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房子

就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阿軍眼尖，看見了山腳下的一個村莊。

三更半夜，那幽暗的燈光就像是黑夜中貓的眼睛似的，綠幽幽的說不出的詭異。

眾人商議了下，現在帳篷都被吹走了，沒了住的地方，這麼多人總不能在山上凍一晚上，況且村子裏總比山上要安全些，在沒人反對的情況下，一行人就開始往山下的村莊趕去。

走着走着，之前我們在山上看見還亮着燈火的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着淡淡的腐朽味，像是那種老房子裏的的爛木頭，已經到了發霉的地步。

就在我們快要到達村子的時候，村口處出現了一個人影，杵著個拐杖站在那裏。

看見那人影的瞬間，阿軍示意大家停了下來，之前走得急，也沒注意前面有什麼，這大半夜的，突然出現一個人攔在了半路上，任誰遇到這種事情心裏都會犯嘀咕。

阿軍拿起手電筒照了照那人，是一個老頭，蒼老，消瘦，皮膚乾癟癟的，卻看不到一絲的皺紋，就像是一張人皮包裹着骨架子似的，說不出的滲人。一雙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沒有一絲生氣，看到他的瞬間，我腦海中突然就跳出了「乾屍」這兩個字樣。

沒錯，就是乾屍！正常人，哪怕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眼睛裏多少也會透著幾分神采，而且，誰家老人的皮膚不是滿身的皺紋，而是這種乾癟到幾乎可以稱之為「光滑」的地步。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葉紅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句，顯然，她是看見了前面老頭的模樣，心裏有些害怕。

我搖了搖頭，回去肯定是不行的，帳篷都沒了，回山上就只能凍一晚上。就我們幾個男的倒也罷了，女孩子的身體可比男人要嬌弱很多，萬一凍出毛病來就麻煩了。

阿軍他們和我也是一個意思，唯獨葉紅遲遲不肯下定決心，就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老頭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老頭的聲音就和他的外表一樣，沙啞，刺耳，不像是聲帶發出來的，而像是喉部肌肉摩擦所產生的聲音。

我們連忙說明了來意，而老頭卻是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讓我不自覺的感覺到頭皮發麻，身後的葉紅甚至驚慌了叫了一聲貼在了我的背後。

老頭指著村頭不遠處的小樓告訴我們，那小樓很久沒人住了，就是有點臟，但是在說髒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上翹了下。

我還以為看錯了，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也沒往心裏去，眾人告別了村長就朝着小樓房走了過去。

進了門，我才發現這房子竟然還不錯，只是傢具上面都佈滿了厚厚的灰塵，需要打掃一下。

葉紅穿着一身紅裙，站在堂屋中央掛着的那張二三十寸的照片下面臉色有些難看的對眾人招手。

「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住吧，我總覺得這房子不幹凈。」

我放下行李，揉了揉額頭，搖頭道：「什麼不幹凈，我就覺得不錯啊，打掃一下就能夠住人了。」

「不是，我是說，這房子裏面有不幹凈的東西。」

葉紅有些緊張的回頭，指著堂屋上面一副畫像奇怪的說道：「你看，這裏所有的東西都佈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可是這張全家福卻一點灰塵都沒有，好像有人昨天才打掃過似的。剛才老村長不是說，這裏已經幾年沒人來過了么？你們說，這是不是不對勁？」

葉紅這一說，眾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還真是啊，這全家福不僅像是才擦過的，而且簡直就像是剛剛掛上去的一樣。」阿軍的女友杜鵑也抬着頭看着畫像，奇怪的說。

「咦，你們看，這全家福照得怪怪的，照片裏面那一大一小兩個女的，照得相好像是在哭似的。誰會把照的這麼難看的照片掛在這兒啊？看起來不像是全家福，倒像是一張遺像。」

沈飛的女友楊慧看着那全家福，也奇怪的說了起來。

兩人這麼一說，葉紅就更緊張了，情不自禁的就拉住了我的手，小聲說道：「你說，這張照片這麼奇怪，這個村子裏又陰森森的，我總覺得不舒服，會不會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啊？」

