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有人懷疑我的炮！？

深夜穿戴齊整的大英帝國公使竇納樂端坐在自己位於英租界的辦公室里，他很篤定在黎明來到前必定會有一份和大宋人有關的重要情況會送到他的面前。

策劃襲擊那位大宋毒舌女外交官的主謀，正是滿清皇帝的重要幕僚之一，倘若大宋在威海衛問題上堅持不向大英帝國服軟，那他將繼續對那些滿清皇帝爪牙的卑鄙行動採取姑息縱容的態度。

大宋人雇傭的那些當地人在之前和各路雇傭兵的戰鬥中的確是佔據了優勢，但是那都是因為大宋人從他的前任——歐格納爵士那裏獲得了大量軍事上的幫助后才有取得的戰果。竇納樂理所當然地認為黃種人根本無法在與白種人戰鬥中獲勝，哪怕是他們的對手只是一些臨時糾集起來的白皮膚地痞無賴。好吧，這位公使先生顯然對今天又有一批白人雇傭兵在碼頭被大宋雇傭的當地人給干翻的事實選擇性地失明了。

那位滿清皇帝肯定還會有後手，或許聽命於那位太后的總督大人也會借戡亂的機會出兵驅逐大宋人。

到那個時候不管那位毒舌的大宋女外交官是死是活，那位躲在遼東半島自命不凡的王儲殿下就只能低聲下氣地來求我解決問題了！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竇納樂對遠東今後局勢的暢想。深夜還在辦公室外守候着的是他從英國帶來的管家，一位傳統而穩重的老僕人。顯然領事館應該是收到了一個足以讓這位職業管家情緒產生巨大波動的消息，以至於他都忽略了敲主人房門時應該遵循的禮節，竇納樂心想。

「公使閣下，大宋人那艘舷號為BB63的戰列艦已經到達天津港的外海了！」管家的確給竇納樂帶來了一個和大宋人密切相關的消息，但顯然這個消息並不是這位熬了大半夜的公使先生所期盼的。

「大宋人不是和我們有一個不會向天津派遣艦隊的協議嗎？」看到大宋人表達了用蠻力來解決問題的態度之後，竇納樂又開始想起要和人家講文明了。

之前大宋人和英國達成的關於不會使用艦隊對大沽炮台以及天津開展軍事行動的口頭協議是上一任大英帝國駐清公使歐格納爵士努力的結果，不到情非得已的情況，竇納樂是不願意提及任何能彰顯前任功績的事物的。

「公使閣下，那些得到大宋人軍艦已經抵達消息的貿易商人都在樓下聚著，他們請求和您進行會面。」對於竇納樂的提問管家也無法提供答案，只能又丟出一個棘手的問題來搪塞了。

根據坊間流傳著的那些有關這艘大宋戰列艦在馬關的傳說，這艘戰列艦是有憑一己之力封堵這個華夏北方最大碼頭的能力的，只要大宋人願意現在馬上就能實現沒有一艘大型船只能進出天津港的局面。

那些原本飄在天津港外海的各國客貨輪船，由於沒有雷達和夜視設備，很多都沒有獲知大宋人的戰列艦已經開過的消息。

但是那些在白天看到過BB63的輪船紛紛放下小艇給自己在天津的貨主、僱主傳遞大宋人極有可能封鎖天津港的消息。

聚在領事館大廳里的那些貿易商人竇納樂倒是可以打發走的，但是這些人身後的利益既得者可不就沒那麼好忽悠了。

「公使先生，假如碼頭這種停擺狀態一直持續的話，我們的損失將無法估量。」一位被推舉出來的洋行襄理對竇納樂說道。

這個人很隱晦地使用了停擺狀態一直持續來表達目前天津港幾乎等同於被大宋人封鎖的境況，者也算是給在場的大英帝國公民留足了面子了。自從上次夥同法國人燒了滿清皇帝的皇家園林之後，他們在這個國度的海岸線獲得的航行權力，大得幾乎可以用橫衝直撞來形容。

