻微微皺眉：「看起來好油膩，這好吃么？」

蕭鵬直接給她嘴裏塞了一塊：「嘗嘗就知道了啊。」

亞莉嘗了嘗兩眼一亮：「是甜的？」

「稍微有點甜味，因為裏面要與蜂蜜白糖的，不過這家燒鵝的水平確實很棒，沒得挑！」蕭鵬讚歎道。

亞莉點點頭：「比我吃的鵝肉味道棒多了。你們華夏很喜歡吃鵝么？」

蕭鵬想了想：「現在南方吃鵝的多，北方吃的倒是不多，不過華夏人確實很喜歡鵝，曾經有個時期，哦，就是唐朝時期，那簡直是全民養鵝。家裏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沒有不能鵝。」

亞莉好奇了：「這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鵝的話，老婆都娶不到，你說是不是必須要養鵝？」

「啊？這養鵝跟娶老婆有什麼關係？」

蕭鵬解釋道：「我們華夏人飼養家禽的歷史那是由來已久的，但是最早就是養雞養鴨，到了唐朝的時候，人們卻突然轉變了畫風，開始養鵝，正如姚合《揚州春詞三首》裏面寫的『有地惟載竹，無家不養鵝』。」

「為什麼都養鵝呢？」亞莉問道。

蕭鵬聳聳肩：「我們華夏古時候，有各種各樣繁縟的禮儀制度，在周朝時期，男性在下聘和結婚的時候，都要送出一種不可缺少的禮物，也就是大雁。這種禮儀被稱做『奠雁』，孔子在《禮儀-聘禮》和《禮儀-土昏禮》都記載過：『大夫奠雁再拜，上介受』，『以雁為摯者，取其順陰陽往來』，反正意思就是，想娶老婆？先整隻大雁來。」

亞莉瞪大眼睛：「蕭，你不是逗我吧？我雖然讀書沒有你多，可是我也知道大雁是候鳥，春天北去秋天南往，不到季節是看不到大雁的，難道你們華夏古人結婚還要看季節不成？」

蕭鵬打了個響指：「你說到關鍵點上了，這周朝時期結婚送出的『雁』，是真正的大雁，但是如你所說，大雁難抓，還很珍貴，平民根本消費不起，那老百姓怎麼結婚？所以在周朝之後，人們結婚送的『雁』並不是大雁，而是『舒雁』，也就是鵝------在那個年頭，鵝不叫做鵝而是叫做舒雁。用鵝作為大雁的替代品，而這個習俗繼承了下來。松贊干布娶了文成公主后，送給唐太宗李世民的禮物就是一隻金鵝。在那個時期，不養幾隻鵝都不敢說自己是唐朝人，甚至在某些地方官府中，養鵝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會安排專門的屬官奴婢負責養鵝。」（唐六典-刑部都司記載『婦人工巧者入於掖庭，其餘無能，咸隸司農』，養鵝是司農里的重要職責。）

蕭鵬在那裏說的起勁，不知道什麼時候屋裏人已經都在聽他在那裏講故事了，熊孩子索菲亞感嘆道：「你們華夏人為了娶老婆也太拼了吧？你們古人就是為了娶老婆養這麼多鵝？哦，我知道你們華夏古人可以娶很多老婆的。」

「你也太天真了。怎麼可能呢？唐朝時期，我們華夏人平均年齡只有27歲，這麼年輕就掛能娶幾個老婆？養鵝肯定有別的目的了！」蕭鵬對着索菲亞搖了搖手指。

都說華夏古人能娶好多老婆生好多孩子，其實這真是沒辦法的事情，古時候衛生條件差，醫療條件也差，東漢時期，全國平均年齡只有22歲！唐朝好一點，27歲！宋代30歲！清代33歲！就算到了民國時期，按理說已經是現代了吧？結果全國平均年齡只有35歲！

而現在呢？七十多歲！

都說華夏人太能生了導致人口大爆炸，其實真不是這樣，幾年前來華夏人都是這麼生育孩子的，也沒有過人口泛濫，那是因為生得多，死的也多！現在呢？生得多死的少，自然人口越來越多了！

