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被子外面很危險（五）
休息了一陣以後,出外採購的龍俊亨和李尚禹回來了,與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們買的一大堆東西，鄭智雍和姜丹尼爾幫忙把東西放在冰箱裏，然後大家一起煮了速凍餃子，充作午飯。
連「身經百戰」的後期這時都用一堆感嘆號以表驚訝：你們買了那麼多東西,最後午飯就吃這個？
宅男們：拜託，早飯吃得那麼晚，中午有必要吃大餐嗎？
為了自己的牙艱難地決定暫時節制一下對軟糖的愛的姜丹尼爾在飯後把自己的軟糖箱子搬下樓,大家一邊吃糖一邊聊天,一邊看節目組準備的視頻。
接到節目組暗示的李尚禹艱難地開啟話題：「我剛才搜索了一下，丹尼爾是在thinker的公司？」
剛好李尚禹之前搜NA|VER被拍到了,契機是現成的。
「是」，鄭智雍說，「我在去年十二月買的股份，因為不想推偶像組合,就把練習生都送去參加《produce101》了，所以……不是很熟」。
李尚禹龍俊亨：……他們能想到鄭智雍和姜丹尼爾沒那麼熟,沒想到鄭智雍會說得這麼直接。
不過換個思路想想,這也不奇怪,thinker就是一個坦白的人啊。
龍俊亨：「你去MMO以後就直接送人去參加《produce101》了嗎？」
對於《produce101》這個熱度非凡的節目,李尚禹年齡大、性別男且是演員，可能不是那麼了解,但龍俊亨作為idol,是不可能不知道的。《produce101》中的贏家不僅僅是最終出道的十一人和他們所屬的公司,沒有進前十一的練習生也有很多因為節目獲得了相當好的人氣，比如鄭智雍去年曾經見過、當時還處於窮途末路的NUEST和hotshot，NUEST去了四個人，最後黃旼炫入選，同時組合的官咖註冊人數急劇上升，達到了二線的水準，hotshot只去了兩個，河成雲進了最終的十一人名單，沒有進的盧太鉉和組合一起來一波回歸，說不定還要加入粉絲提出的、由沒有入選最終十一人的七個練習生組成的「justbejoyful」JBJ組合——關於這個組合的企劃，CJ和loen正在緊急地討論著，其他的練習生也在開展各種各樣的活動，趁著有人氣出道的格外多，以至於現在已經有了「101系」的說法。
粉絲們比賽時追得真情實感，比賽后自己的pick雖然沒有通過節目成功出道，回去依然能夠活動，也不失為一種寬慰。只是idol、尤其是這兩年出道的idol，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
辛苦多年對人氣的提升比不上一個選秀，誰的心情能好呢？
伴隨着對「101系」的忌憚，與之相伴的還有對電視台、乃至對CJ的危機感，特別是《produce101》結束后KBS要辦偶像重生選秀，YG聯手JTBC也要搞選秀節目，有兩種說法在各大論壇上甚囂塵上。一個是說電視台的主動權越來越大，選秀節目成為捷徑的話，中小經紀公司怕是要成為電視台的傀儡，另一個是說CJ的手越伸越長，怕是要成為娛樂圈一霸。
對於前一個說法，鄭智雍也覺得有道理，但不認為情況嚴重到了那個地步。這一季的《produce101》看起來像是「捷徑」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能有那麼高的熱度誰都沒有預料到，讓安俊英再來都不一定能復現，對於KBS和YG所搞的東西，鄭智雍的態度也不是很樂觀。后一個說法……
怎麼又有我的事啊，他都要煩死了。
好吧，那也算是自找的。
在節目里，鄭智雍要剋制自己的吐槽慾望，他笑了笑，心平氣和地對龍俊亨解釋；「因為不打算自己培養新人，我原本提的建議是，直接與練習生解除合約。給不了未來的話，把人留在公司，好像沒有什麼意義。」為了避免粉絲神經敏感，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
