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道歉,好戲開鑼

第232章 道歉,好戲開鑼

鄭氏祠堂在百年前由族人共同出資修建,就建在前鄭村的村中央。風風雨雨的過了這麼多年,外表看起來十分陳舊。

好在每年雨季來臨之前,族長會召集村裏會木匠活兒和上瓦的人將祠堂修葺一番,不至於讓祠堂被雨水泡壞。這麼多年下來,裏面依然好好的,就是長年沒有人氣,裏面有股淡淡的揮不去的霉味。

除了擺放祖宗牌位的祠堂,還有一個寬敞的院落和一片很大一片場地,方便族裏舉行像今天這樣大的祭祀活動。每次有大事發生,族長也會把族人召集起來議事,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罷了,多是時局發生了動蕩或是遭遇重大的天災人禍之時。

此時,寬敞的院子裏,擺滿了一張張或圓或方的大桌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擺了不少祭品。這些祭品俱是前來祭祖的村民們放上的,多是些雞鴨魚肉。正中間的大圓桌上,擺着一頭烤全羊,是族長年前特意從鎮上酒樓里定的。

祭祖儀式尚未開始,擺放好自家祭品的村民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有議論後面的人擺放上來的祭品,也有人八卦各家過年的事,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鄭家人一行來的不早也不晚,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原因無他,鄭家出了個鄭凜,就低調不了,更何況去年那場在村民們看來極為風光的婚禮,引起的熱度實在是不小,哪怕如今熱度散去,看到夫妻倆一起出現,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來。

也是夫妻倆太低調,閑來無事幾乎不在村子裏走動,這樣就更容易讓人產生興趣,不是時間就能磨滅的。況且,鄭家人一行身上皆穿着簇新的衣裳,單看料子就跟其他人不一樣,這麼一對比就更突出了。

有人主動上來打招呼,桑葉不認識就全程帶笑,跟着鄭凜叔叔伯伯、伯娘嬸子的喊,左右態度沒問題,該盡的禮節也盡到了,讓人挑不出錯來,卻也難免被他們偷偷的跟馬氏、牛氏放在一起比較:

「檁子這個媳婦瞧著不錯,大大方方又知禮,比前面那兩個分出去的強。」

「強一大截了,這模樣,這氣度,一看就跟村子裏的小媳婦兒們不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了,鄭老頭和孟氏串門子聊起檁子媳婦兒,就沒少在人前誇,誇她孝順,誇她懂禮,就連那幾個孩子在外面玩兒,也伯母長伯母短的放在嘴邊,今兒個說伯母給做了新衣裳,明兒個給做了啥好吃的。」

「可不,我也聽說了,這鄭老頭和孟氏人老成精,顧著面子怕是會替兒媳婦遮掩一二,可那幾個小崽子就不大可能會撒謊了,這以前可沒見他們說自己三嬸兒咋咋地,檁子媳婦兒怕真是個好的。」

有人誇,自然也有人懷疑,這不有人就拿之前村子裏的流言說事了:「這人吶,光看表面可不行,誰知道是不是內里藏奸?檁子媳婦兒沒有嫁過來的時候,亂七八糟的話兒就有一堆了,這一次肚子裏剛揣上又有那種猜測,可見不全是好的。」

之前的謠言都傳到了李家村,剩下的三個鄭姓村子自然也傳遍了。只是他們跟鄭家聯繫不緊密,就沒少放到枱面上議論,也不避諱家裏的孩子,傳來傳去就有人深信不疑了。

「這種事不好說,檁子媳婦兒肚子裏揣的是野種,就算鄭老頭和孟氏捏著鼻子認下,依檁子的脾氣,他能甘心帶這頂綠帽子?沒把人活活打死就算好了。」

「就是,也不想想今兒個是啥日子,是要祭祖上族譜的!這上了族譜,那就是板上釘釘的鄭家媳婦兒,檁子媳婦兒要真對檁子不忠,今兒個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後面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就連最開始質疑桑葉的村民也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辯駁。也是桑葉歪打正著,堅持要在今年上族譜,不然這會兒怕是不信她對鄭凜不忠的人,也要動搖懷疑上她了。

