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狂歡，還債
與孟氏的反應一樣，木氏不是很看好虎頭鞋這樁生意，更認為女兒的月份越來越大，已經不適宜再操勞這些雜事，於是勸桑葉先把孩子生下來，以後還想做的話再撿起來。
於氏和劉氏倒是十分心動，覺得虎頭鞋是市面上的頭一份兒，式樣新鮮就不說了關鍵是寓意好，就是她們聽着也格外心動。
要是真把這樁生意做起來，或許會像鮮花醬的生意那樣，很快就能做起來，不愁沒有銷量，賺不到銀子。只是她們知道婆婆的擔憂，支持的話就不好再說出來了，也覺得小姑子把孩子生下來再做也不錯。
相比起來，月娘表現出來的就積極多了，她對可愛的虎頭鞋一見鍾情，之前還準備學着做呢，如今這虎頭鞋還能做大賺錢，她就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嚷嚷着算她一個，她會幫忙做。
桑葉跟娘家人說出自己的計劃，是為討主意不是為討勸阻的。見親娘百般勸說，就忍不住嘀咕：「我婆婆和您女婿都答應了，還說會幫我，結果您這個親娘倒是先反對上了。」
木氏一聽，氣惱的直戳她的腦門：「做生意多費腦子和心力，老娘阻止你是為你好，你也不想想到了後面幾個月，你是不是還有精力管生意上的事。」
桑葉捂著腦門悶聲說道：「別說現在有精力，就是後面沒有了，不是還有您女婿？如今他待在家裏沒有別的事情干，幫我打打下手正好。」
木氏可算是聽出來了，就算自己反對這個女兒也不會改變主意，不由得嗔道：「仗着阿凜疼呢，你就使勁兒作呢？行行行，你們兩口子都商量好了，老娘也懶得費口舌勸你，你愛咋咋地。」
桑葉開心了，蛇隨棍上挽著親娘的胳膊笑嘻嘻道：「那您就幫我出出主意唄，要怎麼以最快的速度，讓人知道虎頭鞋的用處。」
木氏白了她一眼，本來不想理會，奈何還是心疼女兒佔了上風，認真的琢磨起來。
於氏劉氏月娘對視一眼后，俱是冥思苦想幫桑葉想法子。
最後還是木氏先想到了，猶豫着說出了自己認為可行的辦法：「先做一批虎頭鞋出來，然後給三歲以下的孩子穿上，到時候把這些孩子帶去城裏人多的地方，四處多走幾遍，要是有人問，就讓那些大人把虎頭鞋的用處說出來。」
桑葉眼睛一亮，一下子明白了娘親的意思。她咬着指甲思索的片刻，又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最好能賃到一個攤位擺上虎頭鞋，有人有興趣還能直接找過來。就算自家沒有適齡的孩子，親戚朋友家總有吧，用來當禮物送出去，也是很體面的事。」
桑葉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或許短時間內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但是時間久了虎頭鞋的口碑傳開了，積蓄的量變終有一天會產生質變，到時候市場需求怕是呈井噴式了。
「這主意行，你咋想的就咋做吧，就算不成也虧不了大錢，沒準兒就成了。」
木氏這個沒有做過生意的人，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剛剛她自己出的那個主意，也是看出虎頭鞋的特別之處，要是一大群孩子穿着一樣的鞋子跑到大街上，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
「嗯嗯，那就先這麼辦，這幾天就讓人做一批虎頭鞋出來。」
得到了親娘的支持，桑葉的信心就更足了，又問起兩位嫂子和妹子的主意。
於氏等人沒能想出比木氏更好的主意來，便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桑葉也沒有失望，準備把娘親的主意好好完善一番就付諸行動，正如娘親說的，能成功最好，就算不成功也沒有太大的虧損。