英國人已經在在這片海域很久沒體會過要看人臉色行事的尬尷了，很顯然現任的駐清公使根本沒有上一任那麼靠譜，至少歐格納在位的時候商人並不需要把大宋人十六寸艦炮什麼時候會開火計入到商品成本當中。

「先生們，我正在召集使館武官和海軍部的部分軍官就此事進行緊急磋商。請相信我，妥善處置的方法很快就會出台的。」竇納樂對擠在大廳里的貿易商人說道。

商人們理解中的妥善處置方法是適當向大宋人示弱，就算不能讓睚眥必報的大宋人馬上解除對天津港的封鎖，但是哪怕是讓掛着米字旗的英國商船獲得通行許可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很可惜，貿易商人考量問題的出發點顯然和這位標榜自己與親宋的歐格納爵士不一樣的駐清公使相距甚遠。

在得到英國海軍部軍官對已經發電催促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北上的肯定答覆之後，竇納樂更加傾向於繼續給大宋人施壓這個選項。

部分對BB63炮擊馬關事件持有懷疑態度的海軍軍官叫囂著，只要集合各國停在天津用於巡邏緝盜小炮艦就能逼走大宋人的「紙老虎」戰列艦。

這艘鷹醬二戰期間的巔峰戰列艦的各項數據對於這個時代的海軍人來說，真的是太過於玄幻了！

僅就發動機這一項來說，就讓大宋人戰列艦裝甲淡薄如紙這一說法獲得了大量白人海軍軍官以及工程師的認可。

儘管有證據表明大宋人的船用發動機是使用發熱效率更高的石油來作為燃料的，但是這個時空的技術人員根本就無法想像燃氣輪機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依然按大宋人使用了效率更高的燃料和蒸汽機這個設想來估算BB63的動力系統。

哪怕白人們自己認為已經是以大宋人掌握著所有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科技技術的前提來對BB63進行評估了，得到的結論依然是哪怕BB63甲板下都堆滿了蒸汽機，依然無法把它龐大的身軀提升到他們所看到的那種航速。

所以大宋人能做的只有儘可能的削弱船身裝甲來減重，甚至它那些看起來有近十六寸的主炮，都極有可能是套著外套的小炮管！

就與會的這些「專業人士」有理有據的發言，竇納樂有理由相信大宋人在馬關狠狠地訛了各國一把。當然了，作為一位比歐格納更加精明的外交官，他是不可能再一次上大宋人的當的！

「公使閣下，大宋人一直不讓外國船隻靠近他們的所謂戰列艦，肯定和薄弱的裝甲以及造假的主炮有關！只要帝國遠東艦隊進入到黃海海域，威海衛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一個使館的武官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的，只要我們集合足夠多的小型軍艦，馬上就能把它從港口外海逼走。」這位的發言比剛才那位武官更激進。

約翰牛正在會議桌上盤算著到底要拉哪幾家在天津港附近泊有小炮艦列強入伙的時候，和大宋人關係密切的德國人已經前往碼頭尋求獲取出港特別許可的可能性了。

至於表明上和大宋帝國處於交戰的北極熊，因為不想過早的暴露兩家私底下已經達成秘密協議的情況，倒是去沒給黃小蕾添麻煩。不過那些上邊有人的俄國貿易商人都得到了呆在天津不要亂動的暗示。

至於鷹醬，這會正眼巴巴地等著大宋人同意一起打劫西班牙人的計劃呢。什麼？你說要集合小炮艇給大宋人施壓！不好意思，我們的船都上船塢洗藤壺去了，您也知道西班牙人都炸了我們的戰列艦了，我們得提前準備準備不是？

竇納樂天一亮馬上就上竄下跳去搞串聯了，企圖說服足儘可能多的小炮艦加入到對BB63進行武裝示威的行列中來，但最後只有在干涉還遼中吃了虧的法國人，以及幾乎永遠站不對隊伍的意大利人響應了他的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