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摳！
雖然答應了他婆娘和貝龍，但其實譚振山心裏還是抗拒的，他出門也沒帶香燭，而是決定先去土地廟看看再說，土地廟一直都在那裏，但荒廢了太久幾乎被人遺忘，也就是譚振山他們這種土生土長又上了年紀的才聽說過那座土地廟的輝煌。
他婆娘不說，譚振山一時還真想不起來，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但是越走近土地廟，他兒時的記憶就越清晰。
還記得那時候土地廟香火可旺了，婚喪嫁娶、天災人禍、雞鳴狗盜乃至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得請土地公主持公道。
比如有人去祈求土地公送子送福，如果這一年裏有添丁，第二年春節就要抬着土地公神像吹吹打打的游村。
又比如家中有人去世，必須到土地廟報喪，正所謂「生從地頭來，死從地頭去」，得請土地公帶着死者塵歸塵土歸土。
再比如來採藥的大夫，上山之前得到土地廟燃香點燭，再供上一刀肉，懇求神靈保佑平安無事。
還比如要蓋房子、建工程的，都得是先拜祭了土地，必須是有香、有燭、有黃酒、有五素，跪拜祈禱之後才敢動土……
總而言之那時候土地公真的是像對聯上寫的那樣：莫嫌我廟小神小，不來燒香試試？休仗你權大勢大，如要作惡瞧瞧！
哪像現在？
譚振山搖了搖頭，滿天都是飛機、滿地都是汽車、滿街都是美女，咳咳，不，是滿街都是手機！
什麼時代了，哪兒還有人求神拜佛？
信仰早在蟲族降臨的那一刻就崩塌了啊！
不過話說到這兒，蟲族降臨的時候可真嚇人，一個個長得跟《星際爭霸》似的！
還好我們這些七零后也是看過不少科幻片的，什麼《哥斯拉》、《異形》、《生化危機》個個嚇死個人，網絡小說當然也沒少看，玄幻、仙俠、科幻、異能窮盡了人類想像……
所以蟲族真正出現的時候雖然震驚卻並沒有崩潰，全球人民團結起來共同撐過了三天銀河聯盟軍就到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不管是信什麼的，全都改信科技了。
不過這座土地廟的敗落卻是在蟲族降臨之前的事兒，譚振山在回憶中來到了土地廟。
哎？譚振山看着那被清理過的土地廟大為驚訝，塌了半邊的牆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壘上了，雖然只是把破磚爛瓦給摞上去了而已，但過去幾十年裏可沒人干過。
土地廟前那半人高的雜草也都被拔掉了，石壁兩邊的對聯破爛的地方用漿糊黏了回去，土地公頭上身上的蜘蛛網已經不在，還被人給仔細的擦過了，雖然說不上一塵不染，但至少稱得上乾淨。
在供桌上擺放着一堆花生、一摞玉米和兩個大南瓜，都是新下來的，花生看得出來挑揀過，一個癟的都沒有，玉米也很新鮮，一看就是新劈下來的，兩個南瓜差不多一樣大，黃澄澄的一看就是好南瓜。
顯然上供的人是真心實意的把最好的獻給土地公，雖然這麼多東西其實也值不了幾個錢，但重在這份心意。
不過廟前空地上那一攤燒得焦黑的灰燼是什麼情況？譚振山百思不得其解，來給先人燒紙的？
可燒紙一般不都是在清明節和七月半嗎？
最多再加上十月一送寒衣，現在七月半都過了，十月一還早著呢，沒事兒閑的燒什麼紙啊？
自家的墳頭不在本村的話，要燒紙就去十字路口啊，到土地廟這裏過什麼癮？
譚振山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這都證明土地廟確實是又開始有人氣了，從供品來看大概真的挺靈的——村長說得對，拜一拜保個平安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可是我沒帶香燭來怎麼辦？譚振山在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遍，硬是找不到什麼拿得出手的，老婆子每天都給搜刮個乾淨，出家門跟過安檢似的，兜比臉乾淨說的就是他。
最後譚振山終於是在褲兜的最深處翻出了一個五毛的硬幣，他想起來了，這是他早上出去買茶葉蛋的時候剩的，他婆娘兩眼放光的光顧著圍貝龍轉，忘了跟他要，就被他給昧下了。
猶豫再三，譚振山一咬牙一瞪眼，終於是把那五毛硬幣給塞進了香案前的功德箱裏。
「求土地公公保佑，保佑弟子譚振山今天上山平平安安！」譚振山雙手合十的默默祈禱。
也就是他這種上年紀的才懂得跟神靈祈禱的正確姿勢，好比那些求神拜佛燒了三炷香就恨不得神靈能保他一輩子無病無災又或者投了兩塊錢就非要神靈讓他中五百萬的二貨，神靈沒能給他實現他還要到處宣揚某神不靈收錢不辦事，神靈不大耳刮子抽他就不錯了！
與此同時貝龍也收到了神信的提示，貝龍掏出手機來一看，是來了一條新神信。
反正神信有關的一切都只有他一人可見，貝龍無需避諱誰，直接打開神信一看，原來是譚振山發來了一個語音消息。
貝龍點開之後就聽到譚振山的心聲：「求土地公公保佑，保佑弟子譚振山今天上山平平安安！」
「本尊」選項上有個小紅點提示更新，貝龍點開一看，香火竟然變成了【10/200】。
貝龍清楚的記得，阿特媽給自己上了三根煙，香火值增加了1點，三德子給自己一袋臍橙，香火值也增加了1點，而阿特媽帶着兒子又上供又燒火又跪拜的才加了8點。
這譚振山到底是給自己上了什麼供，竟然香火值一下子提升了10點這麼多？
目前來看，不管信徒上的什麼供，都是體現在香火值上，想知道信徒上的什麼供，除了親眼去看看以外，貝龍就只能是點開了譚振山的個人相冊，第一張就是譚振山正在摳摳索索的把五毛錢硬幣往功德箱裏塞，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摳！真摳！簡直就是一毛錢的紅包發十個人，自己還要搶，摳得都沒邊兒了！貝龍也是醉了，不過話說回來，明明譚振山這麼摳，為什麼神信還給他計算10點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