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做我的狗

我走近黎孫奇，從他的腰間抽出匕首扔了過去。

「叮！」

「你想死的話，這就有一把匕首，你自殺吧！」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鍾繼龍眼角抽搐了幾下，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這一幕我早就料到了，他這種人會尋死？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怕死，剛才我讓他跳海洗澡，他都不肯放過哪怕一絲機會。至於鍾繼龍為何這麼做，只不過是仗着賽利亞懷了他的肚子，對我使苦肉計罷了。

「是不是自己下不去手？沒關係，看在老熟人一場，我來幫你！」我獰笑着走了上去，拾起地上那把匕首，二話沒說就架在了鍾繼龍的脖子上。

「啊，別，不要殺我！」鍾繼龍肝膽俱裂的喊道。

「那好，剛才你說的都是謊話對吧？既然你不想死，那麼就給我一個理由！」

「賽麗亞有了我的孩子……」

「這個不算，別以為我是第一天認識你，你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血肉當成是一回事。」

說着，我稍微用了點力，一道血痕，就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鍾繼龍就再次尖叫出聲：「別！別！別！以後我一定會聽你的話，你叫我去東我就去東，你叫我去西我就去西！我可以做你的狗，只要你不殺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

因為鍾繼龍知道，我並不是不會殺人，而是在很多時候不想而已。

「做狗嗎？」

我嘴上說着，卻是心中一動。

其實，關於鍾繼龍這件事，一直是我的難題。

賽麗亞還有三個月才生孩子，重點是我發現，愛麗兒在暫時似乎並不打算對他妹妹怎麼樣，在我和羅拉親密的時候，我旁敲側擊到愛麗兒的意思。

賽麗亞生了孩子以後，孩子必須有一個媽媽，這麼說賽利亞不能死，她不死，這意味着鍾繼龍也死不了了。

雖然我會爭取到每一個機會，但是誰也不清楚，到時會有什麼變故。根據美人魚法典，賽麗亞和鍾繼龍一定是要葬海的，但是我太了解這些美人魚了。她們很善良，也很單純，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恐怕也不會再強烈要求處死賽麗亞。

我猜到時候最大的懲罰，也就是將賽利亞禁錮一輩子。

她們看得住賽利亞，不過我卻沒信心，她們能看得住鍾繼龍。

一個疏忽，將會是個後患。

我在鍾繼龍手裏，也不是吃一次虧了，我同樣很理解鍾繼龍的為人，所以這兩天我在折磨着他，實際上就是看看能不能讓他安分一點。如果真的能，我倒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的，但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鍾繼龍，你真的願意從此以後，做我的一條狗？要是這樣，我倒是可以留你一命。」我沉吟地說道。

「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狗！」鍾繼龍又對我磕起了頭。

「可是......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在我的背後打什麼歪心思，你這種人我很了解，就像今天你罵我一樣，可真夠狠毒的。」

「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我保證！」鍾繼龍滿臉哀求地看着我說道。

「嗯，你的保證，我可不敢當真，除非......」我咧了咧嘴，又說：「你永遠都做一條狗！」

「可以，我就是你的狗！」鍾繼龍的眼神堅定無比。

我嗯了一聲，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手起刀落，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割了一刀，接着我在他還沒回過神之前，又割裂了他另一隻手腕。

這時，鍾繼龍才痛苦地大喊出聲。

「啊！」

我可不管他的感受，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以後，也順便地挑斷了他雙膝的腳筋。

鍾繼龍痛得嗷嗷地在地上打起了滾，鮮血迸濺得滿地都是，把黎孫奇看得直皺眉頭。

我嘆了口氣，說：「我只能想到這個方法，讓鍾繼龍能安分下來，或許你不了解他是什麼人，但是我這個做法，看上去是殘忍了點，卻沒什麼不對。」

「我明白你說的，畢竟是十五條人命，放在我們的世界裏，足夠他死十五次了。」黎孫奇也說道。

鍾繼龍的異常，引來了七八個男人，我讓他們抬鍾繼龍去止血，就再陪同黎孫奇在人魚島上轉悠起來。

等我與黎孫奇分別以後，就又走向了囚禁鍾繼龍和賽利亞的地方，鍾繼龍正痛得大汗淋漓，他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一般，竭力地想往後挪動，可惜的是這隻木囚籠不大，他挪到角落裏，也無處可挪了。

賽利亞抬頭看着我，突然說道：「王，這是我的男人，你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你終於說話了？」我咧了咧嘴，上下打量了賽利亞一眼，說：「我沒有說讓他死，你別誤會了。」

其實我對她說的嗤之以鼻，尊嚴，我不記得那十五條美人魚在死的時候，有什麼尊嚴。而且我知道賽利亞想的，現在她懷孕在身，有免死金牌，她也想到了我不會現在就殺了鍾繼龍。

我撂下一句好好養傷，就走了出去。

這一等，我就等到了晚上九點多，接着微弱的星光，我看見了大海的遠處有了動靜，波光粼粼，浪花朵朵，我知道這是愛麗兒帶着美人魚們回來了。

我感到很奇怪，換做平常，她們在夕陽西下不久，她們就會回到人魚島，可是今晚為什麼會那麼遲？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我總覺得她們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我在岸邊靜等着她們上岸。

