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七十二章 申子之怒
秦法君是法家三大流派之一，「術」者的當代巨子。
至於申不為，則是「術」者的老巨子，曾是四國的相國，德高望重。
而這兩位法家術者的巨子，都曾是花國的國相。
時隔百年之後，兩位對「術」理解最深刻的兩大巨子，終於在鎬京完成了重逢。
任誰都沒想到，這二人的重逢，居然是這樣的尷尬局面。
秦法君對申不為的孫子申致遠出手，卻對秦法君執弟子的禮節。
這讓四周豪強議論紛紛，都感覺今天這件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了斷。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申子」申不為，卻並沒因為孫子的事情而發怒。
申子而是一聲大笑，說道：「秦法君無需如此，你雖曾聽過老夫劍講法。」
「但說到底，你用了一百多年時間，完善了專屬於的』術』，和老夫並沒任何關聯。」
「這』老師』二字，老夫愧不敢當。」
語氣之中，滿是謙虛。
只聽的四周豪強，無不點頭稱讚，佩服於申子的心胸。
「爺爺，救我。」這時候，申致遠趕緊說道。
然而申不為卻不理睬申致遠，而是對秦法君抱拳說道：「秦法君無需顧慮，一切如此便是。」
「是。」秦法君點點頭，轉身望向那光明殿弟子：「按漢律，申致遠的行為，該當如何？」
「按我強漢律法，若是申公子不肯認錯，將會秋後問斬。」
那弟子趕緊說道：「但若是公開認錯，念在初犯，又沒構成大過錯，打一百個板子，便可。」
「老師，您意下如何？」秦法君望向申子，抱拳說道。
「有錯自然當罰，老夫沒有異議。」申不為點點頭，大手一揮。
申致遠頓時發現，自己的一身修為，都被申不為給封印了。
「致遠，立刻跪下，對着這無名英雄，磕頭認錯！」申不為冷冷說道。
什麼！
一聽這話，申致遠驚呆了。
申致遠雖還沒名滿天下，但在法家早就揚名，乃是三派弟子都知道的，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他的身份如此尊貴，卻居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個賤民下跪？
更何況，這還是個冰雕！
但在申不為的凌厲目光中，申致遠短暫掙扎之後，還是屈辱跪在了地上。
「我申致遠，今日出言不遜，願對英雄道歉。」
申致遠低着頭，強壓心中的怨恨，一字一句，說道。
啪！
聲音落下，在申致遠的臉上，瞬間挨了一耳光子。
「混賬東西，哪有道歉的態度，是你這樣的？」申不為一聲喝斥。
語氣之中，滿是暴怒。
一股磅礴的氣勢威壓，以申不為為中心，不斷往四面八方擴散。
申不為，怒了！
身為法家術者的老巨子，申不為眼中揉不得任何沙子。
申致遠雖是他的孫兒，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偏袒。
「爺爺，我……我錯了。」
「我真錯了。」
感受着申子的怒火，申致遠終於害怕了。
他趕緊跪地，不斷給冰雕磕頭，誠心認錯。
這聲音夾雜着顫抖，以及哭腔，聽的眾人點頭，心中的怨氣也隨之減少。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令孫如此誠懇，那按照漢律，此事到此為止。」
秦法君望向那兩名光明弟子：「你等，意下如何？」
「我等沒有異議。」
「秦法君，您說的是。」
二人點點頭，轉身離去。
呼！
呼呼！
申致遠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再無半點桀驁，態度極為溫馴。
這一幕，看的眾人再次點頭。
都暗道申子教育孫子有方，歷經這件事之後，申致遠也算是改邪歸正了。
日後的法家，又多了一個大才。
人群之中，唯有葉秋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透過慧眼，葉秋非常的清楚，申致遠是在妥協，並非真正的認錯。
「申子一代法家巨子，恐怕日後的威望，都會毀於申致遠。」
而走到遠方的秦法君，也不禁微微搖頭，一聲嘆息。
不過這是申家的家事，秦法君也不好管，只能如此。
……
伴隨着大戰的接近，申致遠這個小插曲，很快就淪為了過去。
來自各國的強者，紛紛找位置坐下。
而「申子」申不為，伴隨着他的前行，他眼中的光芒，也就越發之濃。
「爺爺，這鎬京不過是小國而已，居然也敢自稱強漢，簡直是自取其辱。」
申致遠短暫沉默之後，再次變得活躍起來，眼中滿是不屑。
申家在長風國這根百年，申致遠更是出生在長風國，骨髓中早將長風國當成了自己的母國。
而當代的長風君，那更是千古無雙，賢名而強大，讓申致遠很是崇拜。
至於強漢？
你強漢區區小國，那葉紫陽更是亂臣賊子，有什麼了不起？
「老爺，大王的大軍，算算時間，應該已經踏入白月國了。」
跟在身後的護衛，也忍不住說道：「這強漢雖可圈可點，恐怕很難抵擋大王的刀鋒。」
對於二人的看法，申不為沒說話，而是繼續前行。
說實話，對於強漢的前途，申不為是和孫子一樣，根本不看好。
近有長風國的舉國來襲，遠有大河神的威脅。
而因為華陽劍宗的遷徙，就連昔日花國的盟友白月國，也倒向了長風國。
而且葉秋的那個拜堂成親的妻子唐月遙，據說也是被飛雪國第一家族慕容家族，強行給帶走！
換句話說，如今大河四國林立，強漢得罪了三國，外加高高在上的大河神。
雖說這鎬京城的所見所聞，讓申不為印象深刻，知道葉秋並非庸才。
但一個剛成立的邦國，在如今危局之下，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邦國，何來前途？
但問題是，伴隨着對強漢的了解越深刻，申不為就越感覺到可惜。
這鎬京城如今的狀態，對申不為而言，可謂是——完美！
並不是說鎬京多富饒，而是對法家弟子而言，如今的鎬京，非常適合開荒。
甚至申不為還能預料，如果強漢能扛過長風國的攻擊，在大河神的怒火下生存下來。
那這天下法家弟子，恐怕都會匯聚鎬京！
甚至申不為還覺得，和他同為「術」者的秦法君，似乎對強漢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