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他們想死了，還是我郭棟提不起戰斧了？
不要說玉淑有了情郎忘了娘，她要恨，第一個應該恨得就是秦始皇，因為是秦始皇賜下的毒酒，而第二個恨的就應該是自己，是她忘記了離開圖安時的使命，才讓自己的母后不得不返現來到咸陽，也是她在之後依舊不同意刺殺秦始皇，才讓自己的母后不得不鋌而走險，最終事情敗露而死。
至於趙高，正如他所說，在如今他和玉漱沒有讎隙也不曾對立過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必要陷害玉淑，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他作為一個佞臣，作為中車府令所應該做的！
「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
趙高略微想了想之後，覺得有件事情還是自己提前和玉淑說一下，給她打個預防針的好，這樣對她對郭棟都有好處。
至少同樣的事情，他說出來和能給解釋一下，別人說出來，不添油加醋就不錯了！
「什麼事情？」
「之前你被打入冷宮之時，子良不是去打匈奴了么？後來你被打入冷宮一個半月之後，子良就已經打破了匈奴王都班師回朝，而後不等休息，就被陛下派出去領兵攻打圖安了，就在一個月之前，郭棟已經消滅了圖安，使之成為了大秦的一個郡。」
什麼！？
玉漱當即就癱坐了下去。
「放心，你的父王他們都沒事，這也是為什麼我和子良想盡辦法，也要主動要求由他帶兵去攻打圖安的原因所在。畢竟圖安和大秦之間的這場戰爭是無法避免的，要麼是大秦因為你母後行刺陛下，而發兵攻打圖安，要麼是你父王因為你母后死在了大秦，主動發兵為你母后報仇，這場戰爭是避免不了的，而結果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能不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話，當初她又是為什麼被送來大秦和親呢？
圖安總共不過幾萬人，兵馬不過萬餘，就算全民皆兵也不過兩萬多人馬，和大秦開戰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國破家亡。
「別人領兵，你父王他們是一定會死的，而子良領兵，卻可以李代桃僵，一把大火燒了王宮謊稱你父王他們自焚而死，此時他們已經被送到了子良的封地薛國，被秘密的安置妥當了。」
就這樣，趙高把自己和玉淑、郭棟和玉漱之間的事情解釋了一下，把一切都挑明之後送到了蒙毅那裏，派了兩個小太監欺負了一下玉淑之後，又命兩個人半夜在水裏下了毒，引來了崔文子給玉淑以及那些工匠、徭役治病。
隨後沒有多久，有天星墜於上郡……
長生藥的主葯到了！
「老崔，好久不見啊！」
天星墜落的當夜，無數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如星辰隕落般劃過長空，郭棟於是便來到了蒙毅那裏，見到了剛剛趕到的崔文子，以及因為勞累以及中毒而昏倒的玉漱。
「郭棟，你怎麼來了？」
看到郭棟到來，蒙毅的眉頭皺了起來，而邊上剛要和郭棟打招呼的崔文子則是愣了一下。
這小川不是一直稱呼郭棟為老郭么？怎麼現在還改為稱呼全名了？而且這語氣好像是十分的不歡迎啊！？
「我為什麼不能來？皇陵建造的一切事宜都是由本將軍總督監管，只要是和皇陵有關的，沒有我管不了的事情，也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包括你！而且，我不和數典忘祖之徒說話！」
「你……！」
蒙毅聞言為之氣結，但是他又說不出來什麼，畢竟當初他改名改姓沒有人逼着他，不像趙高，那是皇帝賜名，不接受那就得死，而他……
所以從那之後，郭棟和蒙毅也就徹底鬧掰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郭棟殺性太重，滅戎狄，先是殺進王城，王公貴族幾乎殺戮一空，更是一把火就燒死了最精銳的十幾萬大軍。隨後滅匈奴，為了消滅匈奴集結起來的那三十萬主力大軍，郭棟放火燒林、掘河毀堤，不僅三十萬大軍生還者寥寥，更是大小加起來幾十個部落就此消失，粗略統計也有近百萬人為此喪命。
也因此才讓郭棟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滅了諾大的一個匈奴，侵佔了半頒佈的疆土，只剩下了北邊的苦寒之地不屑佔領，讓他們去和那些維京人以及老毛子的先祖搶地盤去了。
隨後更是從匈奴和戎狄先後抓回來百餘萬的奴隸，不過短短半年就累死了近乎四分之一！
