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終極1戰
「轟轟轟轟轟！……」
虛空中激戰亂成一團，夜驚羽皺起眉頭，那些似是召喚又似分身的古怪人物，每一個實力都異常強悍，均是遠超境界應有的強大，並且更令人吃驚的是每一位戰鬥意志都強韌得可怕，簡直是為戰而生為戰而死。
即便這些古怪人物的實力還未達到神境，但每個都悍不畏死，而且一旦遭到創傷或者陷入絕境，反而更加激發戰鬥意志，發揮出更加強大力量，簡直都像是擁有絕境爆發特質的天命驕子一般。儘管他的七道分身實力都達到了神境，但在戰鬥中不僅沒有重創幾個敵人，反而被那些強大古怪人物逐漸適應了戰鬥強度，慢慢分割為幾處戰團，將他的分身漸漸壓制。
「可惡！」
夜驚羽一聲怒哼，身上毀滅規則之力爆發正待加入混戰，但卻被林雲曦死死攔住，對他露出一張異常可惡的笑臉：「哎，兵對兵將對將，現在沒有那些分身干擾，你我正好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夜驚羽冷笑一聲，自從佔據這處空間節點之後，數百年修鍊間他已經將毀滅規則之力勾連萬界，隨時抽取萬界源力補充自身，在這裏幾乎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並且他實力已經達到了這方世界極限，怎麼可能還有人擊敗他！
彷彿已經料到他的想法，林雲曦露齒粲然一笑：「每個魔王的最終宿命，都是被正義勇士以一場近乎不可能的奇迹戰鬥擊敗，你這個曙山魔主當然也不例外！」
「不會發生的事情才叫做奇迹，更多勇士都是死在魔王手中！」
夜驚羽臉上神色輕蔑，心中卻沉靜無波，周圍毀滅規則之力已經暗暗匯聚成威力遠超之前的可怕漩渦。
通過剛才戰鬥，夜驚羽已經察覺林雲曦的嚴重威脅，對方走的是與他將一種規則之力掌控到極致再升華突破截然不同的道路，選擇了儘可能多掌控規則之力再融為一體突破提升。兩種修鍊途徑無謂高低，最終殊途同歸，都是為了突破世界極限達到徹底超脫的未知層次。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激發他的力量不斷攀升到更強程度，達到獨自一人修鍊絕無可能達到的高度，為最終徹底突破極限奠定基礎！
至於林雲曦，這是一個極好的對手，但就目前而言，夜驚羽覺得他處於絕對優勢。
首先，佔據萬界空間節點，力量可以無限恢復接近不死不滅，這為地利。其次，融萬界毀滅規則之力於一體，夜驚羽本質上已經達到了這方世界的極限，比林雲曦修為要更加精深一層，這是人和。最後，已經修鍊積蓄無數年，在毀滅規則之力徹底融匯達到極限的時刻，正迎來可堪一戰的對手，難道這不是天意？這就是天時！
天時！地利！人和！
現在全部是他佔優，這樣林雲曦還能勝他？林雲曦還想戰勝他？！
絕對不可能！
感覺到毀滅規則之力已經涌動提升到極限，夜驚羽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笑容，就讓接下來一擊，徹底結束這一切吧！
他必將迎來最終升華超脫！
原本一直淡漠殘缺的心境，在這期待已久的一刻也忍不住沸騰起來。夜驚羽緩緩握拳，身後匯聚到極點的毀滅規則之力形成一道通天徹地的巨大黑色身影，模糊面目也逐漸變得與夜驚羽相似，身上氣息直讓萬界世界生靈顫抖戰慄！
無數世界中的生靈都抬頭仰望虛空，他們茫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着天空中似乎隱隱有一道道黑色龐然巨鏈劃過，心中都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感升起，
身體不由自主戰慄俯倒，像是面對天地毀滅而無能為力的渺小螻蟻。
