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成王敗寇(二)
冰正淳心中恍然,喃喃道:「聽說《鴻天訣》中有一門功法,可以瞬間轉移位置,有縮地成寸的本事,應該就是《剎那心訣》吧?」
傲蒼笙再次點點頭:「你又說對了!」
「唉!」
冰正淳長嘆一聲,有些自嘲道:「早就聽說你掌握了《鴻天訣》,可老夫就是不信。」
「老夫心想,堂堂九大天座經千年之久,集無數天才的心血,才將《鴻天訣》融會貫通。」
「如此玄奧深邃的功法,又豈會被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數年學會。」
「現在看來,你的確是一個武修奇才。不,應該是武修妖孽。因為人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是絕不可能參悟透《鴻天訣》的!」
「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看着突然老了十幾歲的冰正淳,傲蒼笙輕輕一嘆道。
冰正淳道:「悖逆祖訓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冰家其他人無關。」
「你也知道,千年的等待,卻始終看不到天日,是種怎樣的煎熬。」
「水氏一脈沉寂太久,如若再不崛起,胸膛中的最後一絲熱血也會消磨殆盡。」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復興水氏一脈,就算是自保,恐怕也難如登天。」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水氏一族就此消亡,不想讓水龍王的威名成為過去,變作傳說。」
「所以,自我接掌冰家之後,便全力實施改革,不再傻傻的等待着那個所謂的先祖傳人。」
「正因如此,冰家才能迅速在赤虹城崛起,成為赤虹城第一世家。」
「有了這成功的一步,另一個想法便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那便是一統水氏一族。」
「這個做法本應一帆風順,卻不料半路上遇到了傲公子你,這位真正的先祖傳人。」
「那時候,我的計劃已經徹底實施,想要停下可謂千難萬難。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的野心已經膨脹,不想在甘居人下。」
「正是這樣的心態,才導致我最終背離了自己的初衷,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雖是一條錯路,但我卻始終無怨無悔。因為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然而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先祖的意志似乎不容改變,最終還是讓我敗在了你的手裏。」
「之前我瞧不起你,認為你只是徒有其表,根本沒有爭雄天下的魄力與實力。」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我看錯了!不過這樣也好,水氏一脈有你這樣的少主,應該也是一種幸運。」
「我相信,有你在,水氏一脈遲早都會崛起於鴻天古國。」
傲蒼笙靜靜的聽着冰正淳的訴說,不知不覺中,心中那滿腔怒氣,也漸漸的消散一空,最終變成了對冰正淳的一絲同情。
冰正淳所作所為雖然有違冰家祖訓,但是他的初衷卻無可厚非。
千年的堅守,任誰也會被磨盡血氣,何況是一直隱姓埋名的水氏一脈。
只是在後面的爭雄之中,冰正淳漸漸迷失了本心,開始自我膨脹起來。
這是他的悲哀,也是冰家的不幸,若非如此,水氏一脈定然可多出一方強援。
冰正淳繼續說道:「臨死之前,老夫沒有其他請求,只希望傲公子能夠饒恕冰家其他人,他們都只是依令而行,本身並沒有什麼過錯!」
傲蒼笙點點頭,道:「這個嘛,我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他們必須從此洗心革面,一心一意為水氏一脈出力。」
「否則的話,我寧願現在少一個助力,也不願以後多一個叛徒。」
「這是自然,我既然能讓傲公子繞過他們,就一定會讓他們忠心與傲公子你!」
冰正淳露出一抹釋然,彷彿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旋即,只見他吃力的撐起身體,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冰府諸強見狀,紛紛露出焦急之色,想要上前幫忙,可礙於汪泰北等人的虎視眈眈,卻終究只能急的團團亂轉,不敢有絲毫異動。
直到傲蒼笙突然揮手,讓汪泰北等人撤了回來,冰府諸強這才紛紛衝到冰正淳跟前。
「家主,你沒事吧?」
「家主,你的傷勢怎麼樣?我現在就給您醫治!」
「家主,有我們在,你放心,冰家不會垮的!」
……
眾人一擁而上,瞬間就將冰正淳圍了個水泄不通。
接着,各種關心安慰的話語,如同夜風般呼嘯而至,在冰正淳耳邊嗡嗡作響起來。
陣陣喧嘩之中,冰正淳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噤聲。
等到耳邊再次恢復清凈時,冰正淳才緩緩道:「今日冰家遭難,乃是我一意孤行所致,也是背叛祖訓的下場。」
「好在傲公子仁慈寬厚,不想大開殺戒,就此饒恕了你們。」
「從此以後,你們要全心全意輔佐傲公子,完成復興水氏一族的大業。」
「這件事我沒有做成,現在便交由傲蒼笙代勞。我不想你們對他有什麼成見,更不想你們和他作對。」
「若是有人違背我的命令,從此以後他便不是我冰家之人。冰家之人若見到他,人人得而誅之!」
「除此之外,從現在起,我正式讓出冰家的家主之位,由傲公子擔任。」
「你們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傲公子,執行他的一切命令,聽清楚了沒有?」
聽到冰正淳的這番話,冰家諸強頓時嘩然。
有些脾氣暴躁者,當即便跳了起來。
「家主,你在說什麼呢?這小賊可是我冰家的敵人,讓我們輔佐他,還不如殺了我們!」
「對!他殺了我們那麼多人,難道要一了百了?」
「要我臣服與他也行,但前提是他能饒恕家主你!」
……
冰正淳知道有人會反對自己的命令,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一時間,不由怒道:「八長老,五長老,長風執事,白毅執事,你們幾個出來!」
說完這句話,冰正淳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更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流出。
見此情形,喧鬧的人群不由一肅,所有人都立即停止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