說完了正事，桑葉容色越發出眾的月娘，打趣道：「我聽說前兒個張家的小子給咱家送東西，他有沒有拉着你說悄悄話？」
年後，桑葉就沒怎麼回娘家，對於月娘跟張有之間的事了解不多。如今見着了月娘本人，自然要過問一番才放心。
冷不防被問起這事，月娘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身子往木氏的身後躲：「乾娘，您看，大姐她欺負我！」
木氏一臉茫然：「有嗎？啥時候？我咋不知道？」
月娘不敢置信的看着乾娘，沒料到乾娘也「欺負」自己。
「哈哈！」桑葉樂不可支，捏著月娘充滿膠原蛋白的粉臉，正大光明的吃豆腐：「看吧，娘都承認了，你還是如實招來吧！快說，張家的小子有沒有像你姐我這樣捏你的臉，嗯？」
月娘可沒有自家大姐的厚臉皮，一張臉紅的簡直沒法兒看了：「大姐，你、你太過分了，我、我不要跟你說話。」
「哎喲，沒有直接回答問題，看來是捏了。」桑葉更來勁了，眼裏透著名叫八卦的光芒：「你跟張家小子也見過幾面，感覺怎麼樣？覺得為人靠不靠譜，值不值得託付終身？」
月娘知道大姐問的這麼直白，不單單是調笑自己，心裏倒是沒有抵觸，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還、好行吧，乾娘之前也誇過。」
說着，她求救似的看着乾娘，希望她能說兩句話，幫她把大姐的擋回去，不然她擔心要不了幾個回合，自己就把秘密全部吐露的乾乾淨淨。
桑葉聽后也把目光投向了親娘，在她看來妹妹跟張家小子定親了不假，可要是人不靠譜，為着妹妹的終身幸福着想，悔婚的事她不是干不出來。
特別是現在妹妹對張家小子用情不深，最多難過一陣兒，要是等到非張家小子不嫁的地步，那就晚了。
木氏知道大女兒的心思，沖她點了點頭：「張家小子不錯，人勤快嘴巴也甜，心裏吧，有點彎彎繞繞，不過這也不算壞事，總比你大哥一根腸子通到底要強。」
自家男人被親娘嫌棄成這樣，於氏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自家男人，只好假裝沒有聽到。
親娘的眼光，桑葉還是相信的，捏著月娘的臉笑嘻嘻的說道：「這男人光看表面還不行，你自己也留意些，要是覺得哪裏不妥當，就趁早說出來，咱們這些人能給你拿主意，總不能讓人蒙蔽了。」
月娘羞澀歸羞澀，卻也知道好歹：「大姐，我會的。」
桑葉點點頭，又掐了一把臉，唔，真嫩！
……
鄭家沒有烤羊用的炭盆，便直接在地上挖了個長形坑，在坑裏填入炭火就燒起來了。鄭凜調好了烤全羊用到的調料，就將處理過的野羊架在了火盆上。
所謂烤全羊，聽上去似乎是個很簡單的過程，可是要做成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就十分困難了，光是烤前的準備就很冗雜。
一般來說，以青山羊的羔羊為原料烤出來的烤全羊最美味，當然擅長攀登又吃多種食料長大的野羊肌理細密有勁道也不遑多讓，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這隻野羊不是羔羊，肉質多少有些老。
鄭凜知道這一點，在烤之前特意把羊泡在了特製的料水裏，這樣烤出來的羊會更入味，也沒有那麼大的腥膻味，讓不喜這種味道的人也能接受。
料水製作起來不難，就是需要大量的蔥姜，以及適量的鹽和水等，將蔥姜擠壓出味即可。
張牛儈等人也沒有閑着，他們讓孟氏去一旁歇息，自己給鄭凜打下手。等羊架上了火盆，就密切的留意起了火候，添減木炭等。
由於羊的前胸部分比腿部大一些，腿部的火堆就比胸肩處的火堆要少一些，這樣才能讓整隻羊受熱均勻，不至於出現有的部位熟了，有的還是生的不能食用。
桑葉吃過烤全羊，但是沒有見過烤全羊製作出來的過程。如今有機會親自體驗，她忍着對羊膻味的不喜，特意湊近了看。