回想起半年前的事情，姜丹尼爾也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代表剛對我們說解約的事的時候，只覺得『啊，完蛋了』。」
鄭智雍看了他一眼。
姜丹尼爾連忙改口；「……哥。」
「那時他們提議去參加節目，名額不是很緊張，就答應了，我原來覺得只是把解約往後拖幾個月，沒想到能做得那麼好。」
姜丹尼爾：「這是哥第一次說我做得好吧。」
鄭智雍：「啊……是嗎？」他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表情；「沒有這次休假的話，我至少在一年半的時間裏，和丹尼爾是純粹的商業合作關係。」
龍俊亨見識過鄭智雍的謹慎冷靜、也見過他的仗義多情，現在看鄭智雍一副「我和姜丹尼爾是business」的樣子，倒覺得十分有趣：「一年半以後呢？」
「不好說，其實我很擔心，我和丹尼爾的立場以後說不定會有不一致的地方，影響到了粉絲的話，可能會有不必要的爭端」，鄭智雍和姜丹尼爾的粉絲都那麼多，他們真出了什麼利益衝突，粉絲間能撕得天翻地覆，「好在我暫時不用考慮這個問題」。鄭智雍目前的目的不是通過藝人賺錢，更沒有多少推姜丹尼爾的意願，但好在也沒有什麼衝突。
鄭智雍的口氣溫和是溫和，內容論直白也是真的直白，李尚禹都有點同情說不上話的姜丹尼爾了——姜丹尼爾現在好像說什麼都不對：「那一起錄節目，thinker的感覺怎麼樣？」
鄭智雍露出了微笑：「我好像明白，為什麼丹尼爾會那麼火了。」
誇起人來，他也是很直接的。
雖說鄭智雍說的都是大實話，但是由於他說的都是冷酷的事實，網上對此還是有一些爭議的。尤其是他說話的時候姜丹尼爾作為後輩+晚輩+下屬完全插不了嘴，更激發了粉絲們的同情心。沒錯歸沒錯，你當面說得那麼直白真的好嗎？
李尚禹也有點類似的態度，不過中間他們摘下麥休息了一陣，那時龍俊亨就幫忙解釋了：「智雍的話是說給看節目的人聽的，粉絲以為他和姜丹尼爾很親，不是好事情。」
特別是我們還真的不算親。鄭智雍默默地想。
李尚禹恍然大悟：「完全由國民選出來的center更好一點，是嗎？」
龍俊亨「噗嗤」地笑了，轉頭對鄭智雍說：「尚禹哥也聽說了啊，你說你都可怕到什麼程度了。」
「哥不是認真的吧？」
鄭智雍心裏也是有苦說不出。
2017年開始的時候，他對自己的規劃本來是：給別人寫歌，把製作人的名頭打出來，和朴宰范互惠互利，然後嘗試一下開拓國外市場。
這計劃原本沒什麼問題，是吧？他也想到了groovyroom很給力的情況，可是他怎麼能想到《produce101》會那麼火，最火的人還是MMO的，《絕地求生：大逃殺》竟然也火了……不管鄭智雍心裏怎樣百轉千回，反正現在網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嘀咕CJ壟斷論乃至thinker壟斷論了。以前壟斷的說法都是和S.M.綁在一起的，CJ因為在藝人經紀方面做得不怎麼樣，輿論上並不是那麼出風頭，可惜這半年是不行了，尤其鄭智雍還是個話題人物。
「thinker壟斷論」的由來聽起來還很有道理：《produce101》中收益最大的是MMO，thinker和同樣投靠CJ的朴宰范（戰略合作在吃瓜群眾眼裏就是朴宰范與SimonD把公司賣給了CJ)合作了一次《fate》以後，鄭智雍的MMO和朴宰范的AOMG、h1ghrmusic之間的勾搭已經到了光明正大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們的人脈共享已經不是秘密了，這樣兩個人合夥鋪路才幾個月，「groovyeverywhere」就在國民的歌單里頻繁出現了，朴宰范簽了rocnation，而鄭智雍因為《survival》的走紅，海外認知度突飛猛進，在海外市場那一塊，這兩個人很可能會聯手開路。
鄭智雍：各位吃瓜群眾我求求你們別吹了！我真怕哪天摔下來啊QAQ。