「說什麼呢，咱們把這房子打掃一下，村長說了，樓上剛好有三間卧室，晚上吃了飯，咱們早些休息。一張照片而已，哪有很么好奇怪的，別總是疑神疑鬼的，我就覺得這房子不錯。」

我看了那張全家福一眼，趁機把葉紅摟在懷中，笑呵呵的說道。

我說得輕鬆，可是看了那張全家福，心裏面也覺得奇怪。

三個女人說得都對，這房子村長說有好幾年沒有人來過了，房子裏面其他的東西灰都蓋了厚厚一層，可就那張全家福一塵不染，像是新的一樣，和四周的傢具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不僅如此，照片的內容也很古怪。

看起來是一家三口，中間站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面目照得不怎麼清楚，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長相。

而另外那兩個女人應該是母女，正如楊慧說的一樣，這對母女面帶彷彿是在哭的微笑，很難看，給人一種詭異的不安的感覺。

整張全家福裏面看起來最正常的，也就是那個應該有十來歲的女兒手裏面抱着的一隻通體黝黑的貓了。不僅照得清楚顯眼，眼睛更是照得炯炯有神。

貓照得好，但是裏面三個人卻照得實在是很難看，這種古怪的照片應該是被刪除才對，卻被裝裱起來掛在堂屋正中，讓人看了彷彿心裏面有一條毛毛蟲在爬似得。

「嘿，別看那三個人照得不人不鬼的，那黑貓照得還不錯。不過黑貓被稱為不祥的象徵，魔鬼的使者，怎麼會出現在全家福裏面呢？不吉利啊，怪不得這家人修了這麼好的房子卻沒能住上呢。」

阿軍拿着一把掃帚，笑着看了那張奇怪的全家福一眼。準備抓緊時間把衛生打掃了，晚上好住下來。

「管它是什麼品種，吉不吉利，你們快些打掃衛生，我和小紅做晚飯，吃了早些休息！」

我最後又看了那張全家福一眼，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覺得大家這時候研究一張照片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連忙催促道。

阿軍笑了笑，和沈飛一起把行李搬上了樓，然後打掃衛生。

我拉着葉紅就準備去廚房看看，才轉頭，葉紅卻忽然驚叫了一聲，渾身都緊張得發抖。

「李浩，你……你看那黑貓！」

「貓怎麼了？」

「我剛才看見那黑貓的眼睛在動，好像還對着我眨了眼睛！」

葉紅的話，把旁邊正在掃地的杜鵑和楊慧也嚇了一跳，不過兩人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搖了搖頭，拍著葉紅的背道：「說什麼呢，那不過就是一張照片而已，你一定是今天太累了，眼花了。走，我們先去廚房，把今晚的晚飯做好。晚上你好好休息，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相信封建迷信啊？」

葉紅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拉着朝廚房走了去。

這廚房也久未打掃了，不過一應傢具都有，擦洗一下都能用上。

我三兩下打掃了廚房，拿了鍋碗瓢盆準備去廚房後面的小院子的水井邊上去清洗一下，讓葉紅在廚房準備晚飯。

此時天已經大黑了，藉著微弱的燈光，依稀可以看見廚房后的院子正中的大樹下，有一口很深的井。

「都修了這麼好的房子，也不買一個抽水器，打水竟然還要用水桶下去提。」我往井裏面看了一眼，只覺得下面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見，只得估摸著把拴著繩子的水桶放下井裏打水。

剛提起一桶水來，還沒有開始洗，廚房裏面忽然傳來葉紅的尖叫還有盆子掉地上的聲音。

「啊！」

山村本就寂靜，這一聲驚叫把我都給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水桶朝廚房沖了過去。

「怎麼了！」

「貓！有貓！」

葉紅驚魂未定，臉色慘白，猛地跳進我懷中驚聲說到。

我一聽，長舒了一口氣，拍著葉紅的背說道：「一隻貓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那隻貓……那隻貓，和那張全家福上面的貓一模一樣！就在那裏，還在看着我笑！」

葉紅一下子鑽在我懷中，心驚膽顫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