「這羊很難烤吧？多久能烤好？」想起烤全羊的美味，再看架子上還是一堆生肉的羊，桑葉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鄭凜看着臉盤子似乎又圓潤了些的妻子，忍了又忍才沒有捏上去：「這隻羊有些大，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烤熟。」
這麼久？桑葉頗為失望，她看了看天色，覺得趕不上平時的飯點了，不自覺的摸了摸肚皮。
「餓了？」鄭凜笑問，從放在案板上的鹿腿上割下掌心大小的一塊鹿肉。
桑葉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餓，就是你家崽饞了。」
鄭凜啞然失笑，拿刀把鹿肉切成了比刀刃厚不了多少的肉片兒。
「你這又是做什麼？還有這鹿不是一整頭嗎？另一半去哪兒了？」見男人往小湯鍋里舀了一鍋水，似乎是要做湯用，桑葉十分疑惑忍不住問了出來。
「烤全羊要等好久，先做一鍋鹿肉菌菇湯給你們墊墊。」鄭凜丟了蔥姜蒜到小湯鍋里，又把洗凈的干菌菇放了下去，然後端起湯鍋放到一盆燃燒的火盆上：「剩下的一半埋到火堆下面，等烤全羊好了鹿肉也就能吃了。」
桑葉沒有吃過這樣的鹿肉，哪怕不知道如何美味也不自覺的口水泛濫，又突然想到鹿肉性熱，孕婦似乎不能吃，瞬間就懨懨了：「我不能吃鹿肉，你還是給我蒸個饅頭吧！」
鄭凜又往鍋里扔了點料，說道：「今日去城裏，我去醫館問過大夫，大夫說不多吃就沒事。這鹿肉菌菇湯大半是菌菇，鹿肉不多，喝一些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不知想到了什麼，鄭凜看向桑葉的目光閃過一抹熾熱的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大夫還與我說了別的，你可想知道？」
沉浸在感動中的桑葉下意識的問：「什麼？大夫說什麼了？」
鄭凜卻不願意多說了，聲音變得低沉又曖昧，透著別樣的誘惑：「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桑葉看了看已經黑沉下來的天色，不明白什麼話要等到晚上才能說。就著灼熱的火光看着男人黑幽幽的眼瞳，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正要追問，鄭凜突然移開了目光，專註於煮沸的湯鍋。確定菌菇煮熟了，他將一片片薄薄的鹿肉放到了湯鍋里，瞬間被沸水吞沒了。
不知怎麼的，桑葉有種自己是鹿肉，彷彿下一刻也會被吃掉的感覺。
鹿肉下鍋后，混合著肉香的菌菇香氣漸漸在院子裏瀰漫開，原本在一旁聊天的眾人全部聚攏過來，眼巴巴的看着小湯鍋。
鹿肉切的薄，翻滾兩下就熟了。如果煮的太久，肉就會變老且失去了鹿肉的鮮香。很快，鄭凜就把翻滾中的小湯鍋端了起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鄭凜先盛了一小碗湯放到桌子上，碗裏面多是菌菇，只有寥寥幾片鹿肉。
早就按捺不住的胖團也咬着自己的飯盆走了過來，火光之下，亮晶晶的熊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湯鍋，嘴角疑似有不明液體順着它的毛髮流了下來，滴落到了泥土裏。
知道桌上的這碗湯是給自己的，飢腸轆轆的桑葉立馬把腦子裏不好的念頭拋開，去廚房取了一大把湯勺出來，一一分給其他人後，就捧著桌子上的湯碗完喝了起來。
「好喝！」入口的第一口湯就把桑葉的舌頭征服了，要知道一開始她對這道做法粗糙的鹿肉菌菇湯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誰能想到會這麼好喝，就是她自己也做不出這樣的味道來。
「嗯，很不錯，阿凜做湯的手藝真好！」試着嘗了一小口的木氏等人也毫不吝嗇的誇道，說罷，顧不得滾燙又接連喝了好幾口。