「那是你們唐朝人喜歡吃鵝？頓頓不離開鵝肉？」在一旁的卡雅塔娜猜測道：「我也很喜歡鵝肉，鵝肉做的法式豆燜肉和鵝肝都是我的最愛，不過天天吃的話也受不了吧？」

蕭鵬繼續搖頭，給出了答案：「這唐朝人養鵝最主要的原因，既不是為了吃，也不是為了娶老婆，而是為了發家致富。」

這下就連亞莉都糊塗了：「家家都養鵝的話，那鵝的價格肯定便宜，怎麼會發家致富呢？」

蕭鵬解釋道：「不管是什麼時期的人，如果能躺着發財誰還去跑去外面辛苦打工？唐朝人也不例外，這古人的才智不能小覷，他們想到了一個發財的辦法，那就是挖黃金。」

「黃金和鵝有什麼關係？」這下所有人都糊塗了。

蕭鵬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咧嘴一笑：「嘿嘿，不懂了吧？在唐朝想要挖黃金的辦法只有兩種，第一種就是帶着工具自己去土裏挖，這是最常用的辦法。但是你們不了解唐朝人，那時候唐朝是天朝上邦，每個唐朝人發自骨子裏的驕傲！唐朝的乞丐就算餓死都不接受胡商的施捨，這也導致了，唐朝人一個個都是懶癌末期患者，你讓他們去刨地挖黃金？他們可不會那麼辛苦自己的。」

馮志聽到這也忍不住插嘴了，儘管他是華夏人，但是真不知道這段歷史：「那第二種找黃金的辦法就是淘金了。難道鵝訓練后可以幫忙淘金？」

蕭鵬打了個響指：「雖說猜的不太對，但是差不多靠譜了，大家都知道，淘金就是把河床里的淤泥流沙打撈出來，仔細淘洗出裏面的金沙對吧？那也是個辛苦活，唐朝人肯定不屑去做的。但是唐朝人聰明啊！這鵝其實和雞鴨很像，都習慣把砂土吞到肚子裏幫助消化，但是鵝善於游泳，所以經常到河底吞食淤泥，而淤泥里又有金沙，所以唐朝人就能在鵝拉出來的便便里淘洗鍊制出黃金。從而走上發家致富的人生。」

安小雅聽后瞠目結舌：「鵬哥，這是真的假的啊？養鵝還有還有這作用？」

蕭鵬點頭道：「劉恂在《嶺表異錄》裏面記載的『彼人居中，忽有養鵝鴨，常於屎中見麩金片，遂多養，收屎淘之，日得一兩或半兩，因而致富矣』。鵝在唐朝那麼受人追捧，可不是沒道理的，對了，你們記得駱賓王吧？家裏窮的都叮噹響了，可是人家也是個養鵝大戶。才能寫出『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那樣接地氣的詩句永傳千古。」

索菲亞張大嘴：「鵝真有這麼厲害？想要淘沙這不養鵝淘鵝糞就行了？」

蕭鵬撇撇嘴：「啊呸，哪有那麼厲害啊！古人寫東西就是喜歡誇張，還『收屎淘之，日得一兩或半兩』？如果他們勤快點自己淘金沙，那得到的金子更多好吧？結果他們懶出花來了。非要搞個全民養鵝。難道是因為淘鵝糞比淘沙子高雅？這也好，起碼不能餓肚子。」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亞莉問道：「現在華夏人不喜歡鵝了么？」

「說說的？」蕭鵬兩眼一瞪，掰着手指頭開始數了起來：「揚州鹽水鵝、紅燒碌鵝、鵝掌燉湯、蔥炒鵝腸、砂鍋啤酒鵝、古法悶鵝、廣東碌鵝、三味燉大鵝、南乳醬燜鵝、五味鵝、燒臘鵝、揚州風鵝、明火暗煨燒活鵝、老鵝頭、黃燜鵝、鐵鍋燉大鵝、酸梅鵝、潮汕鹵鵝，還有這傳說中飛不出廣東的深井燒鵝。。。。。。」

讓蕭鵬這麼一說，大家都對深井燒鵝來了興趣，幾個女孩本來對鵝肉不感興趣，覺得太過於肥膩，現在也忍不住了，要來嘗嘗。

這一吃之下一個個只剩下讚不絕口了。

亞莉在一邊說道：「其實自從我在匈牙利看到鵝肝是怎麼生產出來的后，我就不吃鵝了，不過今天我還真忍不住了，這道深井燒鵝真是太美味了。」

索菲亞聽后不解問道：「鵝肝多好吃啊，亞莉姐姐，你怎麼不吃鵝肝？我昨天去玩前的晚餐還吃的鵝肝呢。」

亞莉對索菲亞解釋道：「沒錯，鵝肝和魚子醬以及松露被稱為世界三大珍饈，從古埃及人時，人們就發現野鵝在遷徙之前吃大量食物，把能量儲存在肝臟里。以適應長途飛行的需要。而這段時間捕獲的野鵝味道最好。這個發現從埃及傳入了羅馬，又傳到了高盧，變成了高盧人最愛吃的食物。不過你知道么？高盧儘管愛吃鵝肝，但是大多數鵝肝都是從匈牙利進口的。」

