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心（一）

衣食住行，是人類在有了基本的生存條件之後，為了方便自身，增加了活動，延長壽命而產生的需求，這些任務就是因為這些需求而生。

除了衣服和桌椅，夜平也要控制他想要完成的任務。

任務不是越多越好，夜平還發現了不少的黑暗任務，很明顯，改造國家不僅僅能往好的方面進行，還能往壞的方向前進。

雖然宇宙的趨勢是從有序變成無序，夜平還是決定先讓這個社會變得有序。

走向書房的路上，另一個閹人迎面過來，他叫全寧，跟全意沒有親屬關係，只不過他們這一輩都以全為名。

全寧行禮後起身道：「王上，司徒、司空、司寇、司馬、宗伯都已經在書房恭候，幾位大夫對王上的法令有些異議，讓小人來稟報王上。」

「也好。」夜平雖然有些意外他們的反應，不過既然全來了，他正好省事，不用再去宣召他們。

加快腳步，一行很快來到書房。

日常行禮結束，夜平坐在主位，五位首官分作兩邊。

夜平還沒說話，宗伯葛君已經憤然起身：「王上，春祠乃商朝祖制，不可擅自更改，三牲祭祀乃是上古傳承而來，商朝至今十二代，未曾增減半分，王上如此改制，實在荒謬，此舉一不尊古，二不尊上，三不尊仙，四不尊禮，還會讓臣民懷疑王上能力，實在是動搖王國根基之舉，還望王上三思而行。臣，願冒死進諫！」

夜平無語，我特么就把牛換成兔子，你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套，四不尊、動搖國之根基，哇，真是好大的帽子，這是病，得治。

夜平沒理他，看向司徒伊常。

伊常輕咳一聲起身道：「王上，宗伯所言甚是，祭祀之禮不可輕改，王上此舉實在魯莽，臣恭請王上收回法令。」

「臣恭請王上收回法令。」其他三個也起身齊聲道。

夜平看着無人，也只能表示他也很無奈啊，他能想到改革肯定有阻力，沒想到只是區區諸侯國，幾乎可謂他的一言堂的地方，阻力也能這麼大。

由此可見社會的局限性。

夜平倒也不太在意這條法令能不能施行，這只是一個試探，不能施行他完全可以變化一下嘛。

「既然幾位大夫如此懇求，」夜平擺出一副居高臨上，你們求我我才勉強答應的架勢，「那本王也不能不答應，這條法令雖然可以收回，不過本王還有一個條件，幾位大夫必須幫助本王施行第一條法令，讓魯國上下，再無隨地大小便之人。」

這個，仍舊是試探，他想知道諸侯國的諸侯的權力到底有多大，另外，他還想知道五位大夫各自的想法。

想要看到人的本性，最好的辦法就是觸動他的利益。

「王上，此舉實在粗俗，」葛君再次開口，臉上皺紋都皺了起來，滿臉的輕蔑，「如此粗俗之事，怎需王上過問，王上萬金之體，當專心於天下大事。」

老頑固，夜平給葛君打上了這個標籤，準備看情況把他撤掉換人。

改革想要施行，當然不是他說說這麼簡單，需要改革的方方面面太多，他根本不可能一個個都完全掌控，他只能坐鎮中央，提供改革需要的資源，指明改革的方向。

而除了他，改革需要頭腦開放，不被束縛的人，而不是葛君這種只知道固守成規的人。

不能說固守成規的熱沒有能力，如果已經徹底改革成功，讓葛君擔當重任，守護國家是可以的，但此時用他只能是處處被這種人阻礙。

不過夜平也不能僅憑此就將葛君徹底打入冷宮，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人心向來是複雜的，如果不能深入探究清楚，就會錯過很多。

這是很讓人頭疼的事，夜平也不得不做。

「王上此舉確實有些粗俗，」伊常接着開口，「不過王上此舉難道就不是天下大事，此舉一出，必定會普及王上治下所有臣民，如此大事，不是天下大事，又是何事？」

葛君啞然無語。

伊常反駁完葛君，仍舊不停：「王上，此舉可為，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申屠道之事，國家正處於危難之間，如此小事，當延後而行。」

厲害了，夜平心中吐槽，這司徒真可謂顛倒黑白，一個反駁貶低宗伯，支持夜平，接下來一個反駁就擺出輕重，明褒實貶，打的一副好算盤。

夜平並沒有接話，看向其他三位。

伊常心中已經叫遭，他以為這兩條法令不過是夜平小孩隨手之舉，頗為兒戲。

但此時夜平的表現，讓他懷疑這兩條法令不是如此簡單，但話已出口，伊常也不能收回，他只能想着該如何應對。

司馬鄧九看到夜平的目光，大咧咧的一抱拳：「王上，這件事實在不好管，那些賤奴地位卑賤，就該活在自己的屎尿之中，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地位。臣民只要不違反律法，臣等也不好插手，這件事做起來麻煩，還沒有好處，很難下手。」

張德聽他說完，略一沉吟道：「民智未開，風俗難易。王上，如今臣民溫飽尚不能自給，又如何能知禮儀。」

司寇求叔的擔憂更現實一些：「王上如果想要推行此令，必然要規定刑罰，這種粗俗之事，刑罰大了太過嚴苛，刑罰小了不能鞭策臣民改變，很難施行。」

葛君頑固，伊常善辯，司馬耿直，張德淳樸，司寇現實。

夜平貼完標籤，終於開口：「諸位的擔憂我都清楚，所以我準備了一個辦法，諸位大夫看看是否可行。」

夜平略一停頓，五位大夫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夜平身上。

「這是圖紙，是一個名為廁所的建築。」夜平把廁所的圖紙擺在五人面前，張德看到圖紙想都沒想就伸手拿過，伊常想了一下才伸手，結果慢了一步。

夜平笑了笑，繼續解釋：「廁所，如廁之所，這個地方，專為臣民和奴隸如廁而建。廁所分男女，有四周圍牆，后通糞池，為萬民五穀輪迴之地。」

夜平停了下來。

伊常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道：「王上這句萬民五穀輪迴之地，實在巧妙，不過賤奴無智，不定能理解王上高義，此舉恐怕阻力重重。」

「這個好解決，」夜平咬文嚼字有點累了，乾脆不打官腔，說起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