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問心無愧

「你……你有什麼、什麼證據么？」

良久之後，鐵手的臉上恢復了一點人色，卻還是哆嗦著嘴唇，有些結結巴巴的向郭棟詢問了起來，或者說是給自己試圖尋找一塊遮羞布，一塊良心上的遮羞布。

「證據？我的證據對於你們來說屬於鬼話連篇，是真正的鬼話，所以如果你想要實質性的證據我並不能給你。」

郭棟搖了搖頭，讓鐵手的心忽然鬆了一下，但是下一刻郭棟卻問了他幾個問題，徹底擊碎了他那自己都知道的不切實際的僥倖。

「如果是盛鼎天向蔡相告密，為什麼他要舉家逃亡？以蔡相的實力和實力，再加上他當時的功勞，不說平步青雲位極人臣，也不至於連半點庇護都沒有吧？」

「以蔡相的勢力和實力，他能殺了七家一百八十三口人，他會不會再多殺幾家，當時也好現在也罷，和他作對的人一直都有，為什麼除了八君子滅門案之外在沒有第二次了呢？」

「還有，罪證丟失就一定是被人交出去了么？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飛賊神偷嗎？消息走漏就一定是告密么？那些罪證都是怎麼來的？大風刮來還是天上掉下來的？」

「清官都知道在皇宮之中在皇帝以及太后、皇后還有受寵的妃子身邊買通一些宮女太監，或是用來為自己在皇帝面前美言說好話，或者是為了打聽一些對自己有益或者有害的消息提早應對，你猜蔡相會不會沒有那個錢收買宮女太監呢？」

一連四個問題，猶如四枚核彈炸開在鐵手的腦袋裏，讓他好半天之後才緩過神來，整個人毫無生氣，只是被本能意識所控制的扭頭看向郭棟：「我們是錯的？」

「你們就是錯的！」

郭棟毫不遲疑的肯定了這件事情，擊碎了鐵手最後的意思希望，只見到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鐵手就忍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血，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轟的一聲向後倒去，氣若遊絲半躺在了地上，雙眼之中再無半點神采。

「以蔡相的權柄實力，想要栽贓陷害幾個沒有實權的所謂清官，讓他們滿門被抄斬並不難吧？你覺得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順他者昌逆他者亡更有威懾力，還是偷摸的暗中殺人滿門更有威懾力？」

郭棟走過來，將一枚丹藥塞進了鐵手口中，但是卻沒有就此停止對鐵受的打擊、刺激，而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

「除非他要威懾的不是文武百官，而是用權力無法栽贓誣陷的人，比如說號稱君臨天下的皇帝。而這樣一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借刀殺人，借皇帝的刀來殺人，殺死崖余全家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讓皇帝明白他的力量，把一些小動作最好收起來，老老實實的當他的傀儡，同時也是殺掉了皇帝最後的骨氣、最後的威望、最後的百官擁簇與信任。」

這些話都是郭棟的分析，根據四大名捕三部曲的前情後事進行的分析，有沒有證據，鐵手相不相信並不重要，就如同他之前的那些挑撥離間一般，他要的只是種下一顆種子，讓這顆種子隨着時間和事情的發展，最後變成無法摧毀的參天大樹、撐天建木，而後到了某一個時刻，才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你仔細想想就會知道，自從崖余全家被殺之後，還有多少人支持皇帝和蔡相對抗？除了少數三兩個無法改變陣營，不可能投靠蔡相的、投靠了蔡相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之外，還有什麼人么？」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郭棟任由鐵手在這裏一個人在絕望中沉寂，反正有剛才的那顆丹藥在，鐵手的性命沒有什麼憂慮，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子良……」

無情來到了郭棟的面前，如今已經是他們離開神侯府，來到了黃山的第三天，鐵手雖然抑鬱、虛弱許多，就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一般，但是卻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所有的人卻是越來越沉默，最後雖然水都沒有開口，但是大家的心意卻是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

「你不用說，我懂得。」

郭棟笑着搖了搖頭，看來讓無情等人徹底脫離神侯府，和那個下巴上留辮子的分道揚鑣還需要一點時間，那顆已經生根發芽的種子還需要一些成長。

「走吧，我們回去調查一下，找到證明安世耿就是幕後主謀的證據，正式的破了這次的案子！」

郭棟把目光方向了不遠處有意，或者是裝作無意的，卻紛紛把注意力放到這邊的追命鐵手等人身上：「不為了諸葛正我，也不為了神侯府，為了我們自己！」

追命頓時大快步來到郭棟的面前：「說得好，這一次我們不為任何人、任何衙門，我們只為了我們自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兩人的話，鐵手的眼中忽然爆出了一抹驚人的神采，一改這幾日的空洞無神、死氣沉沉，跨步也來到了郭棟的面前，伸出手語含深意的看着郭棟：「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心！」

「沒錯，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是對是錯，以後的路遵從自己的心去走，至少問心無愧。」

