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五十二章 毒術無雙(一)
雖然嘴上極為囂張,但霸下心裏卻根本連一點譜都沒有。
好歹化骨山是地仙一品強者,光就境界壓制,霸下未必就是其對手,更別說那神出鬼沒的一身毒功了。
化骨山靜悄悄的站在戰台之上,就宛如一隻輕飄飄的無常鬼。
一雙隱於斗笠之中的眼睛,更如同兩盞明滅不定的鬼火,緩緩掃過台下諸強。
最終,化骨山的目光聽在了正西方向。
見此,處在正西邊的很多強者都不由內里一緊,一顆心臟忍不住砰砰狂跳起來。
「他在看誰?不會是在看我吧?」
「阿彌陀佛,千萬別讓我上場!」
「來時沒上香,該不會是得罪了菩薩,讓這傢伙來收我了吧?」
……
僅僅是化骨山的一道目光,便讓很多人不由為之顫慄。
一片忐忑之中,只聽化骨山陰測測的喊道:「維懷,上台一戰!」
話音方落,大殿西邊立時傳來陣陣呼氣之聲。
在眾多目光注視之下,一名容貌端正的青年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單憑那青年眼中泛出的光彩來看,似乎並沒有畏懼化骨山的意思。
「嘩啦——」
維懷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一閃身便躍上了戰台。
「維懷,千照門嫡傳弟子,修為地仙四品,聽說擅長光之一道,實力不容小覷。」
隨着維懷踏上戰台,坐在傲蒼笙等人旁邊的一名修士突然緩緩說道。
邪無奇見狀,忍不住道:「看來你對此人了解不少啊。」
那人呵呵一笑,對傲蒼笙等人並無敵意,淡淡道:「三年前我曾與他有過照面,所以才有所了解。」
邪無奇眉毛一挑,有些詫異道:「最終誰贏了?」
那人苦笑一聲:「那日我有要事在身,並無機會與他切磋,只是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了。」
邪無奇長長的「哦」了一聲,臉上不乏失望之色。
末了又問道:「那依你感覺,當時你若與他做過一場,誰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人聞言,再次一笑,卻並沒有回答邪無奇的問題。
邪無奇還想再問,卻被霸下戳了一下。
側目看去,卻見霸下的目光已經定在了戰台之上。
放眼望去,適才還平靜無波的戰台,此時已經是陰雲籠罩。
一股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瞬間瀰漫了整個戰台,將上面的兩人包裹其中。
化骨山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彷彿已經化作了雕塑。若非他的身體還烙印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恐怕很難感應到他身上的氣息。
反觀維懷,周身卻是神光暴漲,只一瞬,便被氤氳的璀璨神光籠罩其中。
神光如同鴻蒙霞光,給人一種玄妙厚重之感。
這一刻的維懷,就彷彿九霄雲端之上的一塊千鈞巨石,已是搖搖欲墜。
未落之前悄無聲息,可一旦落下,絕對會掀起驚天動地的波瀾。
「聖光訣!」
旁邊那人臉色微變,低呼一句。
話音未落,戰台之上那靜默的氣機陡然一變,就彷彿漆黑的夜空驟然閃過一道閃電,寧靜瞬間被打破。
「嘩——」
籠罩在維懷身上的奪目神光猛然暴起,宛如颶風呼嘯於瀚海,將原本安靜的虛空瞬間攪得混亂。
神光普照,如雲海似流火,陡然遮蔽天日,化作一張看不見邊際的巨大羅網,猛然朝化骨山輻射而去。
「噌噌噌——」
神光方動,殺伐衝天,與無間白光之中,陡然衍化出一道道細密光刃,宛如鳳凰之羽,方寸之間,不知萬千。
維懷的攻擊眨眼便到了化骨山近前,化骨山卻依舊紋絲不動,直瞧得眾人後背升起一抹冷汗。
「咔嚓嚓——」
神光如刀,割裂的虛空發出刺耳聲響,宛如惡鬼蝕骨。
待觸及化骨山的黑色長袍時,化骨山才終於動了。
「呼——」
一陣狂風猛然捲動天地,宛如突然炸裂的濃雲,染得虛空一片黯淡。
即便有頭頂大日神光普照,依舊照不透那氤氳不散的黑色。
「嘩啦——」
袖袍一甩間,化骨山一直掩藏在長袍中的白皙右手陡然一指點出。
這一指無聲無息,待觸及虛空,才猛然掀起浩蕩漣漪,就如同一道驚雷在海上炸裂,一時間巨浪滔天。
「嘩——」
下一瞬,一點黑色陡然侵入遍佈虛空的無盡神光之中,那麼刺眼,那麼突兀,讓人望之新生寒意。
緊接着,黑點彷彿滴入白漆中的墨汁,開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快蔓延開來。
只一眨眼,那濃的化不開的黑色,便如跗骨之蛆一般,順着奪目的神光滲透到了維懷的跟前。
維懷見狀一驚,本欲乘勝追擊的勢頭陡然一滯,接着便毫不猶豫的斬斷了自己與神光之間的聯繫。
身為小毒聖,化骨山的毒功豈可小覷?之前有多少抱有僥倖心理的強者,此時早已深埋於地下,連骨頭都化成了黑水。
正因如此,維懷才沒有貿然出手,而是被迫選擇了隱忍。
「轟——」
層層白色光刃迅速橫掃,不偏不倚的斬在了維懷的身上,卻因沒了後繼之力,最終未能傷到化骨山。
蓄勢一擊被輕易化解,維懷自然如鯁在喉。只等奪目神光轟然炸裂,他的身影便再次朝前衝去。
「大日裂天!」
怒吼聲中,維懷身上的神光再次衝破虛空,化作咆哮怒吼的波濤,朝着化骨山狠狠壓下。
化骨山不動如山,除了黑色長袍有些微的擺動之外,整個人仿似與大地連為了一體。
面對維懷的第二次攻擊,他依舊穩如泰山,直到漫天殺伐將他全部包裹,化骨山才再次一指點出。
和先前一樣,面對維懷那無孔不入的「聖光訣」,化骨山的毒功總能后發先至,趕在維懷的後手施展前,逼的維懷不得不斬斷攻擊。
「化骨山果然厲害,不愧為小毒聖的稱號!」
「能位列帝都十秀,你以為那排名是鬧着玩?」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維懷豈不要被活活磨死,連半分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本就註定要輸,遲點早點又有什麼區別?」
「誰說不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