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形而上學的錯誤

榊澤大陸，帝國。

李不眠已經和林也來到了法蒂爾王國的皇都，正在乘坐計程車，去尋找國王的七女兒。

根據林也的推測，洛麗塔不是和那群富家子弟混在一起飆車，就是去人魚傳說鬼混去了。

奇怪的是，無鋒大陸上的森羅劍洲，也有著名為人魚傳說的連鎖青樓，在這裏，人魚傳說也是作為夜場之類少兒不宜的地方。

李不眠稍一推測，聽那至今還不知名字的如風劍尊所說，無鋒大陸是從其他地方切割下來的一角，當封印破除時，就會回歸到它原來所在的地方。

所以說，在億億萬年前，人魚傳說就已經創業了，不僅是在帝國，在榊澤大陸的其他地域，都有着這樣的招牌。

細思極恐。

旅程很漫長，先不說帝國之寬廣，光是一個法蒂爾王國就夠人跑的了。

計程車司機一言不發，所有精力皆匯聚在駕駛之上。

謝婉兒倒在後座正在昏睡，林也如同石頭築造的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在這沉悶的環境中不知過了幾十分鐘。

李不眠兀然一笑，搞得林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為李不眠對司機有什麼不滿，又要砍人了。

「你怎麼了？」

林也有些緊張的問道，李不眠的笑容並不常見，往往是用於威懾對手中。

李不眠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莫名其妙的開口說道：「我稱他為復仇者。」

林也一臉懵逼，這都什麼跟什麼？復仇者，老子還DC吶。

「復仇者，誰？」

林也能看透很多人，但李不眠並不在其中，有些時候，他像是一個神經病。

「沒什麼，不用理會我的自言自語，只是想起一個人罷了。」

李不眠如是道。

李不眠看到羅格，發現他與自己的一位舊識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羅格已經不能稱之為生命，他什麼感受也沒有，只是一台失控的機器，過分的追求自我進化。而自己的那位舊識，他的強大之處在於他擁有着感情，只是那份感情，是對這世界，究極的反感與憎惡。

也多虧了這個人，才讓李不眠對力量有了新的認識。

曾經在地球上，李不眠已經是軍政界的扛把子，銅鑼灣只有一個浩……不，七大板塊只有一個李不眠。

但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在追捕他，試圖通過世人所認同的手段，將李不眠這個骯髒的軍火商人處以正法。

那天李不眠被抓進了調查局，一直追逐着他的男人，正是那個沒有鼻子的男人。

李不眠至今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只是依稀記得別人戲稱他為伏地魔。

就像是硬幣的兩面，相互對立。

憐憫和崇拜。

悲愴和平靜。

有人讀戰爭與和平看到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冒險故事，也有人只通過洗髮水的成分表就能偵破宇宙的奧秘。

李不眠顯然屬於後者。

伏地魔畢生追求的東西，只是李不眠不屑一顧的垃圾，各個方面，從來如此。

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如同火焰和蛾子。

火焰，灼熱而又刺目，這份光芒感染了蟲子，溫暖並刺痛著，讓蛾子發瘋似的，撲向深淵。

伏地魔對這個世界絕望了，超高校級的絕望，不，那是常春藤級的絕望，麻省理工級的絕望。

國際公約，倫理常剛，毫無作用，跟李不眠打交道的傢伙，都是自稱為領導的人物，不到十分鐘時間，李不眠就被釋放，伏地魔的上司還親手給他泡了一杯咖啡。

伏地魔徹底崩潰，曾經那個福利院院長死的時候，伏地魔即使憎恨著，但也親手去抬過他的棺材，而李不眠只是隱身幕後，無動於衷，就像是最無情的混賬，說不定還從其中取得了絲毫喜悅。

伏地魔想通過矯正李不眠來救贖自己，這是他對人類最後的求愛，只是這一願望，本就是無稽之談。

於是伏地魔展現自己真正的力量，要把李不眠撕碎，李不眠就是美的代名詞，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瑕疵，無論是那份絕世無雙的美貌，以及對世間所有都嗤之以鼻的高傲，都是觸不可及，讓人窒息的東西。

只要粉碎了李不眠，那麼伏地魔就能從精神上得到釋放，徹底淪陷於黑暗之中。

整個調查局的人都被他親手殺死，最後只剩下李不眠單獨處理。

也正是如此，讓李不眠看到了超凡的力量，只是那時的李不眠還不了解。

如果說李不眠是精神上的融會貫通的話，那麼那個男人就是肉體上的融會貫通，這個男人免疫一切攻擊。

他的肉體能夠親和任何力量，即使恆星爆炸，他也不會掉落一根汗毛。

李不眠的凡人最強絲毫不能與這份力量相比擬。

一力降十會，即使當時的李不眠擁有着能夠躲避子彈的技巧，但終究只是凡人，在那快若驚雷的速度前，無計可施。

等待李不眠的只會是滅亡。

但人終究是脆弱的，幾句言語的挑撥，就能令人發狂。

李不眠的嘴遁，讓伏地魔遲疑起來，而李不眠作出了戰略性逃脫。

也是這個機會，讓李不眠棄商從文，所有錢都送給了那個叫做伊娃的超模，而自身，則沉迷於力量之中無法自拔。

也就有了，吊打諸天無上功。

計程車上，李不眠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從未懷疑過自身的實力。

「如果那個男人還活着的話，會不會比我還強。」

李不眠自言自語道。

那個男人免疫一切攻擊，自那之後的好幾年，李不眠神功小成，才通過奇點黑洞打擊的非常規手段，讓他消失在了宇宙盡頭，李不眠一直都認為自己殺死了他，但此時卻有了一些憂慮。

在無鋒大陸上，那個沒有頭髮的男人都能夠在虛無中重歸，何況是那個男人呢？

林也深深嘶了一口氣，有些不明覺厲，是的，林也自己目前是金仙修為，已經是碉到爆炸的存在，但李不眠，說不定能夠打十個仙帝之類的玩意兒，簡直就是科學家，不，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個科學家，李不眠修鍊的功法即使是在榊澤大陸上待了二十年的林也都聞所未聞，這是李不眠自創的，唯物主義科學證道功法。

李不眠驟然想起了什麼，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本有些泛黃的小冊子，這是伏地魔所列出的名單。

打開名單，正是一連串形形色色的人物。

比如……

蕭家家主，林家家主，之類的玩意兒。

這是在伏地魔消失的時候，從他身上掉落的玩意兒，被李不眠給偶然發現，這些都是伏地魔要殺的人。

名單上說，只要殺光這些人就能成為世界最強，但伏地魔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只好由李不眠，完成這位老友的遺願。

「真是令人懷念……」

李不眠想起了自己拿起西瓜刀，從南非熱帶雨林砍到北歐斯堪的那威亞，很殘忍，也很痛快。

在GTA里，人不需要為自己在遊戲中的行為在現實中買單，搶劫車子，射爆行人的腦袋，犯罪指數五顆星，人享受着一切，如果可強暴女性的話，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都會嘗試一番。

善良，這是弱者的謊言，為自己的軟弱爭取到的最後一份尊嚴。

強者……

都是邪惡的！

李不眠通過到處斬殺強者，來試圖理解伏地魔。

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李不眠犯了一個形而上學的錯誤，他永遠也不會懂那個沒有鼻子的男人，因為李不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