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十五歲先天
足足在這間破爛武館中呆了整整小半天，莫雷才終於踏上了回城市上層的公共穿梭車。
雖然直到最後莫雷都沒有詢問乾瘦老者的身份，甚至對方也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但莫雷還是多少猜出了對方的一些身份。
尋常的武者可不會在身上帶上一柄淬鍊了魂毒的魂毒之刃，哪怕在英雷看來，單一的雙頭雷蛇毒實在是有此檔次低。
但這小半天也總算是沒有白忙。
莫雷看着閉眼不動的老黑，一邊翻弄着手心中一枚普通硬幣模樣的古怪錢幣，這枚錢幣通體是一種漆黑的晶體，與莫雷如今手中的那塊龍晶有些相似，又有顯著的不同。
另外錢幣兩面，一面刻着的是一棵非常奇異的怪物，而另一面則是一艘模樣有些古怪的星舟。
有過一次星舟經歷的莫雷可以肯定那是一艘星舟，只是與莫家的那艘星舟比起來，這艘星舟無疑檔次高了不知多少。
光是那環繞主體的七個平台就比莫家的那艘星舟大小數十倍，更不用說這艘星舟的主體比這七個平體加起來還大。
至於為什麼說星舟，是因為它的背後就是整個星空。
這也是乾瘦老頭給出的兩件淬毒報酬之一，而且還是最主要的報酬，一枚宇宙世界通用的幽能晶幣。
這也是莫雷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幽能晶幣，第一面的怪樹就是傳說中的幽能祖樹，這是一種專門生長在幽能泉眼中的巨樹。
據說，只有這種幽能祖樹才能鎖定住幽能魔泉，同時也只有生長了這幽能祖樹的幽能魔泉才有可能讓人靠近，不然在幽能魔泉的影響下，方圓數千光年內都會被幽能腐蝕一空。
所以，這種樹也叫世界樹。
至於另一面的星舟，則是這枚幽能晶幣的生產地，這也是如今宇宙中有關幽能晶幣的通用規則。
一面雕刻幽能之母的幽能祖樹，沒有這樹的存在，便不可能形成生命星域，以及修鍊文明。
而另一面則是為了彰顯製造者的強大，任何一個能夠製作幽能晶幣的勢力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宇宙中最頂級的組織。
這也是這些組織以之揚名的手段。
除了這枚幽能晶幣之後，乾瘦老頭給出的另一樣報酬則是雙頭雷蛇的蛇骨。
在莫雷的另一隻手臂之上，一條通體銀白色的骨鏈緊緊的纏繞着，整條蛇骨並不長，也就只有大概兩臂長短，而這就是雙頭雷蛇的正常大小。
與手中的幽能晶幣相比，其實更讓莫雷欣喜的就是這條雙頭雷蛇蛇骨。
對於莫雷死盯着自己，老黑自然能夠感受到，原本老黑還能泰然對之，但當被莫雷盯了快半小時之後，老黑的老臉也終於有些掛不住了。
老黑探出頭，狠狠的盯了莫雷一眼之後這才緩緩的道：「行了，確實是你想的那樣，我準備要留下後代了，所以，不管你怎麼想，也必須幫我找到那艘名叫混的星墟。」
說着，老黑沉吟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又接着道：「聽那毒老頭的說法，這艘星墟應當品級並不高，最多也就是三級左右，所以，你大概到你們地球人族所說先天就可以進入了，趕緊修鍊，爭取五年之類帶我去一趟。」
莫雷沒好看的直接瞪了其一眼，「五年要我先天，你做夢吧！」
不過莫雷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另一個。
「三級星墟什麼意思？」
老黑稍稍抬了抬眼，明顯有些鄙視的道：「星墟是宇宙中通行的交易場所，所以，不同的星墟就有不同的等級，不同等級進入的條件是不同的。」
說到這，老黑似乎不願再多說下去，直接頭一縮，沒好氣的道：「趕緊修鍊，等該讓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你的。」
對於老黑的這個態度莫雷並不陌生，因為這些年，老黑經常就是以這個態度對待他，包括一些需要老黑傳授的功法更是如此。
莫雷想了想，也沒有再多問，畢竟毒龍盜這一系，與老黑之間的關係本就非常的複雜。
莫雷像往常一樣，晃悠悠的回了自己原本的住處，這段時間莫雷大多是放學之後在烏山城到處看看，感受一下天堂一般的城市，所以回公寓的時間從來都不固定。
但這一次回到公寓，他卻立馬感受到了一種異常氣氛，原本莫雷還覺得應當是那位趙老師將他今天的事告訴莫天心了。
但當在客廳中見到莫天心時，莫雷才發現事情並不是完全如此。
一進入不算大的客廳，莫雷便看到雙目通紅的莫天心，一看其臉上的淚痕，莫雷差不多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另兩名十歲左右的少女正在一旁輕聲的安慰莫天心，甚至在莫雷進門后都沒有理睬。
這兩女孩的身份並不簡單，甚至說起來應當是十七房原本的主脈僅剩的兩人，只不過在莫家，女兒從來就沒有主脈身份，因為一旦她們成婚出嫁，哪怕是招婿，也只能算是旁系。