多花虎頭姐弟倆，更是開心的哇哇大叫起來，嚷嚷着碗裏喝完了還要再來一碗。只有胖團不敢下舌頭舔，圍着滾燙的鹿肉湯急的嗷嗷直叫，看的人忍俊不禁。
「哈哈，鄭老弟做湯的手藝，都是在跑商的路上練出來的，我們這些人每天就指着他這個煮夫呢，不然這趕路都打不起精神。」張牛儈一抹嘴，爽朗的大笑道。
大包也跟着湊熱鬧：「確實如此，我家婆娘從五六歲就開始燒飯，做出來的飯菜都不及凜哥這道鹿肉菌菇湯來。」
猴子一邊聽得直樂呵，一邊吸溜吸溜的喝着湯，臉上眼裏全是對鄭凜這個好兄弟的調侃。
鄭凜不滿「煮夫」這個稱呼，也不滿大包把自己跟他的婆娘放在一起比較，當即從湯鍋里撈起兩塊鹿肉片，用內勁朝着二人飛快的激射而去：「吃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要是一般人，絕對躲不過兩片鹿肉的「襲擊」，甚至會被兩片鹿肉打疼。可是身為靈成員之一，就算不是武藝高強，也是身手矯健。
看着迎面襲來的鹿肉片，張牛儈和大頭當即用手裏握著的湯勺，利落的將鹿肉接了下來，一口塞到了嘴裏，大呼「過癮」。
「好！」其他人哪裏見過這個，一個個激動地叫好。尤其是桑樹，眼裏閃閃發亮，對張牛儈和大頭露出的這一手，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猴子瞧的眼熱，手一動，碗裏的鹿肉就飛出去了一塊，還是朝着鄭凜的側臉飛過去的，想來一個措手不及。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鄭凜的反應速度比張牛儈和大包還要快上幾分，甚至腳下飛快的旋轉了半個圓，抬手就用湯勺接下了鹿肉。
只是這片鹿肉他沒有吃下去，而是再次使用巧勁，讓鹿肉按照來時的線路又激射回去：「還給你！」
猴子正張開嘴巴等著看鄭凜的笑話呢，哪裏會想到被他破解了，還把鹿肉「還」了回來。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鹿肉「飛」到了嘴巴里。
這還不算，在慣性之下，到嘴鹿肉直衝咽喉而去，噎得猴子直翻白眼，險些嗆住。等他好不容易把鹿肉吐出來，面色漲紅的指著鄭凜作痛心疾首狀：「這麼對自己多年的兄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鄭凜唇角一抽，默默地撇過臉，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不會！」
猴子：「……」說好要做彼此一輩子的兄弟呢？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有會活躍氣氛的張牛儈，還有會猴子耍寶以及蔫壞當助攻的大包，院子裏的氣氛格外不錯，歡聲笑語始終沒有停止過。誘人的肉香夾雜着歡笑聲遠遠的飄散出去，惹得正在吃飯的四鄰們突然覺得還不錯的飯食變得寡淡無比，徹底沒有了食慾。
滿滿一大鍋鹿肉菌菇湯看似很多，只是鄭、桑兩家的人全部加起來也很多，一人一碗外加一個胖團，很快就喝的乾乾淨淨，一滴也不剩，眾人的身子變得暖融融的也有了飽腹感。
此時，烤全羊的表皮微微見黃，色澤十分均勻，且水分已經被完全烤乾，能明顯看到表面下層的油水在滾動時停止。
鄭凜將羊的位置調整了一下，拿起油缸將整隻羊里裏外外的刷了第一層油。
刷油的作用是保護羊的表皮，讓羊內部受熱均勻，保持水分最大限度的不溢出來，這樣羊的肉質會更加脆嫩，表皮卻十分酥脆。這樣一口咬下去，就是外酥里嫩，達到最佳口感。
很快，獨有的羊肉香氣就在空氣中漸漸瀰漫開，惹得明明不覺得餓的眾人再次有了飢餓感，眼神不自覺的往烤全羊上瞄，已是有些等不及了。