當然,桑葉正忙着擺祭品,沒有關注四下里展開了一場關於自己的議論,倒是在後面排隊的牛氏聽見了,氣得險些摔了手上裝祭品的籃子。

沒辦法,聽到旁人拿自己跟最討厭的人做對比,還被徹徹底底的比下去,這跟往她心口上戳刀子沒什麼兩樣。

更教她憤怒的是,精心算計了一場,不僅沒有離間到鄭凜和桑葉,反倒讓兩人看起來更恩愛了,彼此間綿綿的情意,刺激的她幾欲發瘋,尤其是有鄭水青這個做對比,她就更是嫉妒的想撲上去掐死桑葉,好自己替上站在鄭凜的身邊。

這種心態,跟她喜不喜歡鄭凜沒有關係,只是她從小就想當人上人,在童生父親身上實現不了這個心愿后,就把希望放在了未來的丈夫身上。

在聽說鄭凜這麼一個人後,她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偏偏人家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鄭水青,無非是覺得鄭水青跟鄭凜是親兄弟,修了那麼大的房子也是三兄弟住在一起,只要父母在就不會分家,這樣她自己照樣有好日子過。

這樣盤算原也沒有錯,嫁到鄭家后,牛氏的生活水平直接拉高了一大截,可惜,一朝分家,成為人上人的夢徹底破滅了。

如果牛氏真聰明,就該知道靠別人永遠靠不住,可惜她就是個傻的,認定自己時運不濟就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哪怕自己不能取而代之,也要把讓自己生出心魔的人拉下來,變得比自己更悲慘。只有這樣,才能覺得自己真正快活。

牛氏陰暗的思想,桑葉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縱然這個女人覬覦自己的男人,也沒把她當回事,費神去琢磨對方的想法。

幫着把祭品擺上桌后,桑葉就跟着自家男人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要不是模樣氣度擺在那裏,看起來就跟所有新嫁的小媳婦兒沒什麼區別,旁人都不會多看一眼。

「冷不冷?」鄭凜握了握媳婦兒的手,發現比自己的手涼不禁擔心的問。

「不冷,揣一會兒就好了。」桑葉穿得厚實,剛剛手在外面被風吹了一會兒就有些涼,身上熱乎的很一點也不冷。

鄭凜不放心,還是把她的雙手握住了,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給她暖手。

有個婦人瞧見了,打趣鄭凜:「這成親就是不一樣,以前多糙啊,這會子都會心疼人了。」

鄭凜沒有放開手,一臉正經:「媳婦兒娶回來就是疼的。」

婦人一聽,看着桑葉羨慕不已:「檁子媳婦兒有福氣,嫂子我見過的人多了,沒幾個能像檁子這樣會疼人。」

桑葉低着頭,故作嬌羞:「嫂子……」

在家臉皮怎麼厚都沒有問題,作為一個新媳婦兒,在外面還是收著點好,都是女人難免會有對比,更不能露出得意來,免得被人認為輕狂。

果然,看着桑葉這副反應,那婦人露出善意的笑容。得知桑葉要在今日上族譜,還很善意的提醒她該注意的事項,以免出錯惹人笑話。

眼下還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祭祖儀式尚未正式開始,由先頭的婦人打頭,其他對桑葉抱有好奇的人也漸漸圍攏過來,有人關心她在鄭家的生活,有人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當然也有不少人打聽開春后,她娘家還要不要招人幫忙,她們能不能算一個。

這種情況正是拉進關係的時候,也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桑葉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娘家開春是否招人,她也模稜兩可的說了兩句,只說會跟娘家提一提。

這些婦人不知道桑家鮮花醬的生意依然有桑葉的份兒,就覺得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的一切就跟她沒有關係。聽她說願意跟娘家提一提,心裏就覺得她人好了,也就沒提過分的要求。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數十張桌子上的祭品已經擺的滿滿當當了。族長和幾位族老姍姍來遲,在確定每家每戶的人數后,就宣佈祭祖正式開始。