所以，兩女雖然如今還有着主脈的身份，但卻絲毫沒有主脈的權力，但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如今十七房僅剩的三人之一，最少在她們成婚前是如此。
「怎麼了？」莫雷雖然大致猜到了一個可能，但還是開口問道。
年紀較大的女孩在莫雷開口之後終於開了口，至於年紀小的那位，只是直接的狠狠的瞪了莫雷一眼。
自從來到烏山城之後，這三個女孩對他就不太友好，原因自然有很多，其中最大的原因則是兩個女孩，也就是莫雷兩個堂妹的祖父是因為莫雷祖父而死的。
甚至可以說是莫雷祖父殺死的，當年莫雷祖父被流放，接替成為家主的一脈稱得上就是那時的勝利者。
但結局顯然也表明，那時的勝利者幾十年後顯然也失敗了，而且敗得比莫雷祖父更慘，最少莫雷祖父這一系還有一名男丁可以承嗣，而他們那一系卻直接被原本的盟友絕了房。
在這情況下，兩個女孩又怎麼可能對莫雷有好感，如果不是莫雷絕不可能是十七房這些年慘劇的製造者，也許兩個女孩的態度會更差。
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莫雷也沒有在意過兩個女孩的態度，畢竟兩個女孩是如今與他血脈關係最近的至親。
至於祖輩的各種紛爭，莫雷就更不在意了，身在莫家這樣的家族，像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
至於莫天心對他的惡感則更簡單，因為莫雷在十七房挑起的內鬥策略，事實上在莫雷還沒有來到雷霆星之前，莫雷當日種下的種子就已經開始發芽，而且是急速的發芽。
所以，當莫雷被送出莫家時，十七房就已經開始亂了套。
這一切自然如實的被報到了莫天心這裏，因為莫天心原本就是十七房下任大管家的繼承人，這也是十七房上任房主早就定下的。
但顯然，這位未來的十七房大管家並不怎麼認同莫雷的做法，這一點與其祖父莫青是完全不同。
其實兩人都清楚，莫雷頂多也就是點了個火，如果沒有莫天心的祖父在上面加油添柴，十七房絕對不會鬧到後來的樣子。
甚至都可以說，莫雷的舉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十七房的各個山頭手中，但這個山頭還是自願自發的跳了進去，這與莫雷的關係其實也同樣不大。
但莫天心卻一直都在埋怨莫雷，因為如果沒有莫雷這個點火者，這場火其實根本不可能燃得起來。
這點莫雷倒也是不否認，因為有些事情確實只有他這個身份才能點火，但這結果事實上也最符合他目前的利益。
「大管家昨天晚上走了。」說完，哪怕是原本寬慰莫天心的兩女孩都一同痛哭了起來。
與莫雷不同，兩個女孩與莫青的感情顯然極深，事實上，這些年，莫青也是整個十七房的定海神針，如果沒有莫青的存在，也許十七房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垮了。
莫雷雖然早已猜到，甚至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知曉，但還是多少有些感傷。
因為沒有了莫青，如今的十七房在他這邊看來就已經是徹底失控了，之後發展到哪一點，也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不過莫雷也同樣吃驚一事，因為上次老黑可說過大管家莫青絕不可能活過兩月，但最終這位大管家卻撐過了三月，這裏面顯然也有問題。
因為這幾年，莫雷從來沒有見過老黑的斷命出現過錯誤。
擅毒者自然也擅醫，這點在老黑這更是如此。
莫天心哽咽了幾句，但其很快便平復了下來。
「聽說你今天在十七門口用五毒掌一掌毒倒了龍虎武館的首席大師兄？」
平復過來的莫天心第一時間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莫雷自然早就知道這事瞞不過，但卻沒有想到莫天心緊接着又說出了另一句話。
「你放學后是不是被毒手的人接走了？」
「毒手？什麼是毒手？」
莫天心雙目如同噴火一般狠狠的瞪着莫雷。
「如今我們地球人族最強的三大殺手組織之一！」
殺手！哪怕莫雷早就察覺到那個乾瘦老頭的身份絕不會簡單，但還是嚇了一跳。
「他們是殺手？看上去不像啊，哪有殺手像他們這些光明正大露面的！」
莫天心依然臉色難看，「你以為殺手要怎麼樣，穿着黑衣，矇著臉，還是要在臉上寫上殺手兩個字。」
見莫天心這個語氣，莫雷識趣的沒有再介面。
莫天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態度過份了，畢竟如今的莫雷是實打實的十七房房主，而她只不過是十七房的大管家。
在莫青逝去后，莫天心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莫家十七房的大管家，因為莫家的大管家制度一直是獨立於整個莫家管家體系之外。
因為莫家的大管家更多的是管理內務，而其餘的二管家，才是管理外務。
