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一千多歲的巫老

王萍和羅拉帶着那幾十個女人，來到了我的面前，這時我才想起一件事情，我還沒做好跟麗莎坦白的準備。

「殷雄，她是誰？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她親嘴。」

我愕然地看着麗莎，從微笑轉為了疑問，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從她臉上的表情，我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這個......我來跟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是麗莎，她是......羅拉。麗莎，她，也使我的，嗯，羅拉，她是......！」我結結巴巴地想解釋，然而我怕一說出來，麗莎就馬上翻臉不認人。

麗莎此時已經恍然過來，她微笑地對羅拉手：「哦，你好，我是殷雄的大女人，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

「王，什麼是大女人？」羅拉轉頭問道。

我感到背脊一涼。

「大女人就是......」

麗莎大方一笑，就把那套關於大女人的說辭，給說了出來。

「原來你是王的大女人啊，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做姐姐？」羅拉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嗯，準確來說，暫時還不是，但是也快了。」麗莎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羅拉露出了笑容。

我見狀，頭皮開始發麻，心想這下要完蛋了。

「麗莎姐姐，可是我和王已經，一早就做過那事了......」羅拉說着，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小竊喜。

晴空霹靂。

我嚇得心臟就是一縮，隨即我猛然地就轉頭看向麗莎，我估計自己此時肯定是面白如紙。

「什麼？」麗莎眉頭一皺，她看了我一眼，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麗莎，你先聽我解釋，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和她......」我手忙腳亂，卻嗯嗯啊啊地說不出個所然。

真是日了狗，難道要讓我說，那天晚上，我是被羅拉強逼的？縱然是這樣，可是這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我要是這麼說，也太不是個意思。

「走吧，我帶你去見巫老，叫上她們一起。」麗莎看着我，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狠狠地撓了幾下腦袋，也快步跟在了麗莎的身後。

「其實，我從跳海那時以來，就已經不在天堂島。」我說。

「嗯。」麗莎淡淡地應道。

「羅拉是一條美人魚，我在跳崖以後，她把我弄回了一個叫天堂島的地方......」

「嗯，我知道美人魚。」麗莎依舊冷淡。

「什麼？你知道？哦，那以前為什麼你沒對我說過啊。」

這次，麗莎並沒有回應。

我欲哭無淚，轉頭看了羅拉一眼，誰知卻碰上了王萍看着我時的古怪至極的眼神。

嘆了口氣，我低着頭說：「我錯了。」

「哦，你錯在哪裏？」麗莎突然問道。

「我沒有遵守諾言，所以我錯了，可是那種情況，我也不想的，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哀求的道。

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從未低聲下氣地求過誰。因為我不賭不吹不女票不喝，一份工作的工資，雖然並不能讓我大富大貴，但是省著點花也是夠我開銷了，再加上無親無故，因此我也無需去求人。

「嗯，這件事，我可以原諒你。」

我剛興奮了一下，也就是那麼一下，卻感覺到，麗莎對我的態度，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你還在生氣？」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是。」

「唉，你剛才不是剛原諒了我嗎。」我無可奈何，又心虛無比的問道。

不說我剛認識麗莎那會兒，因為我和她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的，自從那次以後，麗莎就從未對我發過脾氣，哪怕是我陸陸續續地告訴她，我和米基的關係，甚至在後來又多出了於靜她們，再加上羅拉，她也都大度地包容了我的混賬。

可是這一次，我發現不再那麼容易過關了，因為這似乎已經超出了麗莎的忍耐底線。

「那是因為，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讓我不高興的事。」麗莎瞥了我一眼。

我心裏一突，就絞盡腦汁地思索起來，貌似除了這一件我說話不算話的，也沒有其他了的吧？

可是正當我想再問的時候，麗莎已經帶着我，走盡了這道由火山岩組成的橋樑，來到了坦泰部落居住的島嶼。

而且，前面也有人在等著了，那個和庫圖耶度喝酒的哥達諾亞，也在其中，他正對我大咧咧地笑着。見此我只能暫時先把要跟麗莎說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裏。

哥達諾亞，要不是他提醒我跳崖，這會兒我恐怕已經連渣都沒有了，毫不過分地說，他救了我一命。

儘管心情再不好，我也擠出了笑臉，對哥達打了個招呼：「嗨，哥達，咱們又見面了。」

「哈哈哈，聽我的沒錯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死不了。」

哥達咧著嘴，快步走到我面前，就給我來了個大大的擁抱。而我也接受了他的這份熱情，不怕說這哥達的個性，挺合我胃口的。

擁抱過後，哥達突然說道：「麗莎，你先帶殷雄去見巫老吧，我來招呼這些倖存者們。」

我看到哥達的雙眼，閃過了一絲異樣的亮芒，我就不由自主地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最終落到了王萍身上，這時我才恍然過來。

沉吟了一下，我對羅拉說道：「你先跟王萍在一起，等我回來好嗎，在這裏應該沒有其他危險的。」

「嗯，好，不過麗莎姐好像生你的氣。」羅拉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苦笑地說：「那我走了，你千萬別在這裏亂逛啊。」