索菲亞眨了眨大眼睛：「為什麼啊？」

「因為殘忍。」亞莉給出答案：「動物保護組織不讓在高盧培育鵝肝。」

「鵝肝還要培育？」卡雅塔娜吃的滿手滿嘴都是油，形象全無。

亞莉笑了：「你們以為我們吃的鵝肝就是普通家鵝的肝臟？」

幾個女孩一起點頭。

亞莉搖了搖頭：「我們去飯店吃的鵝肝，一個都要五百克左右，大的甚至都要兩公斤，而普通家鵝的鵝肝也就是五十克左右，你們覺得那還是一種東西么？」

卡雅塔娜眨了眨眼睛：「是一種特殊品種的大鵝的肝么？」

亞莉道：「就是常見的安特拉斯堡鵝、朗德鵝和圖盧茲鵝。從十二個星期時，幼鵝就要放到鐵籠里，只能露出脖子，然後農場主每天就開始用鐵管往鵝肚子裏塞食物，努力把小鵝的胃撐成一個面袋子。每天每隻鵝會被強制餵食十二公斤左右的玉米和穀物的混合物，把鵝的胃完全撐滿，鵝還沒有消化上一頓的食物又被喂下一頓，連續幾個星期後，鵝肝就會腫大起來。變成『脂肪肝』。我們平時吃的鵝肝，其實就是活鵝體內的脂肪肝。」

「那些鵝除了嘴巴受損，喉嚨受傷，還必須每天都要忍受胃痛，交通，並且被逼的不能睡覺，還不能隨便動彈，每天的生活就是被工人用高壓插管從鵝嘴裏灌食，鵝的食道也因為一天三次的插管早就潰爛。。。。。。唉，我去參觀了一次，回家做了好幾天噩夢呢，太殘忍了！」

幾個女孩聽了直咋舌，她們一直以為自己平時吃的鵝肝就是普通的鵝肝，第一次知道原來養殖鵝肝的過程這麼殘忍。

她們在那裏傷感的時候，卻看到蕭鵬在一邊一臉微笑。

尤美皺起眉頭：「蕭，你也太狠心了吧？沒聽到那些鵝都受到這麼殘忍的對待了么？」

有了尤美帶頭，卡雅塔娜和索菲亞也來了精神，在一邊指責蕭鵬心狠。

蕭鵬攤開雙手：「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我又沒有吃鵝肝，我也沒有買鵝肝，它們有這遭遇跟我有什麼關係？就是以為你們這樣吃鵝肝的人存在，才有這樣專門餵養鵝肝的人，你們還好意思說我殘忍？」

說完蕭鵬指了指索菲亞和卡雅塔娜：「我真心受不了你們這些西方人的道德標準，一方面對別人指手畫腳，一方面又對自己的錯誤視而不見！我算看明白了，這所謂的道德就是你們用來綁架別人的工具，所謂的道德準則就要看是不是對你們自己有利！你們抨擊我們華夏人什麼吃狗肉，咱先不說我們華夏人其實大多數人不吃狗肉，就算有吃狗肉的，那也是自己養殖的狗，比起你們這養鵝吃肝比起來，我們那算是善良的吧？怎麼你們對自己吃鵝肝就不覺得羞愧？」

「當然，我也理解，我們華夏有個詞說的很好，叫做『鼠目寸光』，說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如果今天亞莉不告訴你們鵝肝的製作過程，你們是不是就一直以為普通家養的鵝就能長出美味的鵝肝？吃起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不知者無畏，這我也能理解。畢竟你們生活在一個四分之一人沒吃過香蕉半數人沒見過椰子的地方，還有什麼好說的？」

（整個歐洲四分之一人沒吃過香蕉，半數人沒見過椰子這不是開玩笑，當年鷹國某大臣去澳大利亞去，澳大利亞官員拿着香蕉招待，這傢伙上去就是一口，沒剝皮。看到椰子更是驚呼神奇。官方大臣都如此，老百姓可想而知。很多歐洲國家的理由是：我們國家自己的水果就夠豐盛了，不需要什麼香蕉椰子榴槤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