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六四 我心已定

章二六四 我心已定

鹿為獅果然厲害,他說沒事,便是真的沒事,在木樓都可以聽到沒過多長時間警察們便開始搜山,吵鬧,甚至還鬧到了青木觀。

整個山裏一片燈火通明,追殺逃犯的架勢,連武警都出動了。

武警們也不管什麼女道士,女尼姑的,要進山搜,被青木觀幾個女弟子死死攔住了,才沒有進去。

但警察們沒走,里裏外外鬧了一個晚上,整個狐岐山一刻不停歇,一直到了天亮,警察們累了,才稍作停歇,但也把這一帶包圍了,說殺人犯就在裏面,誰也不能出去。

但有一點,就是沒來搜查木樓。

「這和尚,如蘇婉兒所說,本領很強啊。」

我知道有一招叫做一目障葉,就是讓人的眼睛產生幻覺,佛法里的一招,警察們看不到木樓的存在,自然不會搜查。

我就也不在糾結,在木樓里過我的清閑日子,比在黑水沼澤舒服的多,什麼都不想,等警察們搜查累了,我就也安全了。

一連三天。

一直在木樓里躲著。

警察們恨不得把山溝溝裏面的山洞都翻了一遍,才算安心,可依然查無線索,只得折返走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周圍佈設了崗哨盯梢,以免我真在山裏。

上次獵槍的事沒給狐岐山帶來什麼,這次我卻讓這裏的人們無法安寧。心裏頗為過意不去。

他們一走,我腿腳也方便了一些,就親自上門道歉,尤其是青木觀都是女孩,必須得去,「各位師姐,都是我不好,讓各位受了打擾。」

青木觀山下。

我在那給米明靜師姐與其他幾個師妹道歉,「這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把麻煩帶來狐岐山的。」

「這怨不得你,你的事我們都知道,無妨,你好好養傷就好,現在風聲還沒過去,你好好保重才是。」

「嗯,嗯。」

點了點頭,再次鞠躬,「上次的為我治傷的事,明靜師姐那裏,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呢,這次又發生一會兒,日後是沒有臉面在呆在狐岐山了,等我傷養好了,一定離開。」

我想過了,此地我朋友雖多,但都是隱居人士,我不好藏在此地,讓他們受到牽連,此時李磊知道,不會死心的,我應該去懸山,那裏人跡罕至,還有聖地可以躲藏,是上上策。

此地不能久留。

明靜師姐一臉無所謂,很直白,「走與不走,那是你的事,你不用與我們說,你啊,回去吧。」

「好吧,師姐,那我告辭了。」

明靜送客,我只得轉而離開。

又去了狐狸洞府,看望星辰父子。

他父親年老得子,與人一樣,愛護的不得了,看我來了,知道我是星辰的好友,非常款待,叫來了幾個狐狸侍女,拿來酒水,笑呵呵的舉杯敬酒與我,「小友啊,你是不是因為前幾日搜山的事來道歉啊,那沒必要,這狐岐山自古就沒安寧過,這不算什麼,我啊,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

「您年長肯定見多識廣,但這件事怎麼也是因為我而起,我該來一趟,高個罪。」

起身彎腰道歉,「不好意思啊,老伯。」

「好,好,這道歉我收下了,收下了。」

星辰父親哈哈一笑,看了我一眼,就說,「我啊,歲數大了,喝了幾杯酒,有些醉,你和星辰聊吧。」

起身離席,知道我和星辰有話要說,也是歲數大了豁達了,少言寡言,這樣別人才會尊敬你,而不是啰里啰嗦的。

這個狐狸比人活的都聰明。

「你父親,是個好父親。」

一句不倫不類的讚揚。

星辰抿嘴一笑,小狐狸手拿起酒杯喝着酒,在那看着父親年老體衰的背影,說,「我父親活的明白,當年還曾去人的世界闖蕩,據說還混出一些名堂呢,我如果能有我父親一半的成就,我一生足矣。」

「你啊,一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哈哈一笑,又坐下了,「我這次來啊,是有正事,就不說你父親了,這些日子我也想過了,我要離開狐岐山,我那同學知道我在這裏,也知道我藏起來了,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離開是最佳策略,我啊,是來找你告辭的。」

「你去哪啊。」

星辰大為吃驚,「你只要藏起來,警察是找不到你的。」

「沒有意義,我想過了,我原本是要去紫金洞府,沒有去成,這次月圓之夜我就過去,到時便離開湘西。」

「離開湘西,那你還回來嗎?」

「回來,當然回來,這裏有你們我怎麼可能不回來,不過到時就算回來也是住在懸山了,這裏需要安靜,不需要我這樣的人。」

我苦笑了一聲,在那喝酒的說,「我的修行從此地開始,並不是我的全部,我要離開這裏,走向更遠的地方,修行無處不在,我該遠行了。」

這是我在木樓這些天為自己想的前程,那就是離開,火龍道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無法給與我任命給出指點。