就擔心羅拉這點，她好奇心重，但是在這可不是在大海里，而是在別人的部落，一不小心走到了不該去的地方，抑或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很可能會產生什麼誤會。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麗莎姐在等了。」羅拉點頭說道。

我嗯了一聲，就轉身心虛地走向了麗莎。

她一看我走了過來，也就繼續往前走去了，絲毫沒有想等我並肩走的打算。

我苦笑連連，跟在她身後，走進了這座島嶼的叢林里。

與守望部落不同的是，坦泰部落居住的島嶼上，並沒有什麼房子，我納悶地四處環顧了一下，突然發現了，坦泰部落的人，是住在樹上的樹洞裏面的。因為我看到一個坦泰戰士利索地爬上了一棵大樹以後，轉眼之間就不見了人影。

隨着我和麗莎往前走去，部落里的人也多了起來，他們不管男女老少，都擁有一頭紅色的頭髮，和精美的五官。不得不說的是，兩大部落的人，似乎是讓上帝所偏愛，精雕細琢出來的，在體形和相貌上堪稱完美。

我發現一遇上坦泰部落的女戰士，她們都大膽地朝我拋媚眼，雖然她們沒有對我打招呼，但我想那應該是有麗莎的存在。

據我所知，坦泰部落的女人，對神山勇士，是趨之若鷺的。

這座島嶼沒有天堂島的大，直徑上卻應該有二十公里，當麗莎帶着我走了一段路，就跑了起來，而我見狀也追了上去，緊隨其後。

不得不說的是，原住民和我們這些倖存者的差別很大，比如麗莎能連續奔跑十幾二十公里還不帶喘的，可是我們就不行了。

在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跑到了島嶼的另一端。

這，也是面臨大海。懸崖上，有一張石頭桌子，和兩隻石墩，一旁，還有一道披着黑袍的身影，正背對着我們，面朝大海。而遠處的海面上，有一條卡車一般粗碩的巨蟒，在大海里翻騰著，在陽光的照射下，它的鱗片閃著粼粼光輝。

我走近巫老還有三步之遙，就停了下來，半膝跪下，我才尊敬地喊了一聲：「巫老。」

在我看來，這巫老神秘無比，但是她老人家也幫過了西海岸的忙，最重要的是，她還爽快地承認了我和麗莎的關係，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尊敬她無所非議。

「神山勇士，我等你很久了，起來再說吧。」

一陣鈴鈴鈴的聲音響起，巫老轉過了身，並且還伸出雞爪般削瘦的手，扯開了籠罩在她腦袋上的大黑帽。

一張蒼老的臉龐，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看着並不意外，年紀大了那肯定會老的，巫老要是還長著一張十八歲少女的臉，那才會嚇我一跳。

我聞聲就站起了身。

「坐，我們聊聊。」巫老微笑着，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墩。

我點點頭，並沒有坐下，而是走了上去，攙扶著巫老走到了石桌面前，等她坐下了，我才走到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拍馬的手段，不管在哪裏用上都好使，這麼一著，巫老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一分，皺紋都幾乎要擠一塊去了。

半響，巫老才看着我，扯著金屬般沙啞的聲線說道：「殷雄，在無數年前，我的男人，也是神山勇士。」

我聽罷一愣，巫老的男人，是神山勇士？

這個念頭一起，我就古怪無比地偷瞄了巫老一眼，這歲數......好吧，這巫老年紀的確很大了，可也對不上吧？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可能是這巫老得了什麼老年痴呆症之類的，所以腦子有點不好使了。

然而巫老卻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她饒有興緻地看着我，雙眼閃著精光，問：「你說，我今年幾歲了？」

幾歲？我愕然地看着巫老，暗地裏卻計較起來。

一個人臉上的皺紋深淺，多少，是歲月最好的證明，可是我卻發現，巫老的牙齒，竟然和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樣整齊健康，而且她的雙眼，明亮無比，這也太過反常了一點。

幾秒以後，我不太確定地說：「一百......？」

巫老搖了搖頭。

我低頭沉吟了一下，膽子也大了起來，乾脆就胡編亂造一番，我想巫老是不會怪我的，畢竟我在她面前，只是一個小輩。

我信口開河地說：「兩百？」

巫老還是搖頭。

......

「巫老，你還是不要難為我了，我猜不出來。」我苦笑地道。

巫老笑了笑，說：「我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年齡了，但是我還記得，我是從那次神山上的惡魔降下怒火的時候，活下來的。」

聽罷，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我不是什麼地質學家，而我也聽懂了巫老的話，如果她說的是事實，那麼，這將又顛覆了我的認知。

在此之前，我粗略估算過，當然我也聽一些某領域上的倖存者說過，天堂島那座死火山，爆發距離至今，起碼都有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也就是說，巫老也活了這個歲數，她竟然活了一千多歲？

我是打心眼裏不相信的，但是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麗莎，她的神情肅穆無比，這讓我滿肚子的疑問，只好又憋回了肚子裏。

想了想，我就咧著嘴乾巴巴地說道：「呵呵，這，那還時間還真長啊......」

巫老的一隻手，搭在了石桌上，她的食指，正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她似乎在思索。

過了一會兒，巫老才又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不過你能不能解釋一下，自己身上的變化？還有，神山上，究竟是誰居住在上面？」

「這個......」我愣住了。