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水下密道
顧不上看着我對空氣說話，不由得愣住了：「兄弟，你怎麼回事兒？你跟誰說話呢？」
我站了半天也沒見附近有什麼動靜，才說道：「顧不上、步詩文，你們兩個先別哭，有些事情咱們還沒弄清楚，等到查明了原因，你們再大呼小叫也不晚。」
顧不上哭了一場之後，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不少：「兄弟，你說。」
我看向顧不上道：「顧不上，你不覺得你家老頭老太太是在故意攆你走嗎？」
「啥？」顧不上的眼睛頓時一亮，「對！對！我爸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回也不知道抽……也不知道怎麼了。還有，老頭子以前總是跟我說，我的婚事自己做主，這回怎麼還非要我聯姻了？」
我沉聲道：「我懷疑，顧家已經被人控制了，你家老爺子沒法明說，只能藉著一個引子把你逼走。還有……」
我繼續說道：「就算顧家長老會內定了顧千豪作為家主繼承人，表面功夫也得做好，至少也得象徵性地給其他人一個機會。你們覺得顧千豪真能達到眾望所歸的程度？」
顧不上狠狠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先去聯繫其他兄弟。」
「等一會兒！」我擺手道，「還有一點你們好像也沒注意到。你和步詩文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怎麼會在關鍵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犯下那麼多低級錯誤？」
顧不上道：「誰說不是？我都不知道當時怎麼就會摔了你的毒藥。兄弟，你說是誰控制了顧家？會不會是顧千豪那孫子？」
「我暫時還確定不了。」我沉聲道，「但是，你摔了屠城屍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既然有人想要控制顧家，就會全力出手清除屍瘴，說不定，我們還能看出什麼線索。」
顧不上說道：「兄弟，那我妹妹呢？她是不是也被控制了？」
「這個……我想應該是吧！」我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因為我實在是看不出顧盼身上有什麼疑點，甚至連殺意都極為逼真，這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東西。
顧不上高興道：「我就說嘛！我就說嘛！我一小抱大的妹子怎麼可能反過頭來害我！」
我忍不住岔開了話題道：「顧不上，咱們跳下來的這座懸崖怎麼沒設防？」
我雖然沒轉遍整個顧家，但是從我走過的地方看，顧家外圍固若金湯，完全可以稱為一座軍堡，怎麼會出現一段沒有設防的城牆？
顧不上說道：「那是老黃曆了，顧家像這樣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前顧家確實是銅牆鐵壁，後來飛機大炮都有了，誰還在乎一段城牆，缺了口子也沒有人修，有些地方乾脆種上兩棵樹對付一下就完活兒了。」
顧不上指著頭頂上道：「小時候，我爸打我，我就往外跑，跑到這地方就往下跳。那時候，下面有好幾棵樹，正好能接住我，我跳下來之後躲上幾天就沒事兒了。」
「不對！」我搖頭道，「這座山崖明明就是一個逃生的出口，它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顧不上不以為然的道：「兄弟，你想多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懸崖。這附近里裏外外我都轉了好幾百圈了，哪兒有塊石頭我都知道，不可能存在什麼出口。」
我轉頭看向水潭：「水底下你去過嗎？」
顧不上馬上回答道：「去過啊！什麼都沒有。」
我沉聲道：「帶我下去看看。步詩文，你也一起下去。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個必須形影不離。」
「那就看看！」顧不上縱身一躍跳進了水潭，我和步詩文一前一後跟着下水不久，顧不上就拉着步詩文的手，帶着我們在水潭裏轉起了圈來。
水潭四周果然沒有任何異樣，乍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深潭。顧不上對我擺了擺手勢，意思是：步詩文已經憋不住氣了，讓我趕快上去。
我伸手指了指涌動出水的泉眼，意思是：進去看看。
顧不上回過頭去摟住步詩文，嘴對嘴地給她渡了一口真氣，才帶着我往出水口的方向遊了過去。泉眼上的水流不算太急，以我和顧不上的功力輕易就能突破進去。我們三個人向泉眼當中突破數米之後，水道開始變得越來越寬，水流的速度也漸漸緩慢了下去。
