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九章 聽雨樓
「公孫秋那臭小子，這次要倒大霉了。」
「孔教習，那可是咱們書院，老生都畏懼的存在，人稱四大惡人，公孫秋這次完了。」
「公孫秋如此刺頭，他要能加入書院，我特么不信了！」
「等著瞧吧，孔教習馬上，就會教教公孫秋，什麼是做人的道理。」
眼前葉秋踹門而入，那些圍觀的老生，議論紛紛，無不冷笑。
「找死！」西門大少，冷眼看戲。
就連洛城天驕江勃，也是摺扇微搖，準備看葉秋的笑話。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葉秋和甄俊二人，並肩向前，一步一步。
一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學生依舊呆若木雞，陷入了茫然之中。
「孔教習，您……」一個老生，試探問道。
「慎言！」孔教習，一聲喝斥。
無人能看到的是，孔教習看似平靜，實則內心震怖。
因為！
孔教習在不經意之間，看到了甄俊腰間，掛着的一塊令牌。
又或者說，是甄俊有意無意之間，故意讓孔教習，看到了那塊令牌。
也正是這塊令牌的存在，讓孔教習額頭冒汗，幾乎無法站立。
「甄俊姓甄，她也姓甄，難道甄俊是她的人？」
嘶！
當想到這裏之時，孔教習，倒吸冷氣：「也罷，這一次，就給她一個面子。」
「老夫惹不起甄俊，但我就不相信，老夫惹不起你公孫秋！」
咔擦！
拳頭緊握，在孔教習的眼中，迸發出滔天厲芒。
……
儒城，城北書院。
曲徑通幽的林蔭小道上，葉秋負手向前，一步一步。
甄俊摺扇微搖，說不出的瀟灑，平添了幾分美麗。
美麗？
沒錯！
就是美麗！
其實，葉秋早已看出，甄俊漂亮的不像話，可能是女扮男裝。
但葉秋，不在乎！
畢竟！
葉秋來城北書院，只是了為考取稷下學宮，提前進行預熱罷了。
至於其他，葉秋，毫無興趣。
但涼風雖無心，秋月豈能無邊？
短暫的沉默之後，甄俊摺扇一搖，打破了沉默：「公孫兄，難到你就不好奇，為何孔教習剛才，沒有喝斥我們？」
「他若敢喝斥我，乃是自取其辱。」葉秋，淡淡說道。
「原來公孫兄，你也是，個性中人。」
甄俊點點頭，目帶笑容：「公孫兄，那你可得小心，接下來的——聽雨樓。」
「聽雨樓，聽名可知，乃是聽雨之意。」葉秋，淡淡說道。
雖說，葉秋兩千年前，曾經到過儒界。
但並不是儒界，所有的地方，葉秋都去過。
而且！
葉秋對儒界的記憶，早就封印，刻意的淡忘。
現如今！
故地重遊，葉秋並不是，所有的記憶，都能清晰記住。
所以！
對於城北書院，葉秋的記憶，有一些模糊。
但，無所謂！
葉秋並不覺得，這所謂的考核，他無法通過。
堂堂泰山天下第一人，青蓮劍子李罡的師父，豈能是易於之輩？
……
「先秦三大顯學——墨家、儒家，以及——楊朱學派！」
啪！
摺扇微搖，甄俊，解釋說道：
「而這座聽雨樓，它的前身，就是楊朱學派，論道江湖之地！」
楊朱學派？
聞言，葉秋，頓時皺眉：「楊朱學派的經典，自秦皇焚書坑儒，便已經不復存在。」
「先秦之後，天下只知墨家、道家。」
「到漢武帝時，廢黜百家，墨家消亡，天下的顯學，以儒家為尊，再無百家。」
「莫非，這城北書院之中，還存在的有，諸子百家的經典？」
聲音落下，甄俊，點點頭：「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焚書坑儒之後，百家雖然一蹶不振，也至漢武帝而亡。」
「但我儒界之中，雖以『儒』為尊，卻也存有百家經典。」
這話一出，葉秋，點點頭；「如此看來，當代劍聖，也算是心胸遼闊之人。」
「公孫兄，你此言差矣。」甄俊，目帶不屑：「我想，是我解釋的不清楚，讓你產生了誤解。」
「願聞其詳。」葉秋，點點頭。
「以聽雨樓為例，內藏先秦之時，楊朱血脈的經典。」
啪！
摺扇一搖，甄俊，冷冷說道：「我輩學子，要考城北書院，先得過聽雨樓這一關。」
「比如，若是你在聽雨樓之中，讀楊朱學派的書，而產生共鳴。」
「那麼，視輕重程度，輕則驅逐出書院，重則遣送官府。」
「若你是楊朱學派的支持者，則無需理由，滿門抄斬！」
聲音落下，葉秋，頓時皺眉：「如此說來，劍聖收藏百家經典，也是為了——獨尊儒術？」
「不錯。」甄俊，目帶冷笑：「先秦百家爭鳴，造就了思想的盛世。」
「可那劍聖倒好，卻禁錮思想，讓我等學子，只能修習儒術。」
「現如今，在儒界之中，若敢妄議百家者，一旦被人舉報，直接就會入獄。」
「但這天地悠悠，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所以，在儒界之中，修習百家的人，還是有很多人。」
這話一出，葉秋，微微感慨：「如此說來，如今的儒界，恐怕戰亂不斷。」
「公孫兄，你久居深山，卻能一語中的，甄俊佩服。」甄俊，一聲讚歎。
「既然這儒界，存在百家餘孽，他們為了祖師的榮耀，肯定會戰鬥。」
葉秋，目帶冷冷：「如此看來，這稷下劍聖，可惡！」
「豈止是可惡？」甄俊，目帶不屑：「儒，乃是孔聖所創，海納百川。」
「可那劍聖倒好，讓我儒界之儒，都是他一家之儒！」
竟有此事？
一聽這話，葉秋心中的怒火，頓時到了一個極致。
孔聖所留的儒術，包容性很強。
但在後世，很多大儒，都會自成一家，並廣收弟子。
比如，聖人朱熹的儒，乃是理學之儒，和孔子的儒，並不是一回事。
很明顯！
稷下劍聖，身為儒界之主，用自己的權威，重新解釋了儒。
而這種曲解的儒，並強加給讀書人。
試問，甄俊這等天驕，豈能服氣？
……
「公孫兄，慎言。」
甄俊，壓低聲音：「聽雨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