虛空中，隨着黑色毀滅規則之力巨人徹底匯聚形成，空間節點連接着的無數世界中天地震顫，山川崩裂，大地上浮現一道又一道深不見底溝壑，彷彿迎來了世界末日一般。
虛空中被林雲曦妙筆創生出來人物，見狀都意識到已經到了最終決戰時刻，各個都同時捨棄對手，奮不顧身撲向夜驚羽，但是當觸及到夜驚羽身周旋繞的可怕無比毀滅規則之力，一個個都身軀飛速變淡，在勉強前行與攻擊中化為一蓬蓬純粹能量消散！
隨着夜驚羽身後黑色規則之力巨人緩緩抬拳，周圍虛空中無數金色規制之力鎖鏈浮現，但隨即又一道一道脆弱崩斷！
夜驚羽的七道神境分身也紛紛化為最純粹的力量投入他的體內，讓他的氣息更加升騰暴漲！
感受着這方世界一直限制他的規則之力已經變得搖搖欲墜，夜驚羽黑髮飛舞如同魔神，得意囂狂看向林雲曦：「死在如此超越極限一擊之下，你也足以自豪！」
徹底擊敗林雲曦的一刻，就是他突破這方世界極限，徹底升華超脫的時刻！
……
此刻，虛空之外。
三綹黑髯中年人模樣的「十方俱滅」，像是一株碧綠小樹的「萬古長青」，以及身穿古袍高冠的「寰宇無極」，還有一位如同模糊幽影模樣的「太虛無妄」四人正關注戰場中情形。
一身古袍高冠的寰宇無極首先忍不住開口：「我們就在這裏觀望，不出手嗎？」
黑袍負劍的十方俱滅一聲長嘆：「我們出手最多干擾夜驚羽突破，但他若一旦決心魚死網破，即便我們聯手也無法阻止他毀滅這方世界！阻止他突破也變得毫無意義……」
太虛無妄模糊幽影模樣讓人難以看清面容，但神識波動中充滿無奈喟嘆：「夜驚羽不同於我們必須依附這方世界才擁有如此力量，他只為超脫而來，而世界存在是我們力量之基，最初夜驚羽便擁有破滅世界的力量，註定了我們難以阻止他……」
寰宇無極重重一揮袖：「世界若是破滅，我等縱然不會立刻湮滅，實力也會逐漸衰落再無恢復之日，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夜驚羽突破，然後乞望他突然大發善心不會隨手毀滅這方世界嗎？」
碧綠小樹苗模樣的萬古長青搖動起來，一股柔和淺淡神識傳出：「我們依附這方世界存在，世界越強我們越強，我們隕落也會導致世界衰落規則缺損，這便註定了我們始終無法與夜驚羽以死相搏……但那個小姑娘林雲曦可不一樣，她也有機會超脫這方世界，做到真正擊敗夜驚羽，現在她就是我們最終的希望！」
四位亘古存在的神識再次投向虛空。
……
林雲曦只感覺身體像是浮現一層雞皮疙瘩一樣顫抖顫慄，但這只是錯覺，已經達到神境的軀體毫無異樣，不過她神識卻在震顫中湧現一種異常亢奮，這是一種混雜了恐懼、興奮、不屈、戰意，甚至還有幾分歇斯底里之後形成的異樣感覺，因為面對夜驚羽此刻的攻擊，她真的有可能隕落！
那是一種連各種逃生保命手段，甚至連分身，更別說復生丹之類，都完全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的徹徹底底隕落！
林雲曦覺得她不會有潛質吧，面對如此生死危機關頭心中反而有亢奮快-感升起……哎，看來是平時四處浪多了，果然平靜日子就不適合她這種註定要拯救世界拯救蒼生的風華絕代美少女！
「一決勝負吧！」
腳下金色密集紋路飛速擴散，一瞬間已經覆蓋整片虛空，形成不見邊際的巨大繁複法陣，萬千道規則之力鎖鏈在其中穿梭浮現，數不清繁複金色符文如同煙花升落，林雲曦站在法陣正中央，也彷彿是站在整個世界宇宙中心，她神色穆然揚起頭，仿若至高女神，眼中各色規則之力光芒驟然爆發：「……無數個終極·終極·煉化封印陣！」
「沒用！別妄想可以阻擋我！」
夜驚羽此時身軀已經融入黑色毀滅規則之力巨人之中，他面容扭曲怒吼揮拳：「……毀滅才是一切的終結與新生！」
足以崩毀無數世界的可怕黑色巨拳襲來，與此同時，無數閃爍規則之力鎖鏈與金色繁複符文也瞬間自法陣中爆發，耀眼至極的金色光芒將一切徹底淹沒！
「轟！……」
……………………………………………………
