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諄教

第九十六章諄教

香甜誘餌起到了作用，市裏考慮把地給谷秋，以地換來一套設備。不過，有部分人反對，覺得不划算。鑒於意見不統一，事情就拖延了，也沒急着向谷秋要賬。

讓市裏高興及意外的是，根據谷秋建議和措施，原捲煙廠工人同意到谷秋的捲煙廠工作。讓市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事實上工人也不輕鬆，他們需要工資養家餬口，能到谷秋的捲煙廠暫時工作，享受原來的待遇，他們是樂意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谷秋雖然提出換地建議，並不在意市裏的態度，也不在乎。期間，反應部隊改革的文章一篇篇發表，大膽狠辣，言辭鋒利，直指弊端，引起很大的反響。蔣林峰頂着各方面的壓力，在軍區範圍內展開改革，進度緩慢壓力大，但卻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與此同時，谷秋的筆鋒伸向社會每一個角落，挖掘各種弊端、漏洞、不合理現象等，提出各種改革建議。主要以教育系統和政府職能部門為主。最近與政府打交道頻繁，雙方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在他是體驗生活，增加視野、閱歷，深有感觸。但沒有報復的意思，站在客觀立場發表評論文章。

在積極發表教育改革文章同時，他的《談現行教育及改革》一書最近問世，銷售量龐大，供不應求。第一次印刷后，接着第二次第三次印刷。文中筆鋒鋒利，切中現行教育體制的種種弊端，針對各種弊端提出改革建議，引起很大的反響，也受到了高度評價。

這本書發行之後，他鬆了一口氣，感到身上減少一份負擔。小理因他寫這本書是應副校長鳳函芝的建議，陶文諫教授敦促。他答應了，也做到了，言而有信。至於以後，他沒打算繼續深入研究教育改革，認為已經完成了任務。

「大叔，過幾天葉莉和鳳青語要參加高考，我想陪陪她們。」這天，谷秋找上蔣林峰。

「難道部隊在你眼裏是洪水猛獸？我們這支隊伍擁有光榮的傳統，是人民的隊伍，肩負保家衛國的重任，不值得你效力？」蔣林峰這次沒有吹鬍子瞪眼噼里啪啦批谷秋，示意谷秋坐下，嘆道：「小秋，我本來想讓你當兵，想把你留在部隊，看來事與願違啊。」

「大叔同意我回去？」谷秋大喜。

「你有難能可貴的軍事素質，得天獨厚的心理素質，高瞻遠矚的前衛眼光，這是你與眾不同的非凡才能，所以你恃才自傲目無餘子，孤傲孤僻難與人相處。部隊是什麼，是維護世界和平、保衛祖國的武裝力量，有鐵的紀律，絕對的服從，團結精神，為實現理想信仰自我犧牲在所不惜的大無畏精神。」

蔣林峰抿了一口茶嘆道，「而你恰恰無紀律無組織，缺乏團結精神及集體意識，興之所至隨意而為。所以，你有軍人的優秀潛質但卻不是一個好士兵。你來部隊不到半年，表面上你服從命令盡職盡責，是個合格的軍人，可是，你安靜過一天嗎？天天與人斗心機比智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娛自樂沾沾自喜，把部隊視為自家後花園隨意而為。」

「還有，」蔣林峰繼續道：「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衛延臣與萬友生逐漸力不從心，找你商量問題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留下一堆資料給你，你現在忙得吃飯時間都在整理銷售、策劃、市場分析等資料，經常熬通宵。這說明了隨着你的生意規模逐漸擴大及迅速發展，你的生活會慢慢被生意拴住。」

谷秋愕然，一經提醒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真被拴住了。最近除了輔導葉莉和鳳青語功課，其餘時間忙於生意，在琴棋書畫浸淫的時間不知不覺被剝奪了。這怎麼行，他下意識皺起眉頭，自覺不可思議。

「可笑吧，你不屑做生意，偏偏陰差陽錯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蔣林峰哈哈大笑，有幾分嘲諷，幾分無奈，「我知道你並不想經商，也不屑經商，是陰差陽錯的不知不覺中被推著向前走，事已至此你責無旁貸。正因為看清楚了，我雖然很遺憾，只能放你離開。部隊有嚴格的紀律，決不允許你分心去做生意。」

「大叔，要不……讓我再想想。」

「呵呵，」蔣林峰搖搖頭笑道，「小秋，你輕易地改變決定，充分說明了你的個性，說明你隨遇而安並不想當兵。你是江大研究生卻很少正經聽課；你也是江大講師，在部隊里半年你從沒提起要回學校；你不想經商，卻把生意發展成省里重要商戶；你想閑雲野鶴傲嘯山林，卻諸事纏身，整天跟我們這些俗人打交道。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很諷刺。」