「家主，不管毒手的人找你幹什麼，記住，以後，任何人問你，你都只能說你只是應邀去會了會同學。」
莫雷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但隨後他又不由有些好奇。
「為什麼，毒手這個組織很麻煩？」
莫天心冷冷的瞪着莫雷，「這三個殺手組織承接得最多的活就是前往荒星刺殺一些家族勢力的高層，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他們能光明正大的在雷霆出沒。」
說着，莫天心頓了頓，之後又冷聲道：「一百七十六年前，三房房主就是被毒手組織刺殺身亡的。」
聽到這，哪怕是莫雷也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果真是這樣，他今天的舉動就有些資敵了。
「另外，與我祖父逝世的消息一同傳來的還有歐家跟青山莫氏全面開戰了。」
說着，莫天心還惡狠狠的瞪了莫雷一眼，因為這一幕就是三月前莫雷埋下的果。
「青山莫氏！」莫雷明顯的愣了下，因為他對青山莫氏並不陌生，這幾月雖然莫雷看似與莫家早已沒什麼聯繫，但事實上，三月前進入雷霆星時，五長老曾經給了他一份十七房的秘密資料，這裏面就有青山莫氏的內容。
十七房作為莫家如今旁系外系勢力最強的一支，自然也不可能做到齊心協力，特別是在兩年前十七房主脈絕房之後，哪怕原本有的隱密協議，在這兩年間也早已撕破。
莫雷的那點動作其實誰都能看清楚，但再清楚也頂不住原本該有的平衡早已到了崩裂的邊緣，再加上其中有心的上竄下跳，其中並不僅僅只是莫青。
十七房的崩盤其實早已只是時間的問題，更何況，還有莫雷這個點炮手的存在，莫雷拋出來的兩個誘餌看似不大，但事實上，卻是異常的要命。
先不說莫家秘窟，就是十七房的龍脈密室，就是一個絕對要命的東西，更何況如今的莫雷不在莫家，身為大管家的莫青又死了，接任大管家的莫天心又明顯短時間內不可能回到十七堡。
可以說，誰佔下了龍脈秘室的名額就等於是佔下了十七堡，這誘惑，那絕對不是僅僅只是龍脈秘室本身。
可以說，在如今莫家十七堡沒有主脈在主堡的情況下，誰佔下了主堡就等於是入主了一半以上的十七房，這影響力，絕對是遠超了莫雷原本的想像。
在這一系列的情況下，莫家十七房不崩才是怪事。
但對於青山莫氏，莫雷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先不說龍脈秘室中原本收藏的資料中對這一脈的記載極少，就是五長老轉交的那份資料中，關於青山莫氏的資料也不多。
因為十七房這一旁系之前的幾百年都並不怎麼顯山露水，也實在是看不出他有什麼資格跳出來與十七房歐家一爭。
莫天心此時也不由的神情一冷，之後又多少顯得有些難看。
「青山莫氏最近忽然冒出來一位老祖，他的修為居然與歐常山一樣，居然也是養神巔峰，雖然與歐常山在戰力上有些差距，但也差得不多。」
莫雷愣了一下，之後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在他這裏，見到一個先天都得小心對待，但在莫家，顯然哪怕是養神境都能夠忽然冒出一個，而且還是養神巔峰。
「莫家這養神境是不是很多？」莫雷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莫天心狠狠的盯了莫雷一眼，「你以為養神境是大白菜啊，在我的資料里我們十七房的養神境總共就只有五人，現在再冒出一個，也只有六個。」
五個，六個！莫雷直接是苦笑了起來，他可是當過毒龍盜老大的，也曾為毒龍盜的發展嘔心瀝血過，而毒龍盜在他手裏最壯大時期，也不過是後天初期兩人，養氣二十三人，其中三人養氣巔峰。
其中，後天初期的兩人一個斷了兩腿，一個斷了一手。
而這，在當時的莫雷看來就已經很強大了，畢竟在毒龍沼澤一帶，百十年也不見得能夠冒出一個先天。
窮文富武，哪怕是以毒龍沼澤的資源產出，整個毒龍沼澤百十年也不見得能夠堆出一個先天，由此可以想像這先天之難。
但顯然，這在像莫家這樣的大族裏，後天根本就不算什麼，甚至是先天有可能也不算什麼。
「你現在是什麼修為？」莫雷忽然問了一個他這幾個月都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
莫天心冷冷的望着莫雷，過了好一會，這才緩緩的道：「先天後期。」
莫雷整個人都為之一驚，因為如今的莫天心看來頂了天也就是二十餘歲，雖然進入先天之後差不多就會青春永駐，但也依然會慢慢變老。
「你多少歲進的先天？」
這時，莫雷的大堂妹忽然滿是自豪的開口道：「我知道，天心姐姐十五歲就先天了，是我們十七房有史以來最早進入先天的。」
一瞬間，莫雷只感覺無數的重鎚狠狠的砸在他心頭，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老黑會說讓他五年之內進入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