無盡金色光芒之中，夜驚羽神色已經恢復平靜：「我佔據萬界空間節點，又通過毀滅規則之力抽取無窮無儘力量，你為何還能限制我？」
林雲曦得意挑挑秀眉：「我掌握吞噬規則之力，吞天魔功吞噬一切，對於萬界源力吸取比你更強，而且陣法以大奧煉金陣為根基，無物不煉，包括任何能量源氣，我為何不能限制你？！」
夜驚羽微微搖頭：「如果只是這樣，那還不夠，你已經掌握利用自身規則真正創造小世界的手段了吧？」
林雲曦微微遲疑一下，然後笑着開口：「原來這就是利用自身規則創造小世界的手段嗎？其實還是源於上次與你神境分身之戰，逼得我不得不用出自創的『真·周天星辰·萬物封禁·吞天湮滅陣』與『吞天噬地，無物不滅，狠起來連我自己一起煉大陣』，那時我才發現也許融入自身規則會讓陣法能有更進一步變化……其實現在用出的大陣我也只是神識中推演，沒有沒試驗過，到底效果如何我也不確定呢！」
「你居然還記得……原來那兩座陣法還真是這種不靠譜的名字！」
夜驚羽嘆氣一聲，攤攤手：「好吧，算你贏了！不過以你目前的實力勉強可以封印我，卻別妄想煉化！」
林雲曦臉上露出燦爛笑容：「能封印就好，然後慢慢磨唄，反正我還年輕，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不，你缺！」
夜驚羽臉上居然露出彷彿調皮的笑容，隱隱有幾分夜小魚樣子：「既然無法突破讓生命獲得升華，那我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一起毀滅吧！」
林雲曦頓時覺得不妙：「你要幹什麼？！」
夜驚羽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釋然笑容，身體猛然爆散，一道純粹黑色毀滅規則之力虛影一般完全無視防禦掠過林雲曦的身體！
虛空中隱約迴響着夜驚羽的最後聲音：「無視一切規則，只能以更高代價反償……這才是毀滅規則的最終真諦！」
「瑪得渾蛋！」
林雲曦臉色難看無比，但是看着夜驚羽已經徹底湮滅的位置，最後只能恨恨一咬牙：「死也要拖人下水，真是本性難移，怪不得分身夜小魚都是這種貨色呢！」
……………………………………………………
「轟！……」
耀眼金光逐漸斂去，虛空中原本存在的各種規則此刻已徹底化為虛無，這一帶變成了沒有任何規則之力存在的虛無之域。
林雲曦的身形緩緩顯露出來，十方俱滅四位等了半晌也沒有見到夜驚羽出現，這才難以置信相互對視：「難道她真的戰勝了夜驚羽？！」
林雲曦身上氣息縹緲無比，時而輕靈時而沉重，偶爾還有各種規則之力浮現，身體也變幻不定，時而真實時而虛幻，彷彿與眾人已經不存在於同一維度。
太虛無妄神識震驚波動：「她身上的氣息正在衰落！」
十方俱滅等其餘三位也都敏銳察覺到這種狀況：「看來為了戰勝夜驚羽，林雲曦本身也必然付出了極大代價！」
四位亘古存在目光微微對視，都稍有意動，但最後還是無人趁機出手。
這時一道璀璨星辰光芒如同銀河自虛空疾速垂落，落在林雲曦身旁顯出身形，正是一襲白衣俊逸如同無雙謫仙的沈星河。
此刻沈星河氣息略顯凌亂，身上還帶着激戰後規則之力的散逸餘波，他看着林雲曦關切無比：「雲曦，你怎麼樣了，夜驚羽呢？！我在虛空外圍遇到了夜驚羽的神境爪牙攔截，被拖到這時才突破趕來……」。
林雲曦無語：「……」
哥，我累死累活打完了你才出現，哪個正經男主會這樣？哎，看來你果然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呀，只不過是生命中一個難忘的花瓶……咦？現在我都打敗夜驚羽了，這麼強養個花瓶不過分吧？！……
