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九章 金釧投井

第七六九章 金釧投井

寶琴確實生的極美,她的美和寶釵黛玉皆不同,倒像是和慕容嫣然形同一類,竟是美的沒有一絲瑕疵,沒有一絲讓人詬病的地方。

彷彿她的一張臉生下來,就是讓人喜歡艷羨的。

只是她和慕容嫣然的不同之處在於她年紀尚小,不如慕容嫣然身上多了一絲成熟嫵媚以及塵土氣息,只有一派天真可愛,竟就像是個瓷娃娃一般,如何樂的賈母不喜歡?

更別提,賈寶玉這個純粹以色待人的夯貨了。

見他呆住了,賈母笑着介紹道:「這個是你寶釵姐姐家的妹子,叫寶琴,還不見過?」

賈寶玉木獃獃的彎腰拱手道:「見,見過妹妹......」

寶琴起身答了禮,又被賈母抱回去。

「那是你寶釵姐姐的堂兄弟薛...薛蝌,也是寶琴的親哥哥,你也見過吧。」

賈寶玉順着賈母的指示瞧過去,又是一片心驚,道:「寶姐姐的堂兄弟竟生的這般模樣?」

這話說的,要不是配上他那表情,還以為是罵薛蝌長得丑呢。

薛蝌主動上前執禮道:「薛蝌見過寶玉哥哥。」

「薛兄弟快別多禮。」賈寶玉乘勢就上前抬着他的手臂,認真打量起來。

雖然他心中認為他妹子更美,但是那個不得入手,還是先仔細欣賞欣賞這個可以入手的。

薛蝌微詫,但是他可不知道賈寶玉的呆病。見他如此親熱待人,倒生了些許感動,也就任他拉着了。

這便是賈寶玉快速拉近與美男、美女關係的不二法寶。

深情的拉着,然後以秋水望穿的眼神注視之。

只要不是厭惡他之人,多半都能心生一二好感。

「我竟不知道,寶姐姐的親哥哥是那個樣子,這叔伯兄弟,竟又是一個模樣。奇異,奇異!」

深情的看了大概有三個呼吸之後,賈寶玉嘖嘖贊道。

只是他這當着眾人的面踩薛蟠,實為大不恰當。好在薛姨媽母女都知道薛蟠的大名在賈府早就傳開,也沒什麼好遮掩的,這才神色無大差異。

「嗤。」王熙鳳嗤笑一聲,然後抬頭望了望天色,道:「老祖宗,你們先樂着,我先過那邊府里去,看看尤大嫂子她們還缺什麼沒有,我好往這邊齊備了。」

說着,朝着賈清挑了挑眉毛。

賈清心中暗動,剛才他回府之時自然發現府里正大張旗鼓的準備宴會,沒想到,這裏面還有王熙鳳的事,尤氏倒沒和他說。

賈母道:「是了,前幾日你打發人報備了行程,我便叫她們發了帖子,將你的喜宴定在明日。事先也沒和你商議,你可別怪我。」

「這些事,但憑老祖宗做主。」賈清道。

他不是很在乎這些事。人脈交情固然重要,但是卻不是靠鑽營、請客得來的。

這樣得來的關係,也不牢靠。

賈母或許也是知道他的脾性,為了不拖延,才替他做主了。

賈清不以為忤,這等事,本來就是后宅籌辦。賈母願意幫他張羅,已經是極為重視他的體現。

不然,就連上次賈政陞官離家之前的喜宴,賈母也是安坐不動的。

又是一陣玩笑,到底少了王熙鳳這個調味劑,氣氛難以維持太久,賈母也就叫眾人散了。

「薛兄弟就叫他住我那兒吧!」賈寶玉搖著賈母撒嬌。

眾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各自笑了笑,走了。

「你姨媽已經給他安排了屋子,你要是喜歡,就多到你姨媽家去看他便是......」

賈寶玉留下來哀求賈母,賈清卻跟着姐妹們一起往園子裏走。

「老太太可真是疼寶琴呢,叫她跟着姨媽她們回去安頓之後,還叫她回來在老太太屋裏住幾日呢。」

湘雲這般道。

黛玉便架橋撥火道:「怎麼,你要是不服氣你也認寶姐姐做姐姐去,興許老太太就同寶琴妹妹一樣疼你了。」

湘雲瞅了她一眼,忽然咯咯笑道:「寶姐姐本來就是姐姐,不過我們呀,畢竟都只是沾親帶故的。不像某人,真的是寶姐姐的妹妹,比我們所有人都親呢,咯咯咯咯.......」

