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不動聲色
夜色深濃,寂寂無聲。
燕寒墨眸光都在阮煙羅沉睡的小臉上,她睡得真香。
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幾年了,她這張小臉彷彿如昨,哪怕是已經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也絲毫不見半點變化。
那是那麼的年紀,那麼的好看。
只是,比從前成熟了許多。
側耳傾聽着,有腳步聲正從大門那邊傳來,速度還很快,看來,燕勛已經入府了,然後直奔他這裏。
這是要捉他一個措手不及。
燕寒墨不聲不響的繼續躺在床上,不急。
等燕勛到大門前再出去也不遲。
還要一身裏衣的出去。
就是要這樣的衣衫不整,才顯得燕勛的措手不及打個『正著』呢,這樣,燕勛才更容易相信他的話。
反正,絕對不能讓燕勛以為小錦和小瑟真的回來了,還就在他的府上他的身邊。
只要燕勛抓不到,他就不怕。
再過幾日,就讓燕小錦和燕小瑟光明正大的出現吧。
不然,總這樣掖着藏着,實在是委屈了兩個小東西。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兩個除了墨王府,哪裏都不曾再去了。
安全起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是現在,真的被人這樣盯上,再想繼續藏着掖着他們兩個,顯然不現實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
哪怕他再小心翼翼,可是百密總有一疏的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是不會給人抓住他把柄的機會的。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他從來不懼怕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的父皇燕勛也一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的,就快要到他的書房來了。
燕寒墨突然間起身,悄無聲息的就飄出了卧室,身上,一件長袍披在身上,彷彿急匆匆才披上的樣子,有些凌亂。
倏然間的衝到了書房的園子外,大門處,燕勛一眾人等正好趕過來。
「來者何人?為何接近本王的書房?」說着,他直接沖向大門外的那頂轎子。
反正燕勛是微服出宮,轎子也是普通的轎子,他就裝不知道。
果然,他才靠近燕勛的轎子,就聽曹連英道:「皇上駕到,墨王爺接駕。」
這是眼看着瞞不下去了,才出聲阻止他的。
燕寒墨這才飄然落下,「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燕勛撩開了轎簾,曹連英扶上燕勛的手,便下了轎子,定定的看着燕寒墨,「怎麼如此衣着?」
「兒臣已經睡下了,沒想到是父皇來了,如果知道,一定一身正裝來拜見父皇。」自古以來,見駕都是要衣衫齊整的,還要儘可能的莊重,他現在這個樣子,算是不尊重燕勛的意思了。
可若他不知道是燕勛來了的以為是有刺客來了,這樣突然間衝出來,也是正常的。
「起來吧。」眼看着燕寒墨一起沒起來,燕勛又抬了抬手。
「父皇,您這是……」
「我想孫子了,就想過來問問你,什麼時候把孫子給朕找回來?」燕勛本來是想直接闖進去看看燕小錦和燕小瑟在不在這裏面的,但是現在燕寒墨已經出來了,那估計他就算是現在進去找也沒用了,說不定燕寒墨衝出來的時候,已經轉移兩個小東西了。
他明明是直接闖進墨王府,不許任何人前去通風報信的,可遠遠走來,燕寒墨居然能感知到他這邊的腳步聲,他這個兒子的能力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父皇,最近有一些消息,不過都還沒有經過確認,如果確認了,找回了小錦和小瑟,兒臣一定第一時間帶去見父皇。」燕寒墨沉聲說到,只是這一次,不管燕勛怎麼威脅利誘,他都不會把兩個小東西送進宮了。
就算是燕勛屬意於燕小錦,他也不願意兒子在成為未來儲君的同時,也成為了燕勛手裏的棋子和人質。
有耶律齊婉的例子在,他再也不會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既然有消息,就趕緊的去確認,你要是人手不足,朕可以撥一些人手給你用,讓這些人專門去找小錦和小瑟的行蹤。」燕勛還是急,目光灼灼的落在燕寒墨的身上,就想從他的身上查堪出一些端倪了。