「你本來在嘗試新的東西，英文歌，還有不同種類的韓語歌」，說到這裏龍俊亨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鄭智雍給組合寫歌不是沒有好成績，只可惜當初beast沒有攤上，不過想到VIXX，也能稍微平衡點，「但是你沒想到會做得那麼好」。
「謝謝。」鄭智雍真摯地說。
這是讓他感到安慰的地方——雖然吃瓜群眾什麼都敢扯，在她們的帖子裏鄭智雍和朴宰范組成的CJ系音源流氓陣營幾乎要成為操縱音源榜的存在，但在龍俊亨等業內人士的眼裏，這股音源大物勢力並不是那麼值得忌憚，朴宰范在地下交遊廣闊，鄭智雍則對idol懷有善意，又是心軟重情的性格，既然大家都有可能從鄭智雍那裏分點好處，何必要把拉他下馬當做第一要務呢？
至於鄭智雍的「心軟重情」，在圈內人看來，例子簡直太多了。
他去年幾乎贈送地把兩首歌給了無名期的hotshot的事，伴隨着盧太鉉與河成雲參加《produce101》而再度被提及，他們自然不會強調張賢勝的存在，但是這種如今好感度都不低的雙方在並不認識的情況下的認可與饋贈，經過腦補后顯然會是一個好故事，《Igetit》和《crazy》迎來了逆行，並被五個人的hotshot重新錄製，以此展開活動，鄭智雍也理解他們想趁熱打鐵的心，通過感謝hotshot對自己歌曲的認可的方式，給予了配合。
YG曾經坑了他一把的事情，在YG和CJ正式翻臉以後開始小範圍流傳，而在《reallyreally》成功以後，圈內人士們已經忘記了所謂「thinker的詛咒」，而紛紛對着winner的流媒和下載量紅了眼睛。
鄭智雍對那些眾所周知的好友是怎麼樣的已經無需多言，再說只是通過合作關係認識的人。與VIXX的兩次合作算不上殫精竭慮，但絕對稱得上認真負責，與錄《idol補習班》時認識的「學生們」也有不少互動，防彈少年團開演唱會時去做了嘉賓，seventeen搞出了舞蹈版的《倫敦馬車夫》試水輕熟風鄭智雍提供資源拍了MV，據說Pentagon的李會澤鄭宇碩弄的《never》能成為《produce101》第三輪的競演用曲也有鄭智雍在其中聯絡（這是業內人士想多了，節目組原本確實更傾向於鄭智雍，但是姜丹尼爾大火以後鄭智雍再和這個節目綁得太緊不合適，所以放棄了）……
總而言之，與其忌憚專心製作、已經半年沒有自己出新的韓語歌、說不定哪天能惠及自家藝人的鄭智雍，還不如想怎麼從101系的圍攻中突圍呢。
對「thinker威脅論」做出了重大貢獻、因為鄭智雍的要求不能發聲的姜丹尼爾在鏡頭外終於可以張嘴：「這對我是好事，可是對代表的形象不太好，而且……」
鄭智雍：「我說了假話嗎？」
姜丹尼爾語塞。
龍俊亨：「你們是在展示代表和藝人多麼一條心嗎？」在我這個早年碰上一個很坑的老闆後來又千辛萬苦離開cube自立門戶的人面前？
李尚禹：「哈哈哈哈。」
鄭智雍：「以後怎樣還不一定呢，限定組合結束以後丹尼爾說不定會去本部？我說不好。」
反正現在MMO和姜丹尼爾、尹智聖的關係，就是藝人在wannaone賺的錢MMO有分紅，MMO在背後提供支持處理麻煩。鑒於wannaone的高人氣高國民度，MMO在資源上的貢獻極為有限——無論是PD還是廣告商，都是沖着藝人本身的熱度，MMO保持低調，不要讓人覺得他們是仗着背後有人才那麼火的，進而影響到風評，就是對藝人最大的支持和照顧了。
所以鄭智雍會通過說那樣不好聽的實話，來與MMO的藝人切割關係，雖然這樣當着姜丹尼爾的面說他們是business顯得有點無情，說不定會有一些針對鄭智雍此舉的惡評，但類似的「有話直說」對鄭智雍來說又不是第一回，縱然有惡評，鄭智雍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而如果他「劃清界限」的努力成功了，無論是鄭智雍還是姜丹尼爾，都能得到實質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