黛玉何許人也,只聽前半段便知道湘雲要說什麼,忍不住舉手去打她,不讓她再說。湘雲身體敏捷,如何能被她抓住,繞着姐妹們躲不算,又瞅准了賈清,只往他身後一藏,黛玉便不好上來了。

憤憤的盯了她一眼,往前走兩步,躲開眾人笑意盈盈的臉。

眾人皆笑,不過都知道黛玉臉皮薄,不好像湘雲一般打趣她,都沒說話。

賈清這個時候自然要站出來了,不然某人說不定又要冷落她半日......

「雲妹妹,我看你之前對寶二哥努嘴,是不是他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惹你不高興了?」

賈清只是隨意岔開話題,並無別的心思,豈料,這一問,眾人的笑聲全然下去。

黛玉一見如此,悄然放慢腳步。

湘雲顯見不平,但是又顧忌丫鬟們在場,不好說什麼。

賈清眉頭一揚,笑道:「怎麼雲妹妹還不願意同我說?什麼秘密這麼重要,難道我想要知道什麼還打聽不出來?」

湘雲不是個顧忌太深的人,聞言便道:「金釧兒姐姐昨兒投井死了!」

「呀!」確是黛玉驚呼出聲,見眾人望她,趕緊伸手捂住,模樣很是可愛。

賈清皺眉道:「為何緣故?」

他不過多此一問。一聽湘雲這話,賈清便有了猜測。

探春忙道:「幾天前她打了太太一件稀罕物,被太太打了幾下攆出去。卻不知金釧姐姐氣性大,賭氣便投井死了。」

探春說的很輕鬆。賈清知道她是為了大事化小,但還是有些感慨。

這個時代,對於生死,有時看得着實很開。連帶探春這等年紀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死人之事,竟也不甚重視。

只有湘雲不詫之色最為明顯,可是因為牽着王夫人,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不是。

「三妹妹何必拿這話來瞞我,必為寶玉的緣故不是?」

賈寶玉在王夫人屋裏調戲金釧,金釧從之,被王夫人看見,便遷怒金釧,把她當做勾引少爺的狐媚子打罵之後攆了出去。

這是原著就有的情節,此時看來定然也差不遠。

其實這不過是很小的一件事,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賈寶玉在事發之後,當場便撇下金釧逃跑了,還跑進大觀園裏關心薔薇架下畫「薔」的齡官。

一點擔當責任也沒有。

這才是最令人生氣的地方。

賈清如此說,探春便不說話了。

她的那些話,不過是榮國府「官方」宣稱,事實上,家裏誰人不知真實緣故。

賈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金釧作為王夫人屋裏級別最高的幾個丫鬟之一,他也是經常見過的。

但是因為沒什麼交集,所以也未曾提醒過她遠離她的「劫難」?——賈二寶。

不曾想,她還是陷進去了。

他不是神靈,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府里這些人,因此對於金釧的死,他也只能心中暗道一聲抱歉,並不能為此做什麼。

這不過是在王夫人和賈寶玉身上掛上的一樁罪孽罷了,與他無關。

他只要保護好他在意的這些人罷了。

因為提及這等不好的事,眾女孩也失去聚一聚的興緻,各自回屋去了。

賈清送黛玉回瀟湘館,略坐一坐也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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