我這時才確定，泉眼背後就是一座葫蘆形的山洞。葫蘆口的位置極為狹小，葫蘆肚子裏卻藏着很大的空間，這才造成了泉眼湍急的假象。
等我們游出三四百米之後，就已經從水裏站了起來，蹚著過膝深的水走上水道兩邊的岩石。顧不上忍不住道：「我的天，這潭子後面還真藏了東西。」
我從背包里拿出手電筒往四下照了照：「那邊有個山洞，後面好像有樓梯。咱們過去看看。」
我一路摸索著走了差不多幾百米之後，山洞裏的樓梯也分成了三叉，分別通往三個不同的方向。顧不上低聲道：「兄弟，你說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小聲說道：「我估計應該是顧家的逃生通道。顧家人太多，不可能從一條通道出來，上面應該設計了三個出口。還有就是那段斷崖，應該不是一開始就有缺口吧？」
顧不上點頭道：「對！那缺口是有一年下雨沖塌的。」
「那就對了！既然有逃生出口，再設計斷崖就是多此一舉，甚至還容易暴露密道的位置。不過，現在看來，這座斷崖說不定還有掩人耳目的作用。誰也不會想到，顧家會把逃生出口擺在這麼明晃晃的位置上。」
我轉頭向顧不上問道：「那三條通道大致應該在什麼位置上？」
顧不上道：「左邊這條應該通往家主卧室的位置，那邊兩條我也說不太清。」
「那就先走這條。」我順着左手邊的暗道走上去不久，前面就已經沒有路了，擋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座假牆。我把耳朵貼在牆上時，卻聽見一陣低聲抽泣。
湊過來的顧不上用內力傳音道：「是我媽的動靜。」
我向他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之後，卻聽見顧母抽泣道：「小胖現在肯定恨我，我們以前虧欠了他那麼多，現在連他的媳婦兒都不認。盼兒更過分，還帶步詩文那丫頭去了綠園。小胖他……」
顧勁峰嘆息道：「這也是逼不得已啊！不把顧不上送走，難道讓他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兒死嗎？」
顧母道：「小胖那孩子一向憨厚，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到我們的用心。算了，想不到就想不到吧，總比留在顧家丟了性命強。」
顧勁峰猶豫道：「顧不上心地憨厚，可他身邊的展卿卻不是等閑之輩，如果讓他看出端倪，我怕顧不上還會回來。」
顧母驚聲道：「你不是說展卿在懸鏡司混得並不如意嗎？」
顧勁峰道：「從顧不上跟展卿結交開始，我就在秘密調查展卿。除了這次任務之外，他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絕不是運氣那麼簡單。」
「他沒能在懸鏡司嶄露頭角，不是他的能力不夠，而是他沒有靠山，放不開手腳。他一旦做事無所顧忌，只怕不用幾年的工夫就能名震術道。」
顧勁峰繼續道：「就像顧千豪，沒了顧家的支持，他能混得風生水起嗎？」
「前幾次的任務如果不是顧家給他擺平了麻煩，他最少也得落下一個懸鏡司掃地出門的下場。」
顧母埋怨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都不着急一下小胖和盼兒？」
顧勁峰道：「顧不上那邊我倒是不用着急。盼兒的計劃也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顧母說話時又帶起了哭腔：「盼兒就算有計劃吧，也不能放箭射小胖啊！萬一傷著了小胖可怎麼辦？盼兒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爭強好勝得都要走火入魔了，顧家年輕一輩誰沒在她手裏吃過虧啊？」
顧勁峰道：「吃虧總比丟命強！盼兒有她的計劃，你不用着急。還有，你要哭就趁著沒人看見趕緊哭，一會兒出去，千萬把眼淚擦乾淨，別讓人看出來不對。要是被那東西看出你心裏還掛着顧不上，說不定還得把顧不上弄回來！」
顧母趕緊道：「我不哭了……」
我正想聽聽他們還要說什麼，身邊卻傳來「咯嘣」一聲輕響——顧不上把拳頭給握出了聲響，我趕緊伸手一按對方肩膀，示意他不要衝動。
顧不上深吸了兩口氣才算是冷靜了下來，這時，外面也響起了一記脆亮的鐘聲。顧勁峰道：「趕緊擦乾眼淚，起來吧，又開始了！」
顧母「嗯」了一聲之後，隨着顧勁峰一起走了出去。
顧不上傳音道：「兄弟，怎麼辦？」
我回答道：「咱們不能從這裏出去，換下一個密道入口。」
顧不上點頭之間，帶着我們飛快地往中間那個密道跑了過去。這一回，我們還沒走出多久，密道深處就傳來一股腐敗的氣味，我們三個越往前去，這股味道也就越濃，等我們快要走到盡頭時，我已經被濃郁的腐氣嗆出了眼淚。顧不上捏著鼻子說道：「咱們八成是進顧家墓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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