透過星辰規則之力，曾與林雲曦雙修過的關係，沈星河感受到她體內的規則之力正在不斷衰落，頓時又驚又急變了臉色：「雲曦，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林雲曦面色發白勉強笑了一下：「毀滅規則之力……夜驚羽最後的致命反擊，至少得消湮掉我身上與他同等強度的規則之力才能逐漸消解……」
沈星河聽得面色蒼白：「消湮與夜驚羽修為相當的規則之力……」
這時虛空中又連續浮現數位神境強者氣息，有的是支持林雲曦的正義一派，有的是支持夜驚羽的邪道強者和他原本的曙山手下，另外還有一些渾水摸魚前來湊熱鬧的吃瓜強者。
這些都是強大神境人物，遠遠便感知到林雲曦說的話，頓時神識震蕩驚嘩一片！
魔威滔天的夜驚羽竟然戰敗隕落！
林雲曦也因此身受重傷，即便不隕落實力也會極大衰落！
瞬間，有支持夜驚羽的強者急速化為流光退走，有人急呼追擊，有的則不懷好意盯上了原本就有仇怨的對頭，還有些強者則意味深長將目光掃向林雲曦。
感覺到這些強者的隱晦不善目光，沈星河反而面色沉靜下來，上前摟住林雲曦的纖柔身軀，化為一道星辰光芒瞬間衝破虛空遁走！
……
在星辰灑落的光芒之中飛速跳躍穿梭，轉瞬便已到了極遠處虛空。
漫空星光下，看着完全不顧自身全力向她輸送星辰規則之力的沈星河，林雲曦神色不再像平日飛揚跳脫，難得柔和安靜下來，看着沈星河的俊逸無雙面容：「沈……星河，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感受着後方依舊遙遙輟著的幾道隱約氣息，沈星河全力催動星辰規則之力加快飛遁速度，面色變得蒼白，但神色依然堅決無比：「雲曦，我早已將你視為相伴終生的道侶，即便隕落，也只能是我在前！等下我將全部星辰規則之力輸送給你，你可以暫時恢復一部分實力，我會攔住後方來人，你隨意找個方向遁走，他們接下來未必能再追上你！……」
林雲曦目光柔弱中帶傷，看着他低聲開口：「你不怕死嗎？」
「死不可怕，我只是遺憾不能再陪着你……」
低頭看向懷裏的林雲曦，沈星河眼眸溫柔有若星辰：「雲曦，來世若能重生，我的靈魂里一定銘刻着你的樣子，如果我們再相遇，我一定會永遠陪在你身旁……」
將絕大部分星辰規則之力都輸入林雲曦體內，沈星河揮臂將她拋飛，同時鼓起體內殘餘星辰規則之力，勾連虛空中無數閃爍星辰，整個人如同綻放耀眼光芒的星辰一般猛然回頭，迎上暗中追蹤的幾位神境強者，神色決絕：「來者止步，此路不通！」
「如果不想隕落就讓開！我們要追的是林雲曦，與你無關！」
看着已經瞭然他的虛弱狀態，毫不在意冷笑逼近的幾位神境強者，沈星河咬牙渾身星芒大熾，就準備放手最後一搏，這時他的肩膀卻突然被一隻纖細柔美手掌按住，熟悉無比的星辰規則之力如同淵海一般迅猛而又柔和地輸到他體內，片刻便讓他恢復到了全盛狀態！
沈星河震驚轉過頭去，就看見林雲曦已經放開手掌，活動着白皙拳頭看着對面也驚呆了的幾位神境強者，黑色毀滅規則之力在她身上浮現，哪裏還有先前一點點的虛弱模樣，笑容燦爛又邪氣：「嘖嘖，只引出這麼幾個心懷不軌的壞傢伙呀！算了，反正也是藉機釣魚，聊勝於無吧！」
對面一位神境強者指著林雲曦難以置信驚叫起來：「你、你不是說要消湮掉與夜驚羽修為相當的規則之力才能恢復嗎？！」
林雲曦揉着拳頭毫不猶豫撲上：「是這樣沒錯……不過對於擁有吞噬規則之力的我來說，何況還是在萬界節點那種毫不缺規則與源力補充的地方，再消湮幾個夜驚羽都是小意思！」
「啊！那不可能！……」
數聲求饒與慘呼聲先後響起，片刻后燦爛星光下一切都恢復於平靜。
看着背手昂頭鼻孔朝天向他走來的林雲曦，沈星河沉默片刻，嘆氣一聲，最後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歡切笑容，伸出修長溫潤的手掌：「雲曦！」
林雲曦驕矜無比將白皙手掌搭在他的掌心，轉頭微微垂眸：「……星河！」
——大結局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