胖團這個大吃貨，一碗鹿肉菌菇湯喝下去，根本不夠給它塞牙縫。這會兒嗅到誘人的羊肉香，就跟一隻大螞蟻在熱鍋上似的，變得焦躁極了，一個勁兒的圍着烤全羊轉，嘴裏的叫喚聲就沒有停過，地上全是它留下來的口水，看到眾人又好氣又好笑。
差不多一刻半左右，鄭凜又翻動了烤全羊，見羊的四肢關節肉因受熱收縮起來，就拿起油碗刷了第二遍油，順便把火堆的位置和大小也調整了一下，避免出現烤焦或是火候不到烤不熟的情況出現。
如此四次過後，院子裏羊肉的香味越來越濃郁，眾人的肚子也越來越餓。等到鄭凜刷下最後一次油，又添了一堆木炭加大火候，保證烤全羊酥脆鮮美，所有人全部圍上來，直直的盯着即將下架的烤全羊，都顧不上說話了。
「好了！」鄭凜大喝一聲，將色澤金紅亮堂，香氣逼人的烤全羊從架子上取下，放在了火堆旁的另一個架子上。這樣既能保證在吃的時候，烤全羊不會冷掉，又能保證不會烤焦。
「哈哈，終於能吃了，真是饞死老子了！老子都大半年沒有嘗過你烤全羊的手藝。」在美味的刺激下，張牛儈拍著鄭凜的肩膀發出震天的笑聲，一下子忘了這是在鄭家，連「老子」這種不明文的稱呼也蹦了出來。
可是面對如此美味，面對如此愉悅的氣氛，誰又會在乎這一點呢？
猴子和和大包則立馬拿來準備好的匕首，站在烤全羊旁邊，用鋒利的匕首將羊腿后處貼著腿骨的地方劃開，頓時露出了裏面的羊骨頭，可見這烤全羊的火候掌握到了極致，這口感必然鮮香脆嫩。
這樣還不算完，等烤全羊的幾個關鍵部位被全部劃開后，鄭凜又刷了一遍油，將調配好的調料等，均勻的撒了一遍，又在火堆上來回的翻轉了幾次，讓調料入味。
照顧不同的人不同的口味，調料只是薄薄的撒了一層，要是覺得味道不夠過癮，還能自己再撒一遍。
在場的人，大多數還是第一次吃到烤全羊，單是烤時的複雜步驟就讓眾人心裏發癢，還聞了快一個時辰的香味才能吃到嘴，一個個不等切下來的羊肉將盤子填滿，就用筷子你一塊我一塊的夾起來大快朵頤。
「嘖嘖，咱們這些人就數小葉有福氣，看看，妹夫既有本事掙錢，又有一手好廚藝，哪天小葉不想動，也不用擔心餓肚子。」於氏吃的滿嘴是油，停不下嘴來，還不忘打趣小姑子。
這話也不全是打擊，還有一份淡淡的發自內心的羨慕。同為女人，於氏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羨慕小姑子，嫁的丈夫有能耐，還體貼，就是公公婆婆也沒得說。
她自己也很不錯了，畢竟夫君憨厚，待她也好，幾乎沒有紅過臉，公公婆婆也明事理，嫁進來這麼多年，也沒有給自己委屈受。只是這種事么，最怕比較了。
「可不，不說別的，光是這份口福就教我羨慕。」劉氏的心思跟於氏一樣，打趣是真的，羨慕也是真的。
就是木氏，也說不出一句不好來，除了慶幸自己有眼光，早早定下了鄭凜這個女婿，心裏就是為女兒感到高興了。
月娘就更不用說了，早就見識過大姐夫對大姐的體貼，她的內心何嘗不希冀着成婚後，那個已經同她定親的男人能這麼待她，雖然她很清楚，這幾乎不可能。
桑葉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欲在至親們面前炫耀自己的男人。她故意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大口羊肉，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木氏等人看到了，無語的搖了搖頭，索性不再說這個，專註自己的盤子裏的羊肉來。
只是鄭凜看到了媳婦兒粗狂的舉動，滿頭黑線的走過來，將她面前的盤子拿走了：「烤全羊不宜多吃，剛才的那幾口已經夠了。」
說罷，他拿起筷子直接把盤子裏最後一大塊羊肉整個吃進了嘴裏，把空盤子放到桑葉的面前，還不忘提醒岳母以及嫂子小姨子，不要心軟喂媳婦兒羊肉，對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不好。
「壞蛋，你吃了我的肉！」