「我……」谷秋無言以對。

蔣林峰笑道：「這就是了，你滿腹經綸，博學多才，身懷多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你是香餑餑大家都爭着要，而你卻從沒想過專一地精研一項。如果在古代你是閑雲野鶴的居士，但是在現代你想做生活閑散、脫離世事的隱士，想閑散安逸不受塵事羈絆，無拘無束像漂浮的白雲，那不現實。」

谷秋微微一笑，微笑中帶着幾許苦澀。

「先到學校任教吧，好好想想你的志向到底是什麼，想清楚了再付諸行動，在其領域做出成績。我相信你，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讓小秦送你回去，有時間多來看望我，別忘記帶着好茶，否則我關你禁閉。」

當了半年黑戶口的兵，臨走谷秋還真有些依依不捨。但他不遺憾，在部隊半年他悶了，他不適合這種生活，用蔣林峰的話說，他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不過，他雜事太多，想清閑目前做不到。

谷秋脫掉軍裝回家了，朱男丫鬆了口氣，這兵總算當完了，以後千萬千萬不要再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葉莉和鳳青語大喜，熱情地迎接谷秋。谷秋看到自己的書房被兩女佔用，而且收拾的很整潔，原來的格局被改變，不由皺起眉頭，他喜歡整潔，但不喜歡改變後讀書寫字不便。

當天晚上，衛延臣，葉飛，吳元鑫，萬友生等人前來慶賀谷秋「複員」回家。

萬友生笑道：「要說當兵，小秋這個兵當的最有意思，先是被強迫到基層連隊鍛煉，接着在團里打雜，最後在軍區機關擦車。一般來說，官越大越輕鬆，越舒服，對你卻是反著來的，越陞官越辛苦。」

「恍恍惚惚入伍半年，又被迷迷糊糊打發走。」谷秋若有所思：「今天離開時，老頭的神色我看得出來，他非常遺憾，很失望。我差點大聲告訴他，這輩子一定當兵。」

「小秋，因你從沒把自己的心扉敞開，所以你當了一回兵，卻不能了解軍人的感情，不能理解蔣軍長的遺憾，」葉飛在部隊好多年，對部隊感情深厚，「像他們老一代軍人，最關心的是部隊發展，遇到你這個怪才，他非常希望你留在部隊。但經過半年的努力，他失敗了，看出你不適合，只能忍痛送走。」

「其實，他再堅持點，我也許會當兵。」

「那是你的想法，」葉飛搖搖頭，「你的生活很複雜，即使把你強行留在部隊又能怎麼樣？像這半年，你幾時消停過？部隊管理很嚴格，你在部隊期間常常會見客人，天天談生意，這絕對是不允許的，即使這樣你還是受不了。所以，蔣軍長是不得已忍痛放棄了希望。」

吳元鑫笑道：「已經過去了，就不提它。我現在關心的是防污設備，小秋是否與市政府能達成協議，關係到造紙廠的排污設備安裝。小秋，你們談的怎麼樣，有進展嗎？」

「沒有，市裏人多意見雜，好像誰都能做主，又做不了主。」

衛延臣嘆息，「我真不明白，不就是把那塊地給我們嗎，給就爽快點，不給也是一句話，非要大姑娘似的磨磨蹭蹭。如果那塊地市裏有用，我們不會爭取，問題是市裏閑置著，目前沒有任何使用計劃……真不明白。」

「小秋，提到那塊地我想問，你們要來幹什麼？」葉飛瞄瞄谷秋和衛延臣，「我粗略估計了一下，你們目前擁有廠子、飯店、商鋪等，產業很龐大。根據你們投資能力，新城區短期內再難投資，現在又要一塊地，真要先弄到手等著升值？」

「也許吧。」谷秋回答的模稜兩可。

吳元鑫笑道：「曾幾何時小秋不對我們敞開心扉了，記得當年我們一起賺錢，那時候身上有十來塊錢算是有錢人，而我們總是每次少則賺幾十元，多則幾百元，然而我們去吃一頓，大談下次如何賺錢。想想那時候覺得真有意思。」

「念舊就好，如果你加盟，不就知道那塊地的用途了。」萬友生笑道。

葉飛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知道情況。友生，我好像問過你，你說不清楚，怎麼，現在是小秋的高層管理人員，秘密連大哥也保密？」

「冤枉，絕對是冤枉。」萬友生忙道，「當着小秋的面我再說一次，那塊地我不清楚，估計衛大哥也不清楚，因為小秋從來沒提起過。衛大哥，小秋，你們要幫我證明，快點。」

衛延臣笑道：「小秋確實沒提到，我也好奇小秋到底要那塊地幹什麼？」

於是，眾人望着谷秋，他們不是想知道，而是非常想。谷秋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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