可惜,燕寒墨的表情跟往常一模一樣,居然找不到半點破綻的感覺。
對這個兒子,他一向都堪不透。
「父皇,您可以派你的人出去找,這樣子共同努力,才能找得快些。」
燕勛恨不得一腳踹向燕寒墨,他能不派人出去找嘛,可是找了都沒消息呀。
可是這一條,他怎麼也不能說出來。
這太有損他帝王的顏面了。
不過是兩個小離子,在他的手上丟了不說,他堂堂一國之君,派了那麼多人去找,都沒有找到,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越來越找不到的他就開始兩個孩子是不是在燕寒墨的手,要是燕寒墨真想藏的話,他找起來還真是麻煩。
所以,當有人向他告密說燕小錦和燕小瑟就在墨王府里的時候,他立刻就微服出宮了。
不給燕寒墨任何喘息的機會,就是想要一舉找到燕小錦和燕小瑟。
結果,燕寒墨的鼻子彷彿是狗鼻子,居然他還沒進他的書房,就衝出來了,也攔住了他。
「朕找不找是朕的事情,你儘快去找。」
「是,父皇。」燕寒墨舉止恭謙的道。
看燕勛這樣的急切,似乎是真想找到燕小錦和燕小瑟的意思。
可其實,更是因為不想丟了他帝王的顏面吧。
畢竟,從他手上丟的,再從他手上找回來,才算正常。
「朕渴了,既然都走到了這裏,就沏一壺茶來吧,正好我們父子兩個也小酌一會,算是享受一次天倫之樂吧。」其實他更想與之一起飲茶的是燕小錦和燕小瑟呀,只是這樣的話,身為帝王的他實在是不好開口。
「父皇請。」燕寒墨自然是相請了。
到了這個份上,要是燕勛非要進去留下來,他也不好趕手的,因為,這是他的父皇。
燕勛不客氣的真的進了燕寒墨的書房。
然後,找到了茶桌,坐定,「你王妃呢?」
「睡了。」
「呃,朕來了,她居然不知道出來接駕,這不好吧?」燕勛還是不死心,就覺得現在讓人去叫阮煙羅,說不定能發現阮煙羅身邊睡着的兩個孩子呢。
反正,他多少還是相信那個向他告密的人的。
都說無風不起浪,也許那人說的就是真的。
那他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傻了。
他燕勛怎麼可以做那麼傻的事情,就利用他是燕寒墨父皇的身份,一定要查一下燕小錦和燕小瑟的下落。
「父皇,阿羅身體不適,更何況,也沒有人去通知她您到了,所以,阿羅這也不算是不接駕,不知者不怪呢。」聽到燕勛的話,燕寒墨還是不想就此就去叫醒阮煙羅。
「身體不適?有沒有請大夫?」
「有。」
「那有無大礙?」
「沒有。」
「既然沒有,你還說她是身體不適,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燕勛抓住了燕寒墨的語氣,直逼他回答。
「父皇,阿羅這個身體不適,對於兒臣來說,是喜事。」阮煙羅有喜的事情,他也不想就這樣宣佈的,阮煙羅也說了,到了肚子藏不住了,不得不說的地步才能說。
可現在照燕勛的樣子,他再不說,就不好了。
所以,還是實話實說吧,反正,燕勛早晚要知道的。
「哦?什麼喜事?」燕勛來了興緻,低聲問道,所有的好奇心都被燕寒墨三言兩語給挑起來了。
「父皇,這件事兒臣不好說。」燕寒墨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句,就成功的轉移了燕勛的注意力,只要他不是一直關注燕小錦和燕小瑟就好。
「既然是喜事,有什麼不好說的?說。」燕勛低聲命令道。
燕寒墨就知道不說也不行的,也算是吊足了燕勛的胃口了。
可是帝王之術,從來都是講究平衡的。
「父皇,阿羅好象是有喜了,但是也不是十分的確定,畢竟,好象是才幾天的樣子。」燕寒墨只得這樣回到,「照老理,她這樣都不確定的事情,實在是不好說,所以,父皇聽到就當沒有聽到吧。」
「臭小子,你這是擔心我的出現會讓胎象不穩嗎?」
「不敢,兒臣絕對不敢。」燕寒墨很恭敬,相當的恭敬。
哪怕他現在真與燕勛交手了,也不會輸的,可還是不想這個時候惹是非。
他向阮煙羅保證過的,要全力的推舉燕君離,那就不會改變。
畢竟,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食言。
說了,就要做到,否則,他連自己都要鄙視了。
燕勛的臉色這才稍霽,「既然是可能有喜了,那就讓她繼續休息吧,不許吵醒她。」
「是,兒臣遵命。」燕寒墨自然是喜滋滋的,只要燕勛的人不搜他的書房吵醒阮煙羅就好,他可捨不得。
「茶呢,總得喝幾杯吧,墨兒,你沏茶。」
「是,只是若兒臣沏的茶不合父皇您的口味,您一定要告訴兒臣,就換新茶。」
「行了,沏茶吧。」燕勛不動聲色的坐到了茶桌前,彷彿一付他就是來喝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