這樣的做法，根本不能讓蒙毅接受半點！
「子良啊，你這是不是有些太狠了點兒？」
通過兩人的吵架以及對蒙毅的詢問，崔文子搞清楚了他離開后發生的，不由的看着郭棟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老崔，你也這麼認為么？」
郭棟搖了搖頭：「老崔，我承認，這一年多來我殺了許多人，直接或者間接死在我手裏的怕是有一百多萬接近兩百萬人了，比之當年武安君白起也不差多少了。但是老崔，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與其讓兩國士兵陷入拉鋸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死的人恐怕也不會少於十萬，而且還是兩邊幾乎平分，那麼不如都讓戎狄和匈奴的人來做這些死的人。」
「一者是作為他們侵略的懲罰，二者則是同樣都是死人，我選擇他們死而大秦的人活，至少我是大秦的將軍，我保護住了我的士兵和我的百姓。而且我還消滅了戎狄和匈奴，為大秦擴地三千里增設了十二個郡，消除了大秦的邊患，至少百年之內邊關不用再受到胡人的侵擾之苦！老崔，你說這會讓多少的炎黃子孫、華夏百姓免遭刀兵而活下來？」
崔文子的臉色稍緩，雖然被郭棟的話語中的冷血說得有點想打哆嗦，但是崔文子卻不得不承認，郭棟的選擇是最正確的。
「還有那些戰俘奴隸，沒錯，人是我抓回來的，而如今累死的那些也有一小半是因為修皇陵累死的。但是我抓回來了百萬的戰俘，也因此解救了百萬的百姓，修皇陵、修長城、修直道，還有就在咸陽城邊修建的阿房宮等等，每一樣都需要海量的徭役，現如今卻絕大部分的人數，以及全部的苦活、累活、臟活、危險活都有這些戰俘來做，全國大半的徭役因此而免除，直接受益的百姓百萬，算上他們的家人以及後續會征伐的徭役不下五百萬人因此而受益。」
蒙恬和崔文子一愣，這筆賬，他們還真沒算過。
後世大鬍子老馬對資本主義曾經有過這麼一句評價，他說：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被到處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而把這個換算到這些戰俘和徭役身上，把利潤換成人命，這可是至少百分之五百！比那百分之三百還要多了近乎一倍！
這筆賬，誰都會算！
只是，沒人敢這麼算！
「陛下是個什麼性子你們都知道，他只要結果，不問過程中會累死多少徭役。所以說這些人是註定都會被累死的，也許換成徭役和民夫，會把時間延長一些，從半年變成一年、兩年？但是有什麼區別么？而現在，累死的是戰俘、是奴隸，而不是我大秦的百姓！我想我的選擇並沒有錯，如果再讓我來一次，我依舊還是會這麼做，並且會抓更多的戰俘。」
「可是戰俘就不是人命了么！？」
蒙毅忍不住大喊著打斷了他，這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是人命！」
沒想到郭棟毫不猶豫的就給了一個出乎蒙毅，甚至是崔文子預料的答案。
不過接下來的話卻告訴了他們，郭棟依舊還是那個郭棟，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但是人命也有貴賤，在我眼裏，他們作為番邦異族，作為侵略的匪徒，他們的命就是賤！而大秦的百姓，或者說在幾年、十幾年前還是六國子民的這些百姓，他們勤勞、誠實、努力、肯干，比這些草原上只知道夏天放馬冬天搶劫的胡虜要高貴得多！而且，這百萬戰俘死了就死了，你問問戎狄或者匈奴，亦或者還沒有被滅的東胡、大月氏、扶餘國他們，誰敢說個不字？是他們想死了，還是我郭棟提不起戰斧了？」
咕咚！
郭棟再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身上不由得冒出一股滔天的殺氣和衝天的戰意，讓同樣也曾通令過數十萬大軍，也曾征戰過沙場的蒙毅以及神秘莫測的崔文子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更別說邊上的兩個太監了。
「但是如果死的不是百萬戰俘，而是百萬的百姓呢？結果會怎麼樣？結果就是會再次強征徭役，導致好不容易統一，但是卻因為時間太短，各國後裔冤讎沒有完全消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復國的天下，立刻就會民怨沸騰、遍地烽火，到時候不知有多少人揭竿而起！」
郭棟的嘴角扯起一抹讓蒙毅都有的膽寒的弧度：「你知道那個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