我自己就要指點我自己了,不能在坐以待斃。

湘西我不能留,我必須離開。

腿馬上就要好,如獨孤敗所說,在深山裏修鍊個一二十年,然後在離開,我還真做不到,而且,我得去找百鬼圖,我還得為姜家傳宗接代。

我不管我的前世是誰,我雖然曾經豁達的到達了要修行、要斷絕世間來往的念頭,但也只是一瞬間,我很快就明白了,我是誰,我該怎麼做。

我姓姜,我叫姜無涯,我必須為姜家做很多的事,才配得上我流的血。

我殺了人,但很多事情,我依然得做。

「這樣啊?!」

星辰沉思了一聲,說,「我還想在狐狸洞裏給你找個地方,讓你長期住下,咱倆一起研究禹九鼎的事,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苦嘆了一聲,「也好,也好,你終歸是人,是該去做你該做的事。」還說,「等你走時,記得叫我,我有禮物送你。」

這是他第二次說送我東西了,上次說是驚喜,這次說是禮物,我很詫異,「行啊,我等著。」

再次告辭。

之後拜訪了獨孤敗、拜訪了趙乾,拜訪了我能拜訪的所有人,說出了我要走的消息。

「不至於這麼急吧。」

到了火龍洞,越女聽到這樣的話,不在與我鬧彆扭了,激動的說,「師弟,你別着急啊,等你完全康復了在走吧。」

「啊!」「啊!」

巫小苗同樣激動。

我呲牙一笑,「當然是在等等,但我想先告辭,等我走時,我靜悄悄的走就好了,到時各位不要在找我,我也不在來麻煩你們。」

嘿嘿一笑,「越女師姐、小苗師姐,等我再回來了,一定會給你們帶好吃的。」揉了揉越女的頭。

她這次也沒反抗,認了,「好吧,如果師父回來了,我會和師父說你的情況的。」

「好,好。」

呲牙笑着,還到了黑水沼澤看了看。

莉姬與烏鴉婆婆沒有回來,我這才回了木屋,躺在那,笑嘻嘻的看着鹿為獅在那做東西,說,「我和所有人都告辭了,嗯,我也該和你告告辭,你收我為徒的事啊,你既然說早晚的事,那就晚點吧,我啊,還有很多俗世要做,當不了和尚。」

「行。」

鹿為獅弄來大米飯給我吃,笑嘻嘻的說,「你腿傷還為全部痊癒,不該亂跑,但既然跑了,就多吃點,補補。」夾菜給我。

我大口大口的吃,「這米飯也是我對狐岐山的一種思念啊,吃起米飯,就會想起這裏,想起你們。」

「嗨,人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過客,何況乎一個地方,該走走,該留留,放寬些,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這裏啊,就是一個角落,世界精彩萬分,你該出去看看。」

「你啊,說話總是內有玄機,我是搞不明白。」

夾菜吃飯,「如果能弄一點酒來就好了,這些天,與你天天吃素,這日子真不好受。」

「喝酒,吃肉,行啊,出去在說。」

鹿為獅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着急,不着急。」

「對,不着急。」

我又留了幾日,每日安心養傷。

上次我讓蘇婉兒幫我入夢和佟曉靜告別,曉靜哭哭啼啼的知道了我現在很好,讓她不要難過,這些天蘇婉兒又出去了幾趟,幫我安撫了一些人。

主要是孫二叔和孫大勇,為我受了罪,好好說了說,所幸,那些鬼一鬧,警局裏怪事不斷,就也放下了。

我呢,心安了,盡可量的鍛煉身體,讓自己身體恢復,還有就是聯繫黃皮子、三尾狐仙小蝶。

上次說好了一起去紫金洞府,我耽擱了,他們卻一直沒有現身。

我讓蘇婉兒去找,結果狐仙小蝶的山洞空無一人,黃皮子的廟也一個人都沒有,讓我很不解,他們到底去了哪裏,前前後後可是有十來天了。

納悶不已。

結果又過了兩天。

狐仙小蝶、黃皮子還有橋女突然來到了狐岐山,被獨孤敗看到,把他們帶了過來,「他們說要找你,不知你在木樓,我就給帶來了。」

「哎呀,我也正找你們呢,你們跑去了哪裏啊。」

我連忙的激動的詢問,「小蝶前輩、黃皮子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哎呀,那日約好了你不來,我們以為你有什麼事變卦了,就先去了紫金洞府,結果,那個容大姑娘說你出事了,聽書好了你殺人,就讓我們把消息帶給你,讓你保重,還說,如果不行,看在你爺爺的面子,她可以收留你,不過這都不重要,我們當時得了消息,就準備出來,結果卻是出來晚了,困在山中十幾日,今天下午傍晚時分才脫離了玄門,來到了這裏。」

黃皮子一陣無語。

我納悶了,「玄門,是什麼啊。」

「哎呀,就是紫金洞府的門,關門前必須出來,我們出來晚了,都怪黃皮子。」

橋女在那抱怨。

狐仙小蝶這時也開了口,神情萎靡,嘟囔著說,「事情很奇怪,好像有人故意阻攔我們一樣,奴家也說不好。」

一陣嘆氣,「不過那個你要找的人,她的線索我們知道了,那個女人叫林玉兒對吧,她在東北,真名叫什麼不知道,外號叫做林二九,是什麼東北薩滿教的重要成員,還是什麼五大護法之一,容大姑娘和我說,她們那個教派是清末白蓮教的分支,後來清軍絞殺,逃到了東北歸一了薩滿教,很怪異的,他們拿了你的東西,你如果想拿回來,可不容易。」

「薩滿教,白蓮教的分支?!林二九?!」

我喃喃自語,明白了,也知道我自己要去哪裏了,「東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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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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