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暗涌

第八百七十一章 暗涌

孫大人領命而去之後,皇帝看着路公公。

「你跟在朕身邊的日子最久,朕心裏想什麼,你知道嗎?」

路公公道:「奴才不敢揣測聖意。」

「說吧,朕允許你說。」皇帝把披風攏緊了一些,身子微微側向旁邊的雕龍圓柱上。

路公公略一沉思,道:「皇上是想用同命蠱來對付王爺?」

「朕的心思,一點都不難猜,你能猜到,老七也能猜到,你覺得,他會把老八藏在哪裏?」

路公公的心,顫抖了一下,「這個……奴才真猜不出來。」

「是很難猜,」皇帝的聲音,悠悠地帶着一絲愜意,「但是,他身邊總有人知道,你覺得,誰會知道啊?」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路公公的額頭滲出了細碎的汗珠,這春日分明還有些微寒,他卻覺得局促不已。

皇帝的唇角勾起,「你不知道?跟攝政王來往過密的,且又能讓他這般信賴的,不外乎是那幾個人。蘇青離了京城,便只有蕭拓和倪榮蕭梟三人,蕭梟是不會辦這些事情,那就只有倪榮和蕭拓。」

「皇上……皇上分析得有道理。」路公公心底越發的顫抖。

「嗯,你去活動活動,看能不能從蕭拓的嘴裏撬出點什麼來。」

路公公跪下來,「皇上,您的心思,奴才都明白,但是,您不是讓諸位大人好好配合攝政王的施政嗎?這個節骨眼上,奴才怕得罪了王妃,您的病情……」

皇帝笑了一聲,瞥了路公公一眼,「你緊張什麼?只是讓你去打聽打聽,朕有點東西在手裏,不比什麼都沒有強嗎?」

路公公硬著頭皮道:「但是,皇上不是很欣賞王爺呈上來的那些政……」

「你也看過,是嗎?」皇帝打斷了他的話。

「奴才聽到您說過幾次。」

「你覺得如何?」

路公公遲疑了一下,「奴才覺得還行。」

皇帝冷笑一聲,「不是還行,是很好,比朕的想法要好上許多。」

「既然如此,」路公公不解地抬頭,「皇上為何還要懷疑攝政王?他不是都決定還政於您了嗎?」

皇帝的眼光越過了他,靜靜地看向他身後的一株梨花木,「朕想起父皇曾說過一句話,他說老七真的是治國良才,是皇帝的不二人選,朕那時候聽了這話,只覺得欣慰,因為他再有能力,也將只是朕的臣子。」

路公公急道:「皇上,一切還是如舊的。」

皇帝收回視線,緩緩地搖頭,「不一樣了,他說得對,是朕改變了,朕不能再留着一個如此強悍的對手,即便他不是對手。」

路公公不甘心,繼續道:「皇上,王爺說要去南國,您何不就成全了他呢?」

「朕的幾個皇子裏,誰能堪比攝政王?」皇帝問他。

「這個……」

「沒有,」皇帝又搖搖頭,一臉的悲涼,「廢太子無德無能,梁王心思不在朝政上,其餘幾個皇子,除了太子如今有些出息之外,再沒有了,但是太子是慕容桀一手提拔起來的,且又偏了重情重義,哪裏是攝政王的對手?朕這身體便是痊癒,可長久吃藥又加上中過蠱毒反噬,怕是撐不住了多少年,朕能眼睜睜看着江山被他奪走嗎?」

「皇上,」路公公悲戚地喊了一聲,「他如今不奪,日後也不會奪。」

「不,不,」皇帝擺擺手,一臉疲憊的樣子,「時候未到,時候未到啊,時候一到,他的心思就會改變,尤其,當有了子嗣,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天比一天聰明伶俐,做父親的便會想把天下間最好的東西給他,朕第一次做父親,便有這樣的心思,只可惜,阿鑫當時傷了根子,哎,阿鑫卻寧可信他也不信朕……」

風掠過御花園地上,春日並無什麼落葉,這陣風刮過,幾乎不揚任何塵埃。

子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是卻遠不如柳柳的大,柳柳開始覺得行動困難,大夫都說,她可能像她娘親一樣,是個高產的母親。

蕭拓壓力很大,子安的壓力也很大,因為,嬤嬤還在堅持說她才是懷着雙胞胎的。

三月,清明。

前幾天便開始飄起了毛毛雨,這春日濕潤,是從外面一直濕到內里的,孕中多思,子安也開始心神不寧起來。

清明祭祀,慕容桀拜祭了祖先,便把祭祀大典交回給皇帝。

他現在情況已經大好,子安認為,再有一兩個月的療程,他大概就痊癒了。

相比起皇帝的進步神速,孫芳兒的進步着實緩慢,雖然上個月已經開始浸泡藥水,但是,她的毒素排得很慢,副作用也很大,暈倒過好幾次,梁漢文認為,她是心理壓力太大,所以,要把療程再減慢一些。

子安雖然心急,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孫芳兒真的是儘力了。

祭祀之後,伶俐回來了,是和蘇青一同回來的。

兩人在刺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吏部那邊去告知慕容桀,刺州知府急病身亡,他的那位夫人也被傳染,也跟着死去,吏部把新任知府名單給慕容桀過目,慕容桀讓吏部自己考察。

伶俐回來的那天,雨便停止了,她看到子安的肚子,驚奇地瞪大眼睛,「竟然這麼大了?」

「你這一去,便是三個月。」嬤嬤笑道,「若再遲一些回來,王妃都要生了。」

「我沒在的日子,一切都還順利吧?」伶俐問道。

子安眉眼淺笑,「很好,你都安排好了,能出什麼事?」

她努努嘴,示意嬤嬤出去,然後拉着伶俐的手問道:「能告訴我在刺州發生了什麼事嗎?」

伶俐輕輕嘆息,「也沒什麼事,就是把失去的都拿了回來。」

「我知道,刺州知府夫婦死了,我是問你和蘇青。」子安笑道。

伶俐臉色有些羞赧,「沒什麼,他說做人要遵守諾言,我既然與他有婚約,就該履行婚約。」

「噢!」子安笑了,「真是個守信的人啊。」

「他是。」

「我說你。」子安打趣地道。

伶俐扭身,嗔怒道:「我伶俐做人雖不說光明磊落,卻也不能叫人拿了把柄,說我不守信諾。」

「是啊,咱們伶俐姑娘是最信守承諾的。」子安是真真的高興,因為伶俐回來之前,梁王也來了信,說大梁的皇帝很喜歡他,這婚事要定下來了。

只是,一切順利,子安心裏也開始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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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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