郭棟也語帶雙關的伸出手和鐵手握在了一起，邊上的追命等人雖然感覺奇怪，但是卻並不知道這中間都有這什麼故事，最後只能帶着心裏的一點疑惑，紛紛將手摞在了一起：「問心無愧！」

很快，在八戒號時速五百公里的全速飛行下，一眾人轉眼就會到了京城，並且直接來到了那河邊的假幣工坊。

「那天韓龍就好像是瘋了一樣怎麼打都不到，我親眼看到了他的胳膊被冷血砍斷，結果轉眼就重新長了出來……」

進入工坊之中，追命為所有人介紹起了當時的情況，並且走到了韓龍化成灰的地方：「……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這堆粉末。」

鐵手聞言抓起一堆應該是韓龍『骨灰』的粉末放到鼻子下仔細的聞了聞，點點頭：「真的讓子良之前說中了，你們那天看到的韓龍，就是傳自西域劫國，以回天術製成的神兵！」

見到除了郭棟之外，其他人都一臉的疑惑不解，鐵手便為大家解釋了起來：「神兵術就是利用藥材和金針，來控制死人的一種西域奇術，所以又被稱之為回天術。只要用奪命蘭的粉末灑在對手的身上，奪命蘭的氣味就會吸引神兵不停的攻擊，直到對手徹底死掉為止。」

跟着他們一起離開神侯府、一起到了黃山、一起又回來，並且也跟着再度回到這幾日前讓自己殞命、絕望，遭遇了最親近信任之人背叛的地方后，一直都沉默不語的蝴蝶眼圈一紅：「原來……原來真的是他！」

時間過去了太久，這些人中又沒有鼻子特別靈敏的，這裏是否還殘留有奪命蘭的味道誰都無法證明，更何談尋找，而且氣味這種東西，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

但是對於蝴蝶來說，她卻知道當初自己曾經的主人安世耿，確實是撒了一把有着奇異香味的粉末，也正是隨着他撒出那把粉末，韓龍才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殺光見到的每一個人，包括一直對他、對安家忠心耿耿的自己和姬瑤花。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衝上來和韓龍拚命，姬瑤花卻在一邊和安世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直到最後其他人都死光了，自己也身受重傷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了，姬瑤花才衝上來。

然後就是最後韓龍斷劍刺過來的時候，自己本是可以避開的，是姬瑤花突然衝上來抱住了自己，表面上看是姐妹情深，姬瑤花幫自己擋了一劍卻無力回天，只能同生共死，最後僥倖被冷血和追命救下。

實際上卻是束縛住了自己的行動，讓自己無法閃避開那一劍，被韓龍洞穿了心臟，而姬瑤花雖然身受重傷、九死一生，但是卻故意避開了要害，看上去恐怖，但是只要能及時止血包紮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最多休養幾天也就罷了。

不像是蝴蝶當時就失去了生命，所以在蝴蝶彌留之際，她在她的耳邊說了句對不起，讓蝴蝶瞬間就明白了些什麼，只不過是一直都不想承認，一直都在欺騙自己是幻聽，但是如今在一連串的證據下，她卻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氣味我們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無法作為證據，不過我們可以找金針，只要找到了控制神兵的金針，就可以證明韓龍確實是被人用回天術煉製成了神兵，到時候在尋找到奪命蘭，就可以作為足夠的證據證明誰才是幕後的主謀了。」

郭棟拍了拍蝴蝶的肩膀，蝴蝶此時的心境他能理解，不過這樣也好，明白了這些，蝴蝶才能徹底斬斷往昔和姬瑤花、和安世耿的情分，安安靜靜的遠離是是非非，跟在鐵手身邊做一個賢妻良母，也才不會因為姬瑤花或者安世耿而和郭棟等人反目。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已經饒過了姬瑤花兩回小命，不可能還有第三回！

鐵手的眼睛一亮：「沒錯，我們可以找金針！」

「可是金針長什麼樣子啊？這裏這麼大又這麼亂，我們上哪裏去找啊？」

追命的臉色有些糾結，聽名字就知道金針這東西不會有多大，不然就不會叫金針，而是叫金箍棒了。

「一般來說金針是插在屍體頭骨里以控制屍體的，韓龍之所以會突然變成一堆粉末，很有可能就是你將金針從他的腦袋裏打了出來。所以我們只需要在這堆韓龍的『骨灰』，或者當時他變成粉末前，和你交手的最後瞬間所背對的方位上尋找就可以了！」

郭棟的話瞬間就將搜索範圍從整個雜亂無章的工坊，縮小到了眼前的咫尺之地。

「找到了，在韓龍的骨灰里！」

郭棟的話音剛落，無情就下意識按照他所劃定的範圍尋找了起來，本身無情的念力就不弱，在經過了強化型神液的二次開發覺醒下，已經不弱於天級MAX的異能高手了，也就是先天圓滿級別的異能。

如此強大的異能搜索這方寸之地，自然是動念之間便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