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粱一夢
陳曦之昏倒了。
被兩名男同學送去了校醫院，梁玉兒身為當事人之一，不得不陪同一塊去。
這件事，很快被一些仰慕梁玉兒的男同學們知道了，說他這被女神美暈了。
東海大學，怎麼就有這麼沒骨氣的男人？！
陳曦之絕對算一個。
「沒骨氣」、「好色」、「跟蹤狂」、「見到女人走不動路」各種標籤紛至沓來。
……
此時的陳曦之，卻陷入了一場奇怪的夢境之中。
夢中，夢見了一個外國小孩，只有六歲左右，天真爛漫，活潑調皮。陳曦之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小孩一步步長大。
小孩喜歡鋼琴，日日苦練。
陳曦之能夠感受到他的手指在琴鍵上來回跳動之時所帶來的歡樂。亦能感受到不斷反覆練習而產生的生理痛苦。
十歲時，小孩展露驚人天賦，舉辦了個人演奏會。
二十歲時，到世界各地巡迴演出。
他贏得了掌聲，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受世人敬仰和稱讚。
他獲得了世界性的聲譽。
陳曦之，能夠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
夢境中，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呼吸，每一次說話，都彷彿是陳曦之親身經歷一樣。陳曦之能感受到這個孩子在演奏上所展現的出神入化的指法和技巧。
他能聽到，在偌大的音樂會場中，來自對他稱讚和掌聲。
他能看到，無數的世界名流和富人起身為他喝彩！
……
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曦之忽然睜開了雙眼，他從這奇怪的夢境中醒來，靜靜地咀嚼夢中的一切。
陳曦之的神情恍惚。
這場夢，讓他感到疲憊，像是跨過了許多年，又像是親身老去一樣。其中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都讓他感到真切。
「黃粱一夢，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嗎？」陳曦之喃喃自語。
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過。
夢中，只是目睹了他人的一生，竟有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
「你醒了？」
旁邊，醫生的聲音，使他清醒了過來。「你身體沒什麼毛病，簽個字就可以回去了。」
陳曦之抬起眼眸，赫然發現，紅色進度條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然而讓他驚訝的是，藍色進度條，居然增加了30%左右的樣子。
「不會吧，昨天盯了半天的美女，都白盯了？」
「這藍色進度條又是什麼鬼？」
「怎麼增加到30%了？」
陳曦之有點心慌，難道，紅色進度條走滿了，藍色進度條才會增加？他還清楚地記得暈倒之前，一直在盯着大美女梁玉兒，那時候紅色進度條已經滿了。
越是這麼想，就越有可能。
……
「喂，大書法家！你特么真能演！乾脆別學設計了，轉表演系吧。」門外，一個穿着夾克衫的平頭青年，沖了進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略微染著黃毛的青年。
陳曦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學校里有名的紈絝子弟，一個叫魏賢一個叫祁尚。大書法家，是他們對陳曦之起得外號，同班同學也有幾個人喜歡這麼叫的，原因無他，就是他的名字跟王羲之差不多。
不過，陳曦之跟他們無怨無仇的，他們倆來校醫院幹嘛了？
「喂，老子說話，你聽見沒？」魏賢看到陳曦之懵逼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朝着陳曦之旁邊的桌子腳蹬了過去。
哐當！
桌上的杯子掉了下來，順着地滾了好幾圈。
「魏賢，我的事，跟你沒關係。」梁玉兒走了進來，看到這麼暴力的場面，也是微微皺起眉頭。
緊跟着，梁玉兒轉頭，看了陳曦之一眼，帶着複雜的神色，冷漠說道：「你以後別跟着我了！」
連一句慰問的話都沒有，很冷漠很無情地說完話，轉身就走了。
魏賢臨走的時候，還對陳曦之齜牙，豎起了中指，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陳曦之倒不是怕他們，而是覺得沒意義，看樣子，這魏賢是梁玉兒的追求者，難怪出馬幫梁玉兒出頭。
嘆了一口氣，陳曦之跳下了床。
「那誰？簽個字再走。」裏屋，醫生拿出一個單子讓他簽字。
陳曦之簽了字，就回去了。
一路上都很不解。
這好好的怎麼就暈倒了呢？而且還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
……
回到宿舍。
楊殿風這個死胖子還在擼，嘴裏不斷狂喊：「……日我，日我啊！」
「——」陳曦之頓感遊戲很無趣，躺床上思考人生去了。
每天宿舍都這樣子。
廁所里，回陽姜山突然蹦了出來，一邊系著腰帶，一邊笑眯眯問道：「陳曦之，聽說你跟蹤人家大美女，被美暈了？」
回陽姜山，也是他舍友。宿舍三人，合稱「110三賤客」。沒辦法，誰讓他們宿舍號是110呢。
聞言，陳曦之坐了起來，驚訝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剛從醫院裏回來，這傳播速度的確有點誇張。
「切，咱班同學在圖書館看到你了……你個傻叉，追女人，別這麼耿直。你得學學哥，想當初……哥追求女人，那才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說着，回陽姜山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紅進度條：0.1%……回憶+1。
看到紅色進度條，再度出現變化。
陳曦之心裏一驚，咋咋呼呼：「這樣也行？！」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
只要是有回憶性質的場面，進度條都能收集「回憶」，從而增長。
這對於陳曦之來說，似乎是個不錯的消息！
「瞎叫個幾把……」回陽姜山被陳曦之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難掩激動和驚喜的情緒，陳曦之說道：「你快，說說看，你是怎麼追女人的。」
回陽姜山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露出傲然的神色，道：「當年你哥我，買了99朵玫瑰，在一個雨後的清晨，向我的女神求愛，為此，我還專門點了一首歌，通過廣播讓她聽到……你不知道她有多感動，那簡直哭的驚天地泣鬼神。」
陳曦之抬眼。
紅進度條，無變化！
「能不能不吹牛？」胖子楊殿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追求丫丫的時候，明明被拒絕了好不？」
「——」
紅進度條：0.2%……回憶+1.
咦？有變化。
看來胖子的話，刺痛了姜山痛苦的回憶！
陳曦之清了清嗓子，不懷好意地道：「姜山，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小時候喜歡捏著几几向上呲尿，然後看自己能不能喝到，是不是？」
紅進度條：0.5%……回憶+3
「滾犢子。」回陽姜山跳床上，直接避開了不愉快的聊天，「睡覺，明天的課，要點名的！想掛科的，就去網吧通宵吧。」
陳曦之白了他一眼，也跳上了床。
「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