桑葉第一次參與祭祖,對整個過程充滿了好奇。只是不等她聽清楚族長說什麼,孟氏就拉着她的手指著一處屋檐下說道:「等族長說完話,就給你們這些新婦上族譜,你先去那邊等著,看其他人咋做你跟着做就好。」

桑葉順着婆婆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那裏已經站着兩個年輕的小媳婦兒了,看樣子都是去年新嫁過來的。

孟氏不放心,絮絮叨叨的叮囑道:「上族譜啥時候都能上,待會兒磕頭要磕一會兒,你要是撐不住就跟族長說,大不了明年再上,族長會體諒的。」

「娘,我知道了,您老不用擔心。」桑葉安慰著婆婆,心裏有幾分無奈。她又不是小孩子,孩子和上族譜之間,她肯定會緊要孩子。

鄭凜也不放心,叮囑道:「待會兒進祠堂的人不止你一個,你留意着腳下,別被門檻什麼的絆倒了。」

一旁的孟氏也猛點頭。

桑葉是真的無奈了,不想耳朵繼續接收母子倆的念叨,索性不再說什麼,直接奔著那處屋檐走去。

原本想把媳婦兒送過去的鄭凜看着空蕩蕩的手,訕訕的收了回來,一雙眼睛卻沒有從媳婦兒的背影上離開。

加上桑葉,這一次上族譜的一共有六個小媳婦兒,都是十五六歲水蔥一樣的年紀。桑葉站在她們之間,平白覺得中間跨越了好幾個年齡段,直接就是初中生和社會老油條。

最明顯的區別就是,桑葉在人前是假裝嬌羞,這五個水蔥一樣的小媳婦兒是真嬌羞。加上眾目睽睽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心裏怕是也想給外人一個好印象,桑葉有意跟她們搭話,一個個的聲音更母蚊子叫一樣,頓時失去了聊天的興趣,着實無聊的很。

就在桑葉百無聊賴之際,目光無意中跟一個人對上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去鄭家主動坦白的胡氏。

胡氏不自在的笑了笑,臉色不是很好看,顯然是對祭祖后要做的事尚存抵觸。

桑葉回了一笑,就移開了目光,對胡氏的不情願沒有任何寬恕的念頭。她又不是聖母,不管胡氏出於何種目的散播謠言,她都不可能對傷害自己的人心生同情。

讓胡氏公開道歉已經算是寬容她了,不然依照族裏對族人的相關約束,她要是死揪住不放,胡氏就更討不了好,沒準兒名字就從族譜上劃去了。說起來,她已經很大度了。

見桑葉移開了目光,胡氏也鬆了一口氣。自從離開鄭家回到家裏,她的心就一直惴惴的,害怕當眾承認了自己做的醜事,會被人看不起,讓男人孩子跟着抬不起頭。

只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尤其是知道拒絕後產生的後果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她就更不敢反悔不做。她倒是不怪桑葉提出的要求太過分,就是恨牛氏太毒辣,把自己算計到那個份兒上,讓自己沒能達到目的落的一身腥。

想到罪魁禍首,胡氏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搜索著,竟然意外的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牛氏。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濃濃的恨意,默默咬牙:老娘落不得好,你這個賤人也休想乾淨。

見自家婆娘的神情不對,鄭大牛以為她又要生么蛾子,低聲的警告道:「你就安分些,莫要再惹事,不是誰都像檁子叔他們那樣,不跟你一般見識。」

胡氏一聽,心裏更恨了。她沒敢表露出來,只是收斂了眼底的兇狠,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亂來。」

鄭大牛不疑有他,見她這麼說便信了:「你知道了就好,不管待會兒別人說啥,你都不要出聲,總歸我跟孩子們不會計較這些。」

胡氏胡亂的點點頭,心思已經不在丈夫身上,自然就沒聽明白丈夫後面的話。

另一邊,桑葉沒無聊多久,她們六個人就被叫到了祠堂里,在一位族老的提醒下,跪在了鄭氏一族的祖宗牌位前。

祠堂里的窗戶沒有打開,外面的陽光不大能照進來,就顯得比較陰暗。加上沒有人氣,就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如果是夏天,這裏怕是涼快的很了。

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有不少,自最上面的那一排到最下面的一排呈階梯式分佈。桑葉略略的掃了一眼,估摸著有三四十之多。

不是鄭氏族人死後,都有資格把牌位擺在這裏享受後人的供奉,只有對鄭氏一族做出過貢獻,讓全族人心甘情願的上香祭拜才行。

一般的族人死後,家人在家裏供奉牌位就夠了,等三年孝期一過,將牌位等物拿去墳前燒了,以後逢年過節只需到墳前燒紙上香即可。

可以說,死後的牌位能進駐祠堂,年年被成百上千的族人供奉,是每一個鄭氏族人死前的心愿了。只是能達到這個程度並不容易,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牌位能進來的也就這堪堪的幾十個。

膝蓋下就是光溜溜的地面,沒有蒲團之類的東西。桑葉的膝蓋上綁了兩副護膝,就這麼跪在地上聆聽族長的教導,倒也不怎麼難受。

族長從鄭氏一族第一位可考的先祖講起,給桑葉等人大致說了一下鄭氏一族的來歷以及先祖曾經為整個家族做過的貢獻;剩下的先祖也按照牌位的順序,簡單的說了一遍。

讓桑葉詫異的是,被講解的先祖中,竟然有四五位是女子。一般來說,女子的牌位進祖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凡事有例外,諸如鄭氏一族第三代里,就出了一個鼎鼎有名孝賢媳婦。這位媳婦嫁入鄭氏將將一年,丈夫就意外去世,只給她留下了體弱多病的老父老母。

原本這位新寡的小媳婦可以回娘家另行嫁人,出人意料的是她沒有這麼做,反而頂着克夫的名頭繼續留在婆家,像丈夫還活着時那樣照顧公公婆婆,直到幾十年後,先後把公公婆婆也送走了。

她的孝賢得到了鄭氏族人的稱讚,乃至族裏的風氣都慢慢變好了。後來,她老的不能動,沒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族裏便過繼了一個孩子給她,為她養老送終。等她死後,牌位就被她的養子捧進了祠堂,享受後人供奉的香火。

剩下的四個女子牌位,經歷的故事同前面那位大同小異。多是以孝賢入宗祠,也有一個是教養出一個出息的兒子,中了舉人當了官,為族裏謀得了不少福利,死後牌位就被放到了祠堂,同樣受後人的供奉。

之後,新婦上族譜,鄭氏一族的族長都會細細的講述這幾位牌位入祖祠的女子的故事,教導新婦要做一個孝順賢德的媳婦。

桑葉怔怔的看着那幾個牌位,不知怎的心裏驀地湧起一股心酸。為這些女子的時運不濟感到悲哀,也佩服她們所作出的那份選擇的勇氣。

在丈夫死後,她們之所以選擇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枯守夫家的一切,有部分原因是對亡夫的感情作支撐,更多的怕是被迫無奈才會選擇留下。

畢竟頂着克夫的名聲,再想嫁一個好人家難如登天。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她們能為沒有血緣關係的公婆養老送終,單單這份善良和大義就教人心生敬佩,並不是所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待族長將這五位女子的經歷事迹說完,就開始念起婦則來。他念一句,桑葉等人就跟着念一句。婦則的內容,也是跟孝道仁義有關,多是教導女子該如何為人婦為人媳。

用現代人的觀念來看,有一半是封建糟粕,但是就這個時代而言,是再正常不過了。桑葉嘴裏念著,並沒有往心裏記。

直到族長問起她的姓氏名誰,用筆將她的姓氏寫在鄭凜的名下,上族譜終於告一段落。以後,她就是鄭桑氏,直到身死的那一天,墓碑上名字也是這三個字。

桑葉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受,卻罕見的有種落葉歸根之感。她暗自失笑,在族長的喊「起」聲中,一步步走出了肅穆的鄭氏祠堂。

這是桑葉第一次進祠堂,不出意外,也是最後一次了!