眼睜睜的看着等了一個時辰的美味進入了別人的口中，還被強制提醒不許再吃，桑葉險些崩潰了，控訴的瞪着鄭凜，恨不得撲上去逼他把她的羊肉吐出來。
更讓她吐血的是，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連她的親爹親娘親大哥也勸她不要鬧，卻也不肯多留一塊肉給她，絲毫不顧及她那顆想吃肉的心。
然而，鄭凜最終沒有理會她的「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無情的剝奪了她繼續享用美食的權利。直到最後埋在火堆下面比烤全羊更加美味的烤鹿肉被刨出來，也沒能挽回桑葉那顆想冷戰到底的心。
撇開夫妻倆鬧彆扭的這個小插曲，整個享用美食的氣氛分外融洽。尤其是鄭凜還拿出了幾壇好酒，幾個大男人痛痛快快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連木氏等人也喝了一小杯，很快就熏熏然了，就是過年也沒有這麼歡暢。
唯一鬱悶和不滿的，就只有桑葉了。
吃飽喝足，桑家人就相互扶著離開了。已經醉的不成樣子的張牛儈三人，也被沒有喝醉酒的鄭凜一一扶回了房間。
鄭凜知道自己喝急了會醉，是以這一次他喝的不急，也沒有喝多少。張牛儈等人也顧忌桑葉懷有身孕，怕好兄弟喝多了沒個輕重傷到她，也很明智的沒有勸酒。
院子裏一片狼藉，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好，桑葉和孟氏索性沒有收，只把火坑裏的暗火用水澆滅了，其他的打算明早再收拾。就算如此，等鍋里的熱水燒好，桑葉和鄭凜痛痛快快的泡了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羊膻味，天色就已經變得很晚了。
桑葉已經不氣吃她羊肉的某人了，只是不想太輕易的原諒他，一上床就滾到了床里側，把被子蓋還后，就背對着某人假裝睡覺。
要是以前，鄭凜早就開始哄了，只是這一次，他一聲不吭的上了床，竟是掀開被子直接虛壓在桑葉的身上，一雙手將她的身子扳正了面朝著自己。
沒有得到半句軟話，桑葉心裏更委屈了，不客氣的伸手大力去推：「起開，我不想……唔……唔……」
不等話說完，就被身上的男人悉數吞了進去，原本放在桑葉胳膊上的手也轉移了陣地，竟是剝起了她的衣裳。
桑葉大驚失色，看着男人眼底竄起的火苗，終於確定他要做什麼，頓時顧不得推人了，急忙去掰男人的頭：「唔……你、你瘋了……」
鄭凜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抬起頭來剝起了自己的衣裳，灼熱的目光似乎要把人燙傷：「為夫沒瘋，你不是想知道大夫與為夫說了什麼嗎？為夫現在就告訴你，嗯？」
桑葉一聽，瞬間傻眼了！就這種姿勢，這種情況，她再不知道大夫說了什麼，那真是傻到家了！
鄭凜似乎很滿意媳婦兒的反應，復低下頭在她的嘴角親了親，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一股令人心顫的熱烈：「大夫說，四個月可以適當行房，只要小心些就不會有事。」
說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輕撫著媳婦兒的臉頰說道：「白白浪費了一個月，是為夫的不是，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為夫定會好好疼你，把之前欠你的全部補上，你說好不好？」
「不好！」
桑葉快被嚇瘋了，她就是想多睡幾個月的安穩覺，不想被某人發現這個秘密，她才一直隱瞞着沒有說。這下子，她的打算全被那個多嘴的大夫破壞了，說不定比孕前還要慘！
－－－－－－題外話－－－－－－
這一章寫的自己的口水都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