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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自動隨機防盜章,72小時自動解除。「如果介意呢?」她問。

徐壽道:「那就稱一聲道兄吧,這稱呼到哪裏都不出錯。」

「知道了。」楊五點頭。

徐壽探頭:「到了。」

楊五轉頭。

小船前面是一座山峰,峰上不見洞府,倒是有大片的房舍樓閣院落。就這一會兒工夫,就有許多人飛離,又有許多人像他們一樣剛剛飛至。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端的是繁忙。

「這是象忘峰,宗門十三司基本都在這裏了。管着宗門上上下下的吃喝拉撒。」徐壽笑道。

小船停在一處寬闊之地,徐壽把船收起,帶着楊五進了一處院落。楊五看了眼牌匾,匾上有三個字,與她母語中的古文字很相像。她眯起眼,猜出了其中一個字是「籍」。

「這裏便是籍簿司。」徐壽道。

相比外面人來人往的情景,籍簿司算是相當清凈了。這裏掌管宗門上下人口登記,除去定期的新進弟子,還包括妻妾爐鼎靈寵。即便是這樣,今年的新進弟子早登記過了,現在便清閑得狠了。進了正堂,桌椅倒是齊整,卻空無一人。

「李師兄!李師兄!……」徐壽一連喊了幾聲,才有個乾瘦的老頭從後堂轉出來,打着哈欠。「還想着眯一會呢,怎地今天過來了?」

「青天白日的你睡什麼覺。」徐壽笑啐他,「這是我們煉陽峰新來的楊姬,你快給她登記。」

「煉陽峰?」老頭詫異道,「沖昕道君?」

徐壽「咳」了一聲,道:「是。別那麼多廢話了,快些登錄了,我們還趕着去吃午食呢。」

「行行行,這就登。玉牌拿來……」

徐壽就自腰間摘下一枚玉牌遞過去。

老頭攤開一本簿籍:「姓名?」

「楊五。」

「骨齡?」

「……十六。」

老頭記錄了登錄日期,拿着那枚玉牌進了裏間。徐壽和楊五在外面等了片刻,老頭拿着一個亮閃閃金燦燦的金質銘牌過來,對楊五道:「手伸出來。」

楊五依言伸出手掌。細利的微風掠過指間,一顆鮮紅的血珠便從微小的傷口中擠了出來。老頭把那滴血抹在金牌上,瞬間被吸收不見了。「喏。」他將金牌遞給楊五,「好了。身份銘牌可自由出入護山大陣,要隨身攜帶,宗門各處,許多地方都要用到。」

聽起來就類似身份證。楊五接過來看了眼,「煉陽·眷·楊五」。隨手像徐壽一樣掛在自己的腰帶上。不同的是,徐壽那個是烏色的木頭,看起來沉黯不起眼。她這個卻是鑲金嵌銀,亮閃閃金燦燦的。

老頭把煉陽峰的玉牌還給徐壽,猶自跟他念叨:「不是我說,道君這也太早了,金丹元陽多麼寶貴,不留給道侶,卻……」

徐壽忙打斷他,擺手笑道:「道君的事豈是你我能議論的,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還趕時間。」說罷,引著楊五趕緊走了,生怕老頭再說出什麼不適宜的話來。

老頭跟他熟稔,不以為忤,打着哈欠,趿著鞋子,又回後堂睡覺了。

徐壽帶着楊五齣了籍簿司,就去了隔壁院子,隔壁就是勤務司。「日常用品都歸這裏管。」徐壽跟她說。

跟隔壁籍簿司的冷清相比,勤務司要熱鬧的多了,院子裏左右兩排廂房全是科室,不僅間間有人,門外還都各有兩三人在排隊等候。徐壽領着楊五找了個只有一人在排的隊,等了約一刻鐘,便輪到他們進了科室。排隊時徐壽便問楊五:「除了先時說的那些,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楊五一時想不出來更多,只見到徐壽的衣衫,忽然想起:「你這樣方便的衣服,可以的話,來兩套。別的一時還想不到。」

「既然這樣,旁的用品,我先替你做主可好?若有缺的,隨時再來補上即可。」

「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

於是進了隔間,楊五就頭暈腦脹的聽徐壽熟門熟路的報出了一串的名稱:

「白羽褥兩套,蠶絲夏被兩套,雲綾枕兩個,菱紗細羅帳一頂。」

「膚脂,頭油,綿皂,洗面葯,洗髮膏,牙具,牙粉……都要一個月的量,給的足些,姑娘家這些用的多。」

「女子短打來四套。」

「茶具要粉彩、青瓷各一套。新烘的靈茶來四兩。」

「黑窯小爐一個。」

「水晶鏡一面。」

「孔雀藍釉麒麟紋香爐,茄皮紫釉獅耳爐。」

「蘅蕪香二兩,袖裹香二兩,千和香二兩。」

「螺鈿四季花卉屏一架。」

「浴盆、馬桶,面盆要兩個,不不,三個,不,四個。」

「手巾四條,面巾四條,洗浴巾四條。要甲等的,雲棉軟織的那種。」

「雲棉兩匹,素綾兩匹。」

……

……

「乾坤袋一個。嗯……沒了,就這些。」

那負責登記的執役一直埋頭刷刷刷的記錄,聽到最後,瞪眼道:「前面都要好的,怎地最後只要乾坤袋?」

徐壽無奈:「她是凡人。」

「哦哦……」執役恍然,往楊五腰間的金牌上瞄了一眼。

落完最後一筆,問:「繳現?」

徐壽解下玉牌遞過去:「掛煉陽峰的帳。」說到「帳」,忽然想起,追加道:「下品靈石要兩塊。」

收回玉牌,拿了號牌,徐壽跟楊五道:「前面這麼多人,必要等許久,我們先去用飯。」便又帶她坐上小船,先離開了象忘峰。

「合適嗎?」楊五問。

「什麼?」

「很多東西呢。」而且聽那執役的意思,都是好的。

徐壽笑,解釋道:「勤務司的物品,都是供給弟子的。就算是甲等,也不算什麼。這裏不會有真正的好東西的。不過是些日常用具罷了,在俗世,或許還值些錢,在這裏,還不值周師兄給你的一顆中品回春丹。回頭我報賬給道君,你信不通道君看都不看一眼。」

「你要明白,在這裏,真正昂貴的是那些與修鍊有關的東西。」他說。

楊五點頭,又問:「乾坤袋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儲物用的。乾坤袋,外門弟子入門時便會配發,那個是品級最低的儲物袋了。」徐壽無奈,「這個沒辦法,其他的儲物法器,都要神識印記,你是凡人,用不了。只有這個可以滴血認主。」

說話間,小船便駛到了飯堂所在的金虹峰。徐壽沒有馬上帶着楊五去用飯,而是到飯堂一側的科房裏,找到管理飯堂的執事,把煉陽峰的玉牌遞了過去:「煉陽峰從今日起加一個人。」

很快就辦好了登記,帶着楊五去了飯堂,打了飯菜,與她找了個人少的桌子。這會正是飯點兒,吃飯的人頗多。楊五注意到,來吃飯的人都跟徐壽一樣一身短打。像在校場里看到的周師兄那樣的長衫,一個也無。

「沒錯,都是外門弟子。」徐壽解釋,「築基才能進入內門,築了基便可以辟穀了,所以正經吃飯的,就只有外門弟子。所以……飯菜也就這樣了,你別嫌棄。」

怪不得徐壽一直說讓她別嫌棄,飯堂的飯菜味道實在一般。但楊五前世過着食不厭精的生活,卻能品得出食材都極好的,只是被糟糕的廚藝糟蹋了。吃下去,唇舌雖品嘗不到美味,腸胃間卻很舒服。

「可能因為靈氣的緣故?」徐壽聽了她的話,想了想道,「宗門這裏靈氣濃郁,不管五穀還是肉獸,都不是外面的食物能比的。確實,我上次回家,吃家裏的東西,明明美味,吃下肚卻總覺得感覺不對。」

楊五的筷子頓了頓。「還能回家?」她詫異道。

「嗯,回過兩次。」徐壽道。

楊五想了想,道:「我見過一次仙門新收弟子,給了孩子父母一些金銀,說斬斷塵緣,便把孩子帶走了。聽說,從來也沒有孩子回來過。」

「是小地方吧?」徐壽皺眉道,「荒謬,斬斷塵緣,也不是這樣斷法。咱們長天宗,若出身凡人之家,都要待父母離世之後再斬斷塵緣。若是知道父母即將離世,還會讓弟子趕回去侍奉床前,全了最後一段人倫,如此塵緣方能斬斷。若是出身修道世家,族人多是修鍊之人,也根本無所謂塵緣了。你遇到的,必是偏遠地方的小門小派,自己尚理不清何為塵緣,還要誤人子弟,誤人子弟啊。是什麼門派?」

「原來如此。的確是偏僻鄉野,倒不知是什麼門派。」楊五點頭。

兩人用完飯,回到象忘峰。象忘峰勤務司的院子裏,依然人來人往,匆匆忙忙。徐壽拿着號牌,跟着一個執役,把他們的東西清點清楚,交割完畢。

「楊姬,還需你一滴血。」徐壽拿着一個不起眼的灰色荷包說。

楊五便知道,這便是那乾坤袋了。待滴血認主之後,她立刻就察覺到自己的意識和那小袋子之間建立了聯繫。

徐壽還耐心的教她:「你先感受一下,有一種很奇妙的聯繫,不用急,第一次可能有點難,你感受一下裏面的空間……呃!」

徐壽眨巴眨巴眼,看着楊五麻利的把那些東西都收到她的乾坤袋裏。楊五收到最後,還剩下幾個盆。她無奈的看着徐壽:「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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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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