甫一走出去,外面燦爛的陽光刺的桑葉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等她終於適應了外面的光線,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家男人一臉關切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難受?」鄭凜毫不顧忌四周看過來的目光,徑直的握住妻子的手略帶緊張的詢問。

桑葉搖了搖頭,臉上浮起一抹笑:「沒有,跪的時間不是很久,你不用擔心。」

鄭凜的臉色緩和下來,扶着她的胳膊下台階:「我扶你去外面,娘在外面等你,待會兒祭祖完,你跟娘先回去休息,我留下來收拾東西就好。」

「好。」桑葉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男人的心意。

雖然跪的不是太久,她能忍得住,但是待會兒正式祭祖還要跪,怕是要累的慌了,尤其是跪在冷硬的地上,膝蓋多少有些受不住。

跟在桑葉身後出來的幾個小媳婦羨慕的看着夫妻倆的背影,在人群里沒有搜尋到自己的男人,心裏多少有幾分失落,只是這份失落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別的事遮掩過去了。

新婦們上完族譜,接着就是給前年出生的年滿周歲的孩子上族譜。

鑒於這些孩子還小,什麼也不懂,上族譜的儀式就簡化多了,直接由大人抱着替各自的孩子在祖宗們面前磕頭,然後報上給孩子的名字,由族長寫到族譜上各自父母的名下,這個儀式就算完成了。

緊接着,祭祖儀式就真正開始了。

整個過程,比新婦上族譜要複雜的多。先是幾位族老向先祖獻上祈福詞,接着就是族長敘說這一年來村裏發生的大事,彙報村裏新增人口、田地等方方面面的事……直到最後,就輪到一支支族人向先祖叩首祭拜。

所有人前前後後跪了大約半個時辰,除了像桑葉這樣少數身子不方便的人,膝蓋上都綁了厚厚的護膝等物,其他人為顯示對先祖的敬意,膝蓋上什麼也沒有,就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長時間的跪拜,就是身強力壯的年輕媳婦兒都受不了,不可謂不辛苦。

待儀式完成,孟氏還是被跪在身側的桑葉攙扶起來的,甚至有個年紀大身子不大好的老嫗直接暈倒在地,被兒媳婦們急急慌慌的抬回家了。

就在村民們相互攙扶,陸陸續續的打算回家時,突然,祠堂門口傳來了一陣響亮的敲鑼聲。眾人詫異的回頭,以為族長有什麼事情要宣佈,才發現拿木槌敲鑼的不是別人,是族裏的媳婦胡氏。

「胡氏,你這是作甚?」聽到鑼聲的族長急急地走出來,一看是胡氏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悅的瞪着還要再敲的胡氏:「今兒個是啥日子你不知道?」

胡氏瞧著橫,村子裏也沒有慫過誰,對鄭氏的一族之長卻是害怕的。只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害怕,將手裏的木槌和鑼交給鄭大牛,老老實實的對族長說道:

「前兒個我受人慫恿做錯了一件大事,險些害了人的性命,今兒個趁大傢伙兒都在,我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還被我陷害的人一個清白。」

族長一愣,心念急轉後下意識的看向了站在不遠處正看着這邊的鄭凜,隱隱猜到跟鄭家兩口子有關。

關於那個謠言,剛傳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都是私底下傳,鄭家又沒有反駁,他就沒有理會,沒想到會是在這兒等著!

不止族長這麼想,在場大部分人也是這麼想的,目光就不自覺的落在了鄭家人身上,想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們。

下一刻,胡氏的話就印證了眾人的猜測:「先前村子裏有關桑小嬸兒的謠言是我受人慫恿放出去的,今兒個我要當眾跟桑小嬸兒道歉,求她老人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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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媳的秀色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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