愛麗兒是第一個上岸的，她看見了我，很有禮貌地對我行了個禮：「王。」

我點點頭，就走了上去，我看到她的臉上，神情間透著一絲嚴謹，於是就問道：「愛麗兒女王，你們今天出海，還順利嗎？」

愛麗兒沉默了一下，說：「王，今天我們發現有好幾條水猿人，在人魚島附近的海域游弋，恐怕它們又開始不安分了。」

我愣了愣，看來水猿人想要佔領美人魚的地盤，這並非是第一次，但是這其中有個矛盾點。

美人魚有雙腿，只不過十隻腳趾又長又細，在海里張開，看上去就像尾鰭一樣，因此很多人都誤以為，美人魚是沒有腿的。

這看似是一句廢話，其實不然，因為水猿人並沒有腿，只有一條尾鰭。這也就是說，水猿人不能登上人魚島，不然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用美人魚出手，單憑是島上的這些男人，都可以將這些水猿人給宰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愛麗兒表現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她們只要呆在人魚島不出去，那麼一點事也沒有啊。

想了想，我還是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愛麗兒嘆了口氣，說：「王，你忘了一點，水猿人擁有惡魔的微笑，所以它們來了，我們就必須下海跟它們對抗。」

聽她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這麼重要的事我居然給忘記了。想想也是，只要水猿人在順風的位置點燃惡魔的微笑，它們根本不用上岸，只要煙霧吹過，人魚島上的男人們就會中招。最要命的是，一旦有一個男人死亡，就代表了還會有一條美人魚死去。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愛麗兒說道：「難道你們......沒想過去天堂島？這麼一來，水猿人就再也不能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了。」

儘管我知道水猿人會來，我卻不太為她們目前的安全而擔心，畢竟以前也一定發生過這樣的事，我擔心的是，她們的以後，水猿人要是殺不完，那豈不是要永遠都受到它們的騷擾？

「王，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天堂島上有很多不能理解的東西，要是上了島上，也不知有什麼等待着我們。」愛麗兒沉默半響，才又緩緩說道：「其實我們美人魚一族，和水猿人一族，曾經是西海岸的居民......」

「什麼？」我失聲驚呼。

這一瞬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曾經聽米基，還有麗莎說過，西海岸曾經有一個部落，後來神山降下怒火，將西海岸的部落給滅掉了，而西海岸的那個島嶼，也沉下了海底。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哪怕那個島嶼是一下子沉下去的，那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居住在天堂島上的原住民，說有人不熟悉水性的，我想沒有幾個。那麼問題就來了，難道那個部落的人都連帶着島嶼一起沉沒了嗎？

原來，他們掉下海里以後，就統統變成了美人魚和水猿人！

我暗自震驚不已，西海岸的原住民在島嶼沉沒之前，只是和我們一樣的正常人，這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改變了他們的身體構造......比如說她們身上的那些銀紋？

在這一刻我幾乎可以認定了一點，天堂島上，肯定有一個無法理解的存在，他不僅把這個地方和外界分割開了，還在冥冥中，支配着裏面所有的生靈。

狗日的，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難道真如兩大部落所說的，神山上真的有神，或者是惡魔？不由得我就想起前兩天，我被好幾百條水猿人追逐著，逃到了原本應該是天堂島附近的一帶。

接着我就讓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帶，那有一個巨大的光暈，而裏面就是天堂島，和方圓兩千公里的海域。

我還記得在火山噴發的那時，恍惚中似乎有個人，或許是其他的什麼東西，瞬間來到了我的面前，然後我就昏迷了過去，莫非那個不是夢？

「王......」

愛麗兒的叫喚，將我飄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我回過神以後，就說：「愛麗兒女王，這個你們不用操心，因為我在西海岸那裏，還有很多與我這樣的倖存者們，我相信......」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注意力就給旁邊的動靜吸引了過去，我轉頭一看，卻是霍然一驚。因為我看到了，四五條美人魚，正七手八腳地想要將一條傷痕纍纍的水猿人搬上岸。

「水猿人？！」這下我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這種原本是人類，卻殺死了自己的配偶從而變成的怪物，我還真想抓一條研究一下，可惜的是我沒有機會。想不到的是，這些美人魚的膽子還真大，竟然親手抓獲了一條水猿人。

「抬回去，抬回去！」我激動地大喝的道。

我不是什麼生物學家，但是眼前就有一條醜陋至極的水猿人，這不阻礙我可以從側面去研究一下它們的習性，還可以跟這些美人魚探討一下，它們是否有什麼缺陷沒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才是我興奮的原因。

誰知我這一個馬虎的